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几个标红的数据在屏幕上分外显眼。
“失败了。”陈灵婴看了上面的数据一眼侧头看向旁边的电脑屏幕，语气失落。
“是。”对于这个结果白桐并不意外，成千上百次的实验有一次成功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了，对于研究人员来说，长久的孤单寂寞和失败，才是常态。
“虽然实验失败了，但是这些数据也是有用的，经验总结起来，不要重复过往的失败，这样才能提高成功率。”
“白院士说的是。”
陈灵婴点点头，弯下腰，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缩小模型，“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方法?”
“是的。”白桐点点头。
事实上这样的失败白桐不是第一次经历也不是第二次，在半年前，核物质反应进程就陷入了僵局，半年来白桐看到了无数次失败，这一次也没什么。
不过好在这样的失败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二人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算实验室内是常温的，戴着面罩穿着防护服也十分难受，呼出的水汽就在眼前，也没办法擦去只能任由它存在，说不准还会掉进眼睛里。
酸涩异常。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先出去一趟，你出去吗？还是在这里继续看？”
“我留在这里吧。”
外头有白桐坐镇，还有几个工作了四五十年的高精工，他们完全能够将陈灵婴提出的设想完美实现。
白桐点点头，“行，你注意安全。”
说着就门口方向走去。
陈灵婴站在原地，等到看不见白桐的背影了才收回目光，头稍稍仰着，视线看向眼前的大屏幕。
准确地来说，是大屏幕上面标注着的那些标红数据。
陈灵婴在昨天得出来的结论是临界电流密度出了问题。
这是她从模拟装置点火成功后数百个数据中发现的三个“不正确”数据，也就是分类温度，合金导体构造柱大小以及反应堆外壁温度。
但是眼前的数据......
陈灵婴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按照图上的那些错误数据反推回去，一点儿也看不出临界电流密度出现了问题。
真奇怪啊。
“总指挥?”旁边有人试探地喊了一声。
陈灵婴看过去，“怎么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那个研究员明显就是试探地叫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本尊！
施恩念是这间实验室的研究员，因为身份缘故以及工作要求，她常年都呆在这里，虽然很心动外人眼中新上任的聪明，有魄力且以身作则的总指挥。
但施恩念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工作抽不开时间，比如她下班的时候陈灵婴已经睡觉了这类借口而看不见陈灵婴。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见陈灵婴呢！
虽然戴着面罩穿着防护服什么和看不出来吧。
陈灵婴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视线还黏在眼前的大屏幕上，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按道理来说，她能够从核聚变模拟点火装置的几个数据中反推出来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就能够从眼前大屏幕上的错误数据推论出同样的结论。
但是不对。
陈灵婴无法根据这些错误数据推出来她原本已经推出来的结论。
虽然大概率是因为这些数据错误的还不够经典，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数据很多都是其它原因导致的，还有可能是因为实验的局限性。
可能性太多，反推失败也很正常。
陈灵婴在这边思考，旁边的施恩念虽然看着电脑屏幕，余光却有一眼没一眼地瞄着陈灵婴。
总指挥不愧是总指挥！
就算戴着面罩穿着防护服也能看出来并非常人，瞧瞧这气势，看看这身姿，不愧是总指挥！
“有纸笔吗？”
“啊？有，有的！”施恩念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站起身拿了几张纸和一根笔给陈灵婴。
接着就看到陈灵婴直接席地而坐，打开笔帽，纸直接垫在膝盖上方，然后开始计算?
应该是计算吧。
施恩念抿着唇去旁边给陈灵婴搬了把椅子，椅子到了，陈灵婴人没坐在椅子上面，而是将椅子当桌子用把纸放在了上面。
就这样在地上一坐坐了大半个小时，然后拿着那一叠满是算式的纸站起来，“谢谢了。”
“不用谢不用谢！”施恩念摇摇头，也不知道总指挥算的是什么东西，看着密密麻麻的。
陈灵婴算的是那些错误数据，准确来说，是原本应该出现的正确数据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错误数据。
最后陈灵婴发现了，是因为温度。
这和她一开始的想法是一样的。
真的不是温度吗？
真的一点儿温度的因素都没有吗?
也不见得吧。
“我先走了。”陈灵婴和施恩念打了招呼后也往外走。
“总指挥再见。”施恩念挥挥手看着陈灵婴往门口走，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
下次要再见到陈灵婴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施恩念托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旁边的同事赵澜笑了一声，
“恩念，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个和丈夫在新婚第二天就分开的妻子，好不容易再见一面丈夫，还没来得及腻歪呢，丈夫就又走了。”
“小澜你就是讨打，什么破比喻啊！”施恩念瞪了赵澜一眼，“分析你的数据吧，今晚就得交报表了。”
“知道了知道了。”
另外一边出了实验室的陈灵婴先是将身上的防具脱下，额头的汗浸湿了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双颊因为缺少氧气微微泛了红。
脱了防具后陈灵婴抽了几张面巾纸将脸上脖子处的汗擦了，也顾不上身上汗湿了的衣服，拿着几张写满算式的A4纸急匆匆地往外走。
外头的人比刚刚实验室里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大家手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各司其职，有条不履。
............
今天在其他平台看见了有人售卖本书的txt文件，竟然还标价二十人民币。
一时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