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想着想着就放下了心里的惶恐,脸上甚至还荡漾着春意,一副娇羞的小女儿姿态。
所幸的是她现在低着头,不然被苏母看到怕不是会打死这个没心没肺的糟心女儿。
“好了!你就给我安分地跪在这儿!”
苏母忧心苏荣的病情,不耐在这里和苏瑶纠缠,直接手下一使劲儿就把她按的跪在了地上,警告了她一番过后就扬长而去,还把门从外面给插上了。
苏瑶:“……”
等人一走,苏瑶立马就起来了,她到门边推了推门,果不其然推不开,又朝外喊了两声,也没人搭理她。
虽然村里人都走了,但苏家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安静不下来。
几个孩子已经被哄睡下了,其他几个大人却在忙着收拾苏老太的尸身。
还有那个在混乱中倒霉地一头撞上锄头死了的刺客,他们本来想的是把人扔到后山上,或者随便挖个坑给埋了。
但村长没同意,说是明天报官的时候有用。
但这么一具尸体放谁家里都晦气,村长就让苏小叔和一个村民把他抬到了村里的一处没人住的老房子里。
不过苏家再乱,也就这么小个地方,苏瑶的喊声谁都听到了,但谁也没有去理会她。
苏家人觉得,今天这的这场祸事完全就是由苏瑶带来的一场人祸:
人是她求着从山上救下来的,虽然刚才已经证明了这人确实是非富即贵,但他们苏家也赔上了一条人命,还有两个受伤的人。
而且,后来村长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但苏瑶还是坚持己见,让他们没有提前警醒……
总之,他们也和苏母一样,不能怨恨穆骁,就把恨意转移到了苏瑶的身上。
刚才屋里苏母的那几巴掌很多人都听到了,但没有一个人过来说和的,哪怕是平时对她最为宠爱的苏老爷子也没有。
至于说苏瑶心心念念的穆骁,那他现在的恨意就更深了。
从苏瑶在山上救穆骁那时起,后者中途有醒过几次,之前是他意识模糊没有多想,但现在他把整个事情串联一下之后,就意识到,他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都是因为苏瑶!
他记得山上的时候苏瑶非要一个人逞强救他,最后导致自己滚下山坡摔断了腿。
他记得到了苏家之后中途醒来的时候听到两个妇人说话,那苏瑶是觉得自己有利可图才救了自己的。
还有刚才忙乱之中他接收到的那些信息——明明有人事先打过招呼,但就是因为苏瑶,苏家才没有提前防备……
这种种因为苏瑶而造成的“意外”,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摸着自己左肩膀下那碗口大的伤疤,看着其下空空如也的地方,还有自己的腿,和这遍布伤痕的脸……
穆骁此时恨不得杀了苏瑶!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他没有弄清楚,在这之前……
穆骁一边想着一边也睡了过去。
刚才张老大夫开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凭他喝了之后这么久才睡着就能知道他本身的身子底子被养的很好。
不过,那也就是以前了。
苏瑶那边完全不知道她将要攀附的人现在已经恨上了她,还在那屋里琢磨着怎么和穆骁相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让穆骁帮着她对付一下“盖清”。
在她看来,昨天白盏清把她一个人扔在山上的举动已经够不可饶恕的了,没想到之后她和她那个爹竟然还坏了自己的事儿!
她可是听说了,是盖清她爹和村长“通风报信”的,不然的话他们家就可以成功地瞒下救了知府公子的事儿。
而且,说不定那些贼人也是因为盖清她爹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才吸引来那些贼人的,不然的话怎么解释“预知梦”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贼人会出现?
他们肯定是觊觎穆骁身上的巨大利益,想要掳了他向知府那边要钱!
以苏瑶草履虫般且匪夷所思的脑回路,她能七拐八拐地把责任堆到盖家父女身上,也没什么奇怪的。
“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
苏瑶正在沉思,就被苏母的一声狮吼给吓醒了。
回过神来一看,苏母叉腰站在门口,满脸失望地看着她。
“娘,我是……”
苏母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直接又一次把苏瑶拽到了刚才那堵墙跟前,又压着她跪了下去。
“我没让你起来你就不准起来!”
苏瑶:“……”
她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她一夜不让自己起来自己就得一直跪着?那她的腿可是会废的!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荣是个亲弟弟,我也希望他快点儿好起来!要不,要不你让我去亲自照顾阿荣吧!”
“看你这不情愿的样子,我还怕你把阿荣照看出个什么好歹来呢!行了,跪着吧!”
“ ……”
苏瑶没想到,苏母竟然真的狠心让她跪了差不多快一夜,虽然中间她也有偷懒,但苏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只要看到她没好好地跪着,就会压着她跪下。
一整夜,苏瑶被折磨得神情都有些恍惚了,眼底下青黑一片。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几个汉子并苏小叔就一起往镇里去了。
他们除了要报官之外,还得请几个好大夫回来给穆骁他们医治。
因为他们通报的事情听起来比较严重,县衙的行动很快,巧的是,今天事情不多的县令大人也一并跟着回来了。
当然了,他主要关心的是几个农家汉子嘴里偶然间说出来的那一句“知府公子”。
到了洛山村,他先提出要见一见那位自称是知府公子的人。
“穆,穆贤侄?”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如果不是眉眼之间有几分熟悉的话,县令几乎不敢和他相认。
“周世伯?”
穆骁也没想到这里的县令竟然是眼前这人。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打点一下这里的官员让他们在自己痊愈之前庇护自己一二,瞒下自己在这里的消息,看到来人后,他就放心多了。
他和这人是通过外祖家这边的关系认识的,相较于父亲和继母那边,他很明显是偏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