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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婳的第六感一向准确,她的背脊忽然一阵发凉,如同被毒蛇爬过似的。

她猛地一转身,只见三楼走廊的落地窗前,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挑眉,“警惕性还挺强,我……”

凤眸骤然一缩,她张开口,甚至还没喊出“来人”两个字,就被他一掌劈在后颈晕了过去。

她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男人皱着眉伸手一接,爆了一声粗口,“艹,手快了。”

耳机里响起了一道女人的声音,“老大,你这边还顺利吗?见到人了吗?”

“见是见到了,不过和预料的有一点偏差。”男人轻啧了一声,“快来东南角接应。”

一边吩咐着,他一边将虞婳打横抱起,动作敏捷地顺着管道下到一楼,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陆清宴开会时就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直到十分钟后开完会,他也没有看到虞婳的身影。

他下楼看到了被抬上救护车的几个男人,清冽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团死物。

“虞婳呢?”男人随口问了一个佣人。

孰料那佣人一脸疑惑,“十分钟前虞小姐就上楼了呀,说是找您。”

陆清宴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我没有在楼上看到她。”

顿时,整栋别墅的保镖、保安和佣人都行动起来,把别墅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虞婳的身影。

与此同时,别墅监控也被调出来了,监控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损坏了,目前用简单快捷的恢复技术只能看到一个男人靠近走廊监控,随即画面就一黑。

最后一幕定格在一只男人的手上,指关节和掌心都有一层厚茧,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

有人趁乱劫走虞婳。

这个想法在陆清宴的大脑中轰然炸开,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覆上了一层冰霜,眸色阴沉嗜血,“给我去查,派人把帕斯卡家族围了,严刑拷打劫走虞婳的人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别墅上空漫上了一层乌云,黑沉沉的云压得低低的,低迷焦灼的气氛笼罩着他们。

虞婳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不过她并没有贸然睁眼。

因为此刻耳边有两道声音在低低地说话,声音太小的缘故,她听得并不真切,只能依稀捕捉到“抽血”、“注射”几个零星的字眼。

而很快,她左手无名指被冰凉的液体擦过,那是消毒酒精。

随即指尖就传来针扎的轻微疼痛。

医生顺便给她把了把脉,一惊,“你已经醒了?”

事已至此,虞婳只能虚弱地睁开眼睛,浓密卷翘的鸦睫颤了颤,一双潋滟的眸子里盛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人畜无害。

“你们、你们是谁?”她有些惊慌失措地往后一缩,显然被吓得不轻。

年轻的医生助手顿时心生怜惜,“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好好配合。”

她垂下睫毛,长睫在眼帘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如同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我真的好害怕——”

医生也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就是古典温婉的东方女人吗?

简直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助手温和地安慰她,“你渴吗?要不要喝水?想吃些什么?”

虞婳可怜兮兮地抬头,“能放我走吗?”

助手摇摇头,“这个不行。”

“好吧……”一张雪白如玉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那我想吃个苹果可以吗?”

“行。”助手欣然同意,从果盘里拿起一颗又红又大的苹果,打开水果刀给她削皮。

很快,一颗苹果就削好了,就在助手把它递给虞婳的时候,变故陡然发生。

娇软无害的东方美人捏着他的手腕一拽,另一只手狠狠一劈,将水果刀夺了过来,攥在手中,比划在了医生的脖子上,“这里是哪里?你们有什么目的?”

医生和助手哪里想得到,看着柔弱纤细的姑娘竟然动作如此迅猛。

尤其是年轻的助手,完全不敢相信方才吓得差点掉眼泪的单纯小白花变成了这样。

两人正要说话,门就打开了,有三个人走进来,其中为首的男人就是昨晚一掌劈晕她的人。

男人是亚洲人的长相,不过五官要更加深邃些,眼眸竟然是灰色,目测有少许白人基因在。

年龄莫约四十上下,凌厉的眉眼和嗜血的气质让虞婳的心脏重重一跳。

“啪啪啪——”见到这个场面,男人竟然不慌不忙地鼓了鼓掌,“不错,有勇有谋,还挺厉害的。”

他们是在监视器里看到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才匆匆赶来的。

站在他左侧的男人是一个白人,毫不客气地大笑,“基恩医生,你也太弱了吧?”

虞婳轻啧了一声,“少废话,我手里还有人质呢,我问你们答,不然——”

尖锐的钢针抵在了医生的脖颈上,尖端已经陷入皮肉,有点点鲜血渗透出来。

她勾了勾唇,凤眸里尽是狠意,“小心他小命不保。”

“蛙趣,好辣哦。”白人吹了一个口哨。

基恩瑟瑟发抖,“你闭嘴吧,我tm都要去见上帝了。”

为首的男人一耸肩,甚至慢条斯理地坐下了,“你不敢杀他,杀了他你就没有筹码了,彻底走不了了。”

虞婳被说中了心思,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但面上依旧镇定。

她矜娇地抬了抬下巴,“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说完,横在医生脖子上的刀又深了两分。

“你是帕斯卡派来的人?”虞婳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反倒带着从容,“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可以给十倍。”

“帕斯卡?”男人嗤笑一声,“那个废物可请不动我。”

虞婳趁此挟持着医生来到了窗边,她透过透明玻璃窗扫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现状比她想得糟糕太多了。

五楼,下面布满了人。

她几乎是插翅难逃。

况且面前这个人过于神秘了,陆清宴想要查到这里来也需要时间。

“好吧虞婳,我就开门开门见山了。”男人说,“我或许是你父亲。”

虞婳冷笑一声,“我还是你姑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