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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祈安唱完最后一句,将水袖朝着君泽的方向抛去。

眼波流转,魅意横生。

君泽扯着水袖,直接翻身一跃,立于舞台之上。

揽着月祈安的腰,微微俯身,手指抚摸着他纤细的脖颈。

“小家伙勾人的手段不少。”

“阿泽说的什么话,我根本不会干勾人这种事,是你啊…

自己禁不住诱惑。”

月祈安抬手点了点君泽的胸膛,眼中带着几分狡黠。

那仆人看着自己老板已经停止唱戏,忙不迭的跑上去。

“月老板!大事不好!你快去门口看看吧。”

他朝着月祈安叫了出来,面上惨白一片,甚至没细想那两人的亲昵举动。

月祈安皱起眉头,眼中带着几分恼意

这人怎么这般没有眼力见。

他推开君泽,看着来人,语气带着几分不愉。

“说,什么事情?”

“小林他…小林他……”声音哽咽,半天没把话说完整。

“小林他怎么了?”

月祈安从旁边的楼梯走了下来,语气也带着几分急切。

“哎呀”来了拍了拍大腿

“月老板,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就在咱们梨园门口。”

外面的雨越发的大,甚至没有停下的势头。

噼里啪啦的豆大的雨滴敲击着窗檐。

月祈安作势就要往外面冲,仆人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月老板你这戏服!”

月祈安飞快的解开身上的扣子,脱下戏服。

“啪”的一下往椅子上一甩,顾不得雨势,拔腿就朝着外面跑去。

漫天的水汽,豆大的雨珠迷了人的眼。

单薄的里衣被雨水打湿黏在肌肤上。

君泽看着他出去,也抬脚跟上。

和月祈安的急切不同,他走的很淡然,好似在雨中散步一般。

君泽心里其实是有大致猜测的,只是按照张家这般混乱的情况,不是该先处理张大帅的后事。

张成武目前还没有胆子报复,能下手估计就是那几位夫人。

月祈安冲到门口。

平日没有排戏的时候门口都是门可罗雀,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今日那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梨园三分之二的人员都到齐。

门外还有许多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

月祈安走到门口,头发,里衣都都在滴着水。

那双绣鞋被溅起的泥浆染了一层灰色。

几个眼尖的看到月祈安过来,开始吆喝着

“让让,快让让,月老板到了。”

人群给他让出一条道,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月祈安身上,他们的眼神很复杂,是一种让月祈安看到难以言喻的目光。

他脸上的油彩,进过雨水的冲刷有点花。

他看着面前的这群人,一个个在接收到他的目光直接移开视线。

月祈安越往前走,心绪越发不宁。

门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手对着梨园门口的一个大麻袋指指点点,嘴里絮絮叨叨。

这般大雨天,谁会想在雨中停留,除非是有热闹看。

“哎呀,你说什么仇,什么怨,下这么重的手!

那小伙子年纪也不大吧!

梨园出来的戏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

估计是做了什么污糟的事情,被人寻上门。

别看那月祈安在台上一整个清高孤傲的模样,说不定啊,在那也大爷面前浪得很。

等什么时候梨园没落,说不定我也可以捡个便宜,尝尝他的味道。哈…哈哈…”

旁边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看着月祈安出来,连忙止住话头。

这月祈安到现在怎么说还顶这个名伶的名头,还有不少洋人军阀在捧他的臭脚。

月祈安冷冷的撇着他们,目不斜视走到门口。

梨园的门口放了一个灰扑扑的麻袋。

雨水不断冲击着,渗透着麻袋,底部不断有血水流出,顺着水流流动的方向汇聚出一条条鲜红的血河。

麻袋的口子已经被打开,月祈安感觉四面八方的寒气紧紧的将自己包裹住。

抬起手颤颤巍巍伸过去。

门外看客探究的目光,好奇之意愈发浓郁。

梨园的人自发的将月祈安包裹在里面,隔绝他们窥探的视线。

“哎,你们干什么,让开!”

“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啊,对啊,街坊邻居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说不定还能帮帮不是。”

他们这些人就是来看看笑话,看热闹不嫌事大。

月祈安的师侄明显看出自家师叔的情绪不对。

小林起码陪了他十年,师叔看到他这般模样,想来该是十分痛苦吧!

“这是我们梨园的私事,请各位先回吧。”

“哟哟哟,这都死人了,哪里是私事!”

“这事估计还会惊动巡捕房吧,毕竟这杀人也太明目张胆。”

……

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月祈安充耳不闻。

将麻袋往下扯了扯,那颗头低垂着,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一起,雨水顺着发梢低落下来。

月祈安颤抖的扶起小林的脑袋。

那张脸已经被划花,血肉翻飞,深可见骨,双眼处空空的,被雨水冲刷着,血肉已经泛白,还有血水不断的从里面冒出。

月祈安双唇不住的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他很想否认,这不是小林,不是他!

真的不是吗………

都怪他,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小林应该不会死的。

“啪”

他对着自己的脸扇这巴掌。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住了他。

他抬头望着君泽,那双眼睛里全是麻木,无助与彷徨。

他一把挥开君泽的手,俯身扛起麻袋,嘴里喃喃自语。

“小林别怕,我带你回家。”

麻袋渗出的鲜血,染红他那身素白的单衣,浸透那一步步回梨园的路。

单薄的身影,扛着注水的麻袋,身体颤颤巍巍的前行着。

每踏出一步好似脚下都带着千钧之力。

月祈安感觉自己眼睛里都是水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事雨水还是眼泪。

君泽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眼里带着几分沉思。

【宿主大大,跟上去啊!安安现在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

他那么喜欢你,你稍微安慰一下,都是好的。

你忍心看着他这般伤心吗?】

“安安?”

【是,是男主】039立即改口,不知道自家宿主存的什么心思。

但有一点这狗宿主占有欲极强。

“蠢系统,这种事不是可以预料的吗,再说恩怨,是不断拉扯才会缠绕的更深。”

君泽转着手里的扳指,继续说道“安慰没多大作用,他也不是一个那般脆弱的人。”

【宿主,你是不准备管他?】

君泽高深莫测的忘了039一眼。

“蠢系统,口头上的安慰哪有行动来的更好。”

【宿主你?】

“这任务也该推进一下,既然没了父亲,他母亲也应该一起去陪着不是,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不是。”

【!!!】

他家宿主好毒,这奔溃值要是不涨,都说不过去。

【那宿主大大,咱们现在就去下手。】

“说你蠢,还真是蠢,我自然是带着祈安一起去,这仇得他亲自报。”

【!!!】

039虽然对于它家宿主大大骂自己蠢系统这件事耿耿于怀。

但他家宿主这撩人的技能可是直接点满的。

妈耶,亲自带人去报仇。

光明正大的把自己为他做的事展现出来,不做背后默默付出的,不求回报的大冤种。

学到了,学到了(?????????)

要是他家宿主把搞事业的脑子用在谈恋爱上,绝对没有人能逃的过!

君泽没有理会039投来的白痴一样的眼神,朝着梨园内走去。

月祈安将小林带回房间,干燥的房间内留下一个个带着血水的脚印,以及大量水渍。

他取下麻袋,抱起小林放到软塌上。抬眼望着门外那群人,声线颤抖。

“去帮我打盆水。”

月祈安拿出手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衣服裤脚都还不断的滴着水。

不到十分钟,一个人端着一盆干净的温水回来。

“老板,水打来了。”

“放架子上,你们全都出去。”

他们都看着月祈安,迟迟不肯退出去。他们眼神交汇着,推了推站在最前面的人,示意他开口。

“师叔,你也别太难过,你还有我们,别做傻事,我们还要一起为小林报仇,咱们梨园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师叔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承受,有事就叫我们。”

月祈安没有开口,抬手示意他们出去。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但这群人都未离去,一个个守在门口。

月祈安将毛巾打湿,脱下小林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从头到脚帮他擦拭着,他才十六岁啊!那些畜生怎么下得去手的。

月祈安手指停留在小林的脖颈处,手指抚摸上去。

他搬开小林的嘴,舌头已经不翼而飞。

月祈安颤抖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地狱般的鬼魅猩红,阴寒,衣袖下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继续往下擦拭,那双手已经是血肉模糊,指甲盖全部被拔掉……

月祈安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唇色发白,扶着旁边的桌子勉强才稳住身形。一股无力感将他包裹着、心好似被无数蚂蚁撕咬着。

君泽走到他房门口直接被门口一群人拦住。

“你是什么人,怎么到咱们梨园来的。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刚才进来时已经关闭的梨园的大门。

所有人眼神警惕的看着他,挡住房门。

“哎,等等,这人我刚见过,刚才我报信的时候看到他和咱们老板在一起。”

几人神情缓和几分。

“这位公子,如今我们梨园出了点事,怕是招待不周,烦请先回,等老板处理好后,自会上门给您赔罪的。”

君泽看着为首的人,没有开口,直接踏上台阶。

他周身带着压迫感,随着他的走动,有几人让开路来。

君泽抬手就准备去推门,一只手猛的抓住他的胳膊。

他压低声音,“这位公子,我师叔此刻不想被打扰。”

君泽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

那眼神比冰天腊月的初雪还冷。

他浑身僵硬的缩回手,君泽没有理会他,推开门走进去。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

君泽看着月祈安颤抖的身体,轻轻上前将人抱到怀里。

月祈安拿着帕子的手一抖,身体僵硬,木然的转过头看着君泽。

君泽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抚着

“阿泽,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月祈安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君泽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祈安很厉害的。”

“怎么可能!

我连梨园的人都保护不下来。

我当时就不该去赴宴的,都是我!是我行事太过张扬!

是我总是去妄想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都是我,都是我!”

说着说着月祈安的情绪有几分失控,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君泽将他的手钳制住,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祈安,生逢乱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独善其身。

你现在没有时间去伤心,谁让你伤心,那他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对,没有存在的必要!。”

月祈安眼中怒火完全压制不住,血液翻腾着,手上青筋直冒。

君泽抬起他的下颌“这是哪来的小花猫。”

月祈安赶忙朝着铜镜往了一眼,油彩糊成一团。

他刚才就是这个样子对着君泽的。眼神带着几分慌乱。

“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报仇。”

“好”

看着软塌上的人,抿着唇,这才收拾到一半。

“阿泽,等我一下”

他从房间内拿出绣线,穿好针,将小林脸上、身上的伤口都缝合到一起。

他一边缝合,一遍细数着,眼里蕴满水汽。

将伤口处理好,他找了一套小林一直压箱底的衣服。

他记得当时他还打趣过他,

“这衣服不穿是留着娶媳妇用的。”

当时的小林很鲜活,调侃几句就能羞红脸,和现在这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月祈安看着君泽“阿泽,能帮我扶一下吗?”

君泽眉头微蹙,走过去,帮他将人扶起。

月祈安将衣服给小林套上,将他搬到靠着窗檐的塌上。

看着那盆鲜红的血水,嘴里泛起血腥味。

他走进内室换了一套暗红色的长衫。

“阿泽,咱们走吧!”

“吱呀”

门打开

门口等候的几人,一窝蜂的凑上去。没有开口,眼中满是担忧。

“你们将我房间收拾一下,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