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总是接踵而至。
某天集体外出回来以后茉莉病倒了。
她的症状和乔芷当时很像，都是突然的昏厥和怕冷。
而且更奇怪的是，她的身体素质明明比乔芷要好上很多，但是昏迷的时间却比乔芷长很久。
柯月拿出别墅里的感冒药喂她吃下，可是茉莉依旧没有好转。
在茉莉昏迷的第36小时，无事不出门的秦业来到了她的床边。
他对一直守护在这里下巴上已经冒出青色胡茬的季阳道：“抱歉，我可能需要采集她一管血。”
季阳麻木地点点头，“秦医生您请，请问是最近的研究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是。”
他有很大的发现，但是不能轻易说出口。
秦业自从来到别墅就一直在闷头做研究，发电机的大半电量都供给到他的医疗器械上了。
他很少和别人谈论自己在研究什么，不过因为他是裴川带回来的人，出于对裴川的信任，大家从未质疑过他的忙碌。
拿到茉莉的血，秦业回到他的工作间。
乔芷和裴川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秦业将试管放进改造过的血液检测仪，细微的嗡鸣声响起，半小时后，一份纸质报告从打印机里被吐了出来。
秦业：“m病毒……阳性。”
乔芷：“怎么会感染？我帮她擦身体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她身上没有伤口！”
秦业：“因为这种m病毒是通过飞沫传播的。”
乔芷：“什么？！”
最让人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飞沫传播意味着什么？可能你才刚刚看到丧尸，你就已经被感染了。
乔芷：“她会传染给别墅里的其他人么？”
秦业：“目前来看不会，经过二次传播她体内的m病毒活性很低，难以在体外存活，而这也是她没有立刻变成丧尸的原因。”
秦业：“我暂且将这种变异的毒株命名为m-259，乔芷姑娘之前的晕厥、怕冷也是感染过m-259的缘故。”
经秦业的提醒乔芷想起来了。
她发病当天是裴川先感染了m病毒，而后他们在卧室里接了一个缠绵的吻，没多久乔芷便在会客厅里晕了过去。
秦业：“茉莉迟迟未好，但是乔芷姑娘在第二天就能下床了，这说明什么？”
乔芷：“……”
秦业：“你看起来对我的话一点都不惊讶，你早就知道自己体内有抗体了吧？”
乔芷：“是。”
秦业：“可你却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你知道自己对人类的未来有着多么重的意义吗？为什么要当无声的沉默者？”
秦业声音温柔，问题却像刀子一样犀利。
裴川挡在乔芷身前，替她拦下秦业的质问：“其实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们这些研究员，你们知道制造出m病毒会对人类的未来造成什么影响吗？——不用你回答我，你们肯定知道，但你们还是继续做下去了。”
秦业握紧拳头：“我向你解释过，实验的最初目的只是想要帮助人类「进化」而已。”
秦业：“实验室里的m病毒需要特定的催化剂才会使人丧尸化——当然除了你注射到你父亲身体里的那一管，那是我们从丧尸身上提取出来的。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核辐射，是它改变了m病毒的关键基因序列才导致了这场灾难！”
听到秦业提起裴川的父亲，乔芷眉心不由跳了跳。
裴川：“时至今日你们还在推脱。”
秦业：“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将乔芷送到Y城第三医院的KN-9027实验室，有她在我们才有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研发出疫苗！”
裴川：“我不会让她走进冰冷的实验室，粗鲁的研究员会弄伤她的身体，助手无礼的目光会在她赤裸的皮肤上转来转去，还有哪些自诩是心理辅导师的女人，她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自以为是的剖析别人的心理。”
秦业：“你对实验室的恶意太大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研究！”
裴川：“「不必要」的研究不做也罢。”
秦业：“怎么能是「不必要」？你体内现在融合了m病毒的各种变异毒株，视觉、听觉不是已经超乎常人了吗？”
裴川：“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做特殊的那一个，说不定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呢？你们在渴望造神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神和恶魔总是会同时出现，可是你们太自大了，而自大的后果就是自取灭亡。”
秦业：“你真是……”
“你们别吵了。”乔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既然说服不了彼此就不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秦医生，茉莉还在生病，你现在能利用我体内的抗体为她研制出特效药吗？”
“单凭我现在拥有的设备，很难。”
“死马当活马医吧！茉莉状态越来越差，体温已经降到32度了。”
“行，我试试，乔芷姑娘，我现在需要从你身上抽一管血。”
*
雪越下越大。
大雪封住了很多条路，让出行变得尤为困难。
秦业原本还想说服乔芷和自己立刻动身去Y城，但在用望远镜看到外面的景象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乔芷的性命太珍贵，容不得一点闪失。
茉莉一直没有好起来。
一管又一管特效药被秦业推进她的身体里，然而能做到的也只是勉强帮她续命而已。
秦业没有告诉大家茉莉感染的是m病毒，只说她是病毒导致的重感冒。
可是大家都不傻，团团疑云笼罩在众人头上，让每个人心里都仿佛压着一块儿挪不走的大石头。
秋日里曾有过的欢声笑语好像只是众人臆造出来的美梦，随着冬天到来美梦被皑皑白雪覆盖，冬日是死寂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