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周三。
赵秉忠昨天就已经知道李牧要操盘的事情了，一整天都有些不踏实。
这是从未有过的一步。
李牧那边只要不亏钱，在他看来就是胜利。
表面上看，这件事的影响力还没那么大，实际上压力都被他给承担了。
一千三百亿拿给了李牧，这笔钱可是现金。
财政这边三个月支出的现金，也就一千多亿，别的支出都是非现金形式，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
可涉及到现金支出，就得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操作空间。
落到实处的钱，一个萝卜一个坑。
一旦这笔钱出现了意外，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赵秉忠在宾馆里面，接待了自己的老战友。
成飞集团的胡志国。
看着胡志国给他提来的两斤腊肉，他整个人有些苦涩。
因为他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
成飞没钱了。
五代机歼20，每年审批的的预算只有四十亿，一架歼20的造价就要七八亿。
当然，集团内部有别的业务可以赚钱，每年也能赚几百亿。
只是依旧处于亏损状态，种种原因导致歼20的生产线只能开一条，满负荷一年也只能生产24架。
实际上，真实数量比这还要低上一些。
胡志国看上去衰老的很厉害，不过依旧笑呵呵的说道：“老赵，今年的腊肉我可是送过来了，你再卡我的钱，可就说不过去了。”
赵秉忠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的钱，不是都给了吗？”
胡志国脸色马上就变了，“老赵，你扯什么犊子，啥时候给了？我咋没看见？”
“六月份就给清了吧？我这边可都是有存档的，四十亿，一分没少。”
“狗屁！以前是四十亿，现在还是四十亿？你耍猴呢？”
胡志国就差拍桌子了。
赵秉忠无奈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飞那边同样也需要钱，你们已经有不错的自理能力了，他们那边还没吃饱饭呢。”
沈飞更可怜，本来当初两个集团共同上马五代机项目，成飞代号歼20，沈飞则是代号歼35,。
最终是成飞获胜，所有的资金全部向他们倾斜，最终几年前华夏才拥有属于自己的五代机。
但歼35这个项目，虽然没有国防资金支持，依旧在自筹资金进行研发，只是这些年进度非常慢。
一直到华夏航母下海，舰载机的短缺，给了沈飞另外一个方向。
昔日的歼35项目，转变了思路。
毕竟歼20这种重型战斗机，实在是不适合上甲板。
这两年，沈飞那边才稍微得到了一些资金。
实际上，赵秉忠很清楚，今年应该多给成飞一些资金的，因为歼20数量需求很大，一年区区一二十架的生产量，确实不够看的。
可是财政真的没有那么富裕，况且也不仅仅是这两家需要钱。
华夏工业部门实在是太多了，大部分工业部门都在攻克高端技术，每年都需要大量补贴。
还有各项开支……
他要是真的有钱，国内三家有能力制造航母的造船厂，就不会只有一个在开工，另外两个在学习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累积，造航母的经验早就足够，培养的人手也完全可以胜任。
造不出来的主要原因就是缺钱。
一艘航母，造价就要四百亿，运营维护，一年也要一百多亿，再来两艘，财政都能被拖垮。
毕竟每年挣的钱就那么多，总不可能凭空多出几百亿几千亿，所以很难展开更大的项目。
今年他能多捞几千亿在账上，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的，要是让股民知道，能把祂祖坟给挖了。
而且这种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未来很多年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所以这笔钱，他用起来必须要慎重再慎重。
他不仅要考虑今年，还要考虑未来的三到五年。
此时，是真的没有资金再给成飞了，除非……
胡志国听到沈飞，脾气收敛了一些。
因为他可以怪赵秉忠把钱给别人，唯独不能怪给沈飞。
他叹息一声，敲了敲桌子，说道：“四十亿，真的不够了，集团债务情况，你也清楚，这些年每年都在欠钱，虽然枭龙能够出口一些，还有别的部门在采购，可研发费用到现在都没能回上来，更别说我们必须要高薪留住那些研发人员，今年还有两个月，无论如何，你再匀十个亿给我！要不我给你磕一个也行！”
这不是卑微……
这特么就是卑微……
只不过卑微的不是胡志国一个人，旁边的赵秉忠也是之一。
总不能为了军事，就放弃民生。
民生支出每年都在增加，并且根本不能减少。
国内经济结构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地方财政为了跟上国家的高速发展，为了各种基础设施的建设，只能疯狂的卖地。
楼市都畸形了，但是没法管。
总不能让大家饿肚子。
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是事实。
“要是找我要钱的，我都能磕头解决，哪怕一个头一万块，我也能天天去磕。磕头有屁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搞钱！”
赵秉忠说的非常直白，因为跟胡志国不需要绕弯弯。
谁都知道对方身上有几两肉。
“那你跟我说说，哪个部门还有钱，我去弄点来。”
胡志国退而求其次。
赵秉忠能感觉到，胡志国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否则不会有这种想法。
去年他还说要把成飞给上市了，在二级市场融资。
只不过最终被有关部门给否决了，因为现在不是成飞上市的好时机。
赵秉忠骂道：“你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在我面前也就无所谓了，你是要把人丢到全华夏去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多亏待你呢。”
“你是不知道，猴子那边又在叫嚣了，有了美爹支持，开始上蹿下跳，再不抓紧时间，我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啊！”
赵秉忠听到这话沉默了。
他肯定也是关心这些的，因为财政跟政治是直接挂钩的。
他突然说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李牧才睡醒，毕竟沈安娜为了帮他分担精力，昨晚忙到深夜。
他今晚还要去熬夜，所以就多睡了几个小时。
看见赵秉忠的号码，他有些纳闷。
“赵老？”
“嗯，李牧，我这边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您说……”
“是这样的，有个部门需要钱，但是我没钱了，我预支一笔别的钱给他，不知道后续能不能补得上，你觉得呢？”
“需要多少钱？”
“三百亿！”
赵秉忠夸大了几十倍。
“什么时候需要？”
“半年之内就行。”
“啊？半年？”
李牧的诧异，让赵秉忠心里咯噔一下。
“那……八个月？”
“您老瞧不起谁呢？八天！周六周日都算上，下周四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