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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呈现欧式宫殿,高耸入云的房顶悬挂灯饰,黑红色的低沉气压呈现着孤寂的氛围,连墙壁上的花坛都是黑和红色的。

“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越想脑子越疼,像是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脑子里爬行,争前恐后地控制她的世界。

“这是哪里?!”

“头……好疼……”

门轻盈地被打开,男人一身白洁浅蓝色的的衣裳进入门中,微卷的发丝遮掩了半面的眸色,阳光照在他的背脊上,整个人身上透着温柔的荧光。

他手里端着汤水。

“弯弯醒了啊,饿了吗?”他轻声细语,风度翩翩,儒雅随和。

鹤弯弯点了点头,看向他。

“你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你?”

男人勾唇一笑,含着笑意,却无处不透露着温柔和蔼,手指顺势抚摸上少女柔的黑发,望着少女迷惑的浅粉瞳仁。

“我和弯弯从小便有婚约,估摸是弯弯未婚夫吧。”

“可我为什么看到你想吐?!”少女皱了皱眉,压抑住内心深处的触动,手攥紧被褥。

男人听到少女的话,眸色压抑着浓郁的墨色,抵在碗底的手指猛地收紧,嘴唇却荡漾着温柔的笑意。

“可能是你遭遇劫匪的后遗症,医生说你跌落悬崖的时候磕坏了脑神经,失去了记忆。”

少女想开口说什么,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可信,随即低下头。

“弯弯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你腿上的伤,都是跌落悬崖的时候弄伤了。”

闻言,少女将信将疑地掀开被褥,触碰着腿上的伤口,一阵刺疼,她才抬起头相信了男人。

“好的,我知道啦。”少女糯糯地回复。

接过男人手里的汤汁,清淡的口味让她有些皱了皱眉,“为什么是这个味道,好难喝的。”

少女摇了摇头,明显这个味道跟她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去,不免有些难受,将手里的汤汁重新塞在薄西特的手里。

薄西特看着一碗一点都没消失的汤汁,蹙眉地回复:“弯弯,医生说的,乖乖吃掉,好不好?”

少女才不情不愿地接了回来喝掉。

关上门的薄西特脸色铁青,这碗汤汁明明是正常口味,难不成少女还保留着鲛人的特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薄西特一定会纠正这样的习惯,要不然一切都会成为灰烬。

“初来乍到”的少女盯着周围的一切,那种压抑的生活明明好似不像是她的,她应该是自由的,明媚的,而不是阴暗的生活在这里。

“我想出去!”

少女来到门口,拍打着门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周围的一切好似洪水猛兽吞噬着她的呼吸,掠夺她的世界。

又是那个温柔的男人,他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站在门口,抚摸少女的发丝。

“弯弯,外面有坏人,你先将病养好了,再出去好吗?”

她抿了抿唇,“我就是想出去,里面太闷了,为什么要这么困着我?!”

“你还是不是我的未婚夫?”

“你看起来好像不是他?”

这一声声质问,薄西特的脸色逐渐黑了下去,手紧紧地收拢,将少女困在房间里。

“不信我?!”

鹤弯弯被他眼底稍纵即逝的阴鸷冷了半秒,眨眼之间男人又恢复常态,唇角勾勒着清风明月般的笑容。

“我没有不信你,但是你把我困在这里,我相信不了你,而且,我好像……以前是不是……见到过你?”少女眼神灼灼,但不乏有着胆怯。

因为她是从内心里对男人保持恐惧态度,而不是表面上。

薄西特抱住少女的身子,拍着她的背,“弯弯,信我,从此以后信我便好。”

“还有,我们小时候是见过的,所以你觉得在哪里见到过我。”

听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进行分析,少女眉宇蹙起一团,推开男人窒息的怀抱。

“好……知道了……你别抱我那么紧,我难受。”

男人抱得没多紧,可弯弯却感受到了千斤重量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不去粗鲁地推开他。

涣散失神,男人盯着少女的脸颊,怔然了半秒,“弯弯,你不喜欢我吗?”

鹤弯弯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想要回到房间里,“估计我初来乍到,对一切感到陌生吧。”

突然,她的手腕被牵扯到,男人晦涩不明地看着少女的表情变化,嗓音沉了又沉,“弯弯,最好喜欢我。”

少女下意识地低下头,唇角勾绷成一条直线,“薄西特先生,我…………我可不可以先不要喜欢你?!”

“就算我们之间有着婚约关系,可我还没准备好去开始这么一段姻缘——”

少女的手指蜷缩陷入衣角,嘴角的弧度让人明显感到不满和反抗。

甚至男人手伸过来,少女倏然躲闪,完全没给薄西特任何的温情。

“你为什么要躲开我?!”男人的表情感到一丝丝的受伤,手指摩挲着墙面,步步靠近少女。

鹤弯弯皱眉,微卷的发丝凌乱了她半面脸颊,遮掩了大半的情绪和神态,“薄西特先生,我们……我……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薄西特眸色晦涩难辨,牙齿紧紧地咬合,几乎字眼从牙缝里挤兑出来,温柔出现了裂缝。

“为什么啊,我们不是爱人吗?”

鹤弯弯往后移动,眼神灼灼,“不……不是的……不是的……”

她脑子一片混乱,急促的心跳带着阵阵的酥麻和碾压感,肆无忌惮地冲破着沉闷的心脏。

“!”

鹤弯弯燥火攻心猛地袭击,口里吐出鲜红的血液,喷洒在近在咫尺的薄西特衣服上。

少女脸色苍白,难以忍受地捂着自己的鼻息,“薄西特先生,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可好?!”

“我难受得厉害!”

她的唇在发颤,让薄西特浑身僵硬,字字珠玑,杀人诛心。

“那……弯弯好生休息。”男人哀叹了一口,轻声细语道。

少女提心吊胆地关上门后,突然转身,伫立站在门背后,注视着门框。

她总感觉薄西特在后面看着她,她心间的肌理颤了颤,眼尾逐渐下拉,目光环视一周。

周围的环形位置竖成型,像是巨大囚笼地捆着她。

高大的楼顶下充斥着压褶的气体,像是一层层的气压在渡着少女的身体,像是丝织品一圈圈缠住少女的腰肢,将她压抑在地板上。

少女难受地抱着自己的头站在角落里,瞳孔逐渐涣散,她想看看自己的模样。

可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值得少女去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这……不是我……不是我……为什么我不喜欢这里,为什么……”少女凝视着门缝,手堵住那一道道狭窄的缝隙。

好似这样,才让自己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

薄西特看着里面的光色被堵住,严严实实的堵住了那一条缝隙,眸色逐渐暗沉以至于看不到任何的温情。

飘飞的纸屑落在他的指尖,眉宇夹着冷色,喉咙里低压地喘发出一丝丝令人发怵的嗓气。

她唇角发颤,眼尾吊起一圈圈的嫣红,手落在把手上面,“走了吗?!”

少女脸色发青,她抿唇嚅嗫半分,忽然她的手指尖发烫。

她理起袖子打开一看,皮肤的纹理上一条线呈现着白色,像是弹动自如的橡皮筋,一抽一抽地拉动着少女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

她疼痛难忍地蹲坐在地上,咬着下嘴唇,以至于疼痛难忍,她咬住自己右手臂那一抹银丝。

锐利的犬牙渗入肌肤,她才感觉有些好转。

“这条线……这条线是什么……好疼……”

好似万只蚂蚁啃噬自己的心脏,自己却无能无力的苟活,匍匐在地面,眼色迷离。

她手指扒拉着地面,艰难地想要移动到床上,可突如其来的阵痛将她疼昏过去。

那一下似乎让她命都掉了。

门在缓缓地被打开。

夹在缝隙的纸屑随着门的推动飘散在地面,凌乱了一地,随风而动,扬在了薄西特的衣服上。

男人双眸灰暗难辨,夹着难以描述的凌冽之气和得意,占据门口最闪耀的地带。

他慢慢地走了进来,抱起痛晕过去的少女,苍白病态的手指陷入少女的腮帮,抚摸她苍白无色的嘴唇。

最后唇齿相依,薄西特弯下腰将她抱在床榻上,梳理少女眉头上因为疼痛而出了虚汗凝乱成一团的发丝。

“弯弯,爱我好不好?”

“要不然弯弯以后的日子很难过。”

“这根银丝可是我让苏凌从索南身上抽取出来,来抑制弯弯的。”

“所以,弯弯,别对我这么冷漠。”

“世界上没有谁能够阻碍我们了,只有你和我了。”

“弯弯…………”

“弯弯…………”

“弯弯…………”

絮絮叨叨的声音好似在呼唤着少女,又好似在给少女灌输着一些自我的思想。

他亲吻了少女的额头之后,拉开少女的袖口,从腰间取下刀刃,剖开少女的手臂,让处于银线部位流出血液,减轻少女的疼痛。

看着血液一股股地从肉色裂缝中渗出,薄西特弯下腰吮吸少女手臂上的血液。

鹤弯弯在昏迷中只能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吸血鬼咬了一般,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流失。

再次醒来,还是在这个房间。

她拉开袖口的时候发现手臂上的银丝消退,没有半点其他的痕迹。

只有浅浅的一道伤口,结成疤。

鹤弯弯摇了摇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忘了银丝,忘了薄西特,但是她没能忘记手上的疼痛。

她站起身子,腿还有些发麻。

门再一次被推开,

温顺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古铜色的发丝被染成了浅蓝色,微微漾开一圈圈的黑色,唯一不能改变的是他的眸色。

少女望向他,“你……你……你到底……我是不是记得你?!”

“你的头发为什么好像一个人?!”

男人慢慢地靠近,“弯弯,我是他。”

男人亲昵地撩开少女的发丝,将她脖子上自己的项圈取了下来,拿出手里的项链给她带上。

“你记起我了吗?”

那是海洋的项链,是少女以前佩戴的珍珠项链进行改编的,珍珠周围雕刻着一圈圈冷色调的宝石,成串匀称的小珍珠在勾起那颗最漂亮的粉白色珍珠。

当项链佩戴上,少女暴躁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连疑惑的眼神都变得活跃灵动。

她抓住薄西特的手,嘴唇荡漾着甜蜜的微笑,“我记得你,你是我的伴侣,你是我的伴侣。”

薄西特脸色晕染着一片片的难以抑制地绯色,他抱住少女的肩膀,眸色也变得沉沉。

他闭上了双眼。

就算是变成索南又怎么样,只要弯弯只爱他,不会远离他,不会对他恶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混沌的大脑暂时想不其他的记忆,只知道她的伴侣还没给她取名字。

“我的伴侣,你还没给我取名字。”鹤弯弯主动地踮起脚尖,亲了亲男人的右脸颊。

男人眼底圈着一阵阵的狡黠,他勾起少女的发丝,嗅在鼻尖,“弯弯,是弯弯……”

少女笑靥如花似玉容,“好……我是弯弯……”

鹤弯弯愣了半秒,抬起眸望入金丝框眼下的眼睫毛,“你呢,我的伴侣——”

男人怔然,本想替代索南一辈子就这么下去,可少女好像不记得另一半伴侣的名字。

薄西特笑得妖孽,他是不是也该有自己的特征了。

“弯弯,我是薄西特,你的伴侣,你此生唯一的伴侣,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便好了。”

少女摸着胸前的项链,舒心地点了点头,她有些昏昏然。

“薄西特,为什么我脑子很混乱,好像……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你可以告诉我吗?”

男人手扶上她的头顶,真挚而又热烈地映入少女眼底,捧着她的双颊。

“弯弯,这些事我以后再讲给你听,好吗?”

鹤弯弯点了点头,她的伴侣一定会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讲给她的,她也一定会记起那些事情。

她的伴侣是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