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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还望陛下三思!”

严清耀听仆人通报陛下摆驾严府,便匆匆的出门迎驾。随后一听潇旻煜说明来访缘由,当即噗通一声俯身跪下,坚决的反对。

“朕心意心意已决,清耀不必多言,去准备一个清静的房间吧。”潇旻煜严肃的吩咐。

“陛下,请恕臣斗胆,至少给臣一个原因,不然,为了西越群臣百姓,臣以死谏言!”

严清耀俯身不起,他怎么也想不到东离嵇向东此次来西越的目的竟然是如此怪异,更想不到的是,潇旻煜竟然会答应那样荒诞的要求!

一国之君,无缘无故,让敌国国师划破心脉取心头之血,史无前例的荒谬之举!

潇旻煜沉声喝道:“严清耀,你这是要抗旨?”

“陛下,你是万金之躯,万万损伤不得,微臣上有先王遗命,下有西越利民苍生,臣不能让陛下做出这等伤身,有性命之危的事!”

“严清耀!妄负朕这么信任你!朕就不信除了你这严府,朕就找不到另外一个地方了!”潇旻煜愤怒的拂袖就要离开。

严清耀慌忙跪行,扯着潇旻煜衣摆,沉痛的道:“陛下,至少、至少给臣一个理由,臣不能有负天下黎民……”

潇旻煜身形僵住,他又何尝不是心乱如麻?半响,潇旻煜无奈的叹道:“清耀,朕需要东离嵇向东的琥珀晶石,朕需要,很需要,非要不可!……”

严清耀被头顶悲伤而不顾一切的声音所震撼,一句“为什么需要”硬是卡在喉口出不来,仿佛过了几个春秋一般,严清耀软下身子,喃喃的说道:“臣去准备房间……”

挑了个偏静安全的小院,严清耀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东离国师嵇向东。

一件墨色大斗篷裹着全身,甚至连眼瞳都看不太清楚,他坐在一张精致的轮椅上,身后只有一个黑色劲装的护卫推着轮椅,诡异的装扮,却给人一种神圣平和的感觉。

直到进了小院的肃静的房间,嵇向东摒退护卫,褪下墨色的斗篷,严清耀才真正的看清,轮椅上的男人,银白色的发丝、银白色的瞳孔、银白色的长袍,整个人都笼在柔和的银色中……

“严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旁监督,或是找个御医在一旁随时查看风王的身体……”

空灵的声音,让严清耀失神的思绪瞬间回笼。

“这个,清耀必定悉心准备。”严清耀肃杀的回道。

察觉到严清耀的敌意,嵇向东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西越能臣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昔日严厉这个年龄的时候不一定有这般的魄力。”

“你认识我爷爷?”严清耀惊愕的道。

“神交而已,说不上认识,但他的事,嵇某都有耳闻。”嵇向东平静的说道。

严清耀冷哼一声,知道你能耐!心中不禁腹诽,难道国师都长的这么妖孽?怪不得他不出无尘居,八成是羞于见人!传言他二十年前就掌控东离朝政,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顶多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吧?

正当严清耀心里将嵇向东咒了个遍后,潇旻煜已褪去厚重的冬衣,一身单薄的便衫进了房间。

潇旻煜走到嵇向东面前,问道:“嵇国师可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嵇向东摇头,道:“风王可以便行。”

“那么开始吧,清耀,让所有人出去!”潇旻煜在嵇向东的位置坐下,转头对严清耀吩咐。

严清耀转头看了看左右,眼中不禁燃起一抹怒色,这“所有人”貌似就是指他一个吧?

“可是……”严清耀犹豫。

“出去!”潇旻煜的声音稍微重了些许。

严清耀不再多言,帝王有帝王的尊严!

“风王不怕嵇某借机谋害吗?”嵇向东扬了扬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小刀,戏谑着说。

“本王倒是觉得,嵇国师在西越更危险。”潇旻煜褪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气定神闲的说道。

姬向东平静的银白瞳孔在潇旻煜褪下衣衫的那一瞬闪过一抹流光,随即赞声说道。

“风王果然好气魄!但事先说明,心脉是人最脆弱的部位,取血过程中有半点闪失恐怕有伤性命,所以嵇某要点了风王的穴道,不知可否?……”嵇向东掌中泛起一团黄色的光芒,将那小巧的刀刃染的火红。

“只要国师信守承诺,本王说过尽力配合……”潇旻煜并没有留意到嵇向东的异样,只是淡定的说道。

快如闪电,潇旻煜的话音刚落,嵇向东便挥手点了他的穴道。

身体突然不能动弹,潇旻煜暗自苦笑,若是嵇向东此刻要取他性命,简直是……

就在这时,掌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潇旻煜一愣,僵着身子垂眸想看清怎么回事,不料却被一个声音阻止——

“琥珀晶石现在就给你……”

潇旻煜抬眸,本想感激的一笑,可眼底的笑意还没蔓延到眼角,便转为惊骇,因为他看到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姬向东——站起来了!

“你——”潇旻煜心口骤缩,惊愕的出声。

嵇向东一见潇旻煜色变,才想起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惊人,于是飞快的又点了潇旻煜的哑穴,急忙解释道:

“风王不必惊慌,嵇某并未说过残疾,只是风王一眼定断而已,至于为何已轮椅代步,实乃身子不好,情非得已……”说完嵇向东又拂开潇旻煜的哑穴。

潇旻煜虚惊一场,有些无语的白了嵇向东一眼,他怀疑他绝对是故意的!

嵇向东无声的笑了笑,他确实有意试探一下潇旻煜的意思,毕竟东离的未来或许就在他的手上了……

“嵇某要动手了……”

“等等!——”潇旻煜突然匆忙的喝止。

嵇向东一惊,艰难的开口:“风王莫不是要反悔?”那个人,是万万等不得啊!

“不,不是,我是想说,国师动刀之时,能否不要划破潇某胸口的那朵血莲花?我的意思是……”潇旻煜情急之下,竟然连称呼也顾不得了。

“嵇某懂,只是若是从旁边入刀,风王可能要多受些皮肉之痛了……”

嵇向东表面平静的说明,心中却是震惊,那血色的莲花图腾,分明是移魂引命救人时所产生的,想不到竟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忍受命魂一分为二时的痛苦,以半魂为引为潇旻煜续接断开的命运。

“无妨。”潇旻煜温柔的笑着道。

嵇向东被潇旻煜突然的温柔所迷惑,其实他刚才没有说的是,下刀时间越长,失血越多,越是危险……

“那嵇某开始了——”

伴着嵇向东的空灵的声音,潇旻煜看着眼前的银色身影躬下身,然后就清晰的感到冷刃入体的触感。

肌肉被一点点的划破,利刃一寸一寸地刺入胸口,宛如凌迟般的,探向心头的那条血脉,痛楚不断的向全身蔓延,冷汗也不受控制的沁出,温热的鲜血汹涌的流出,却都不是被需要的。

陡然,一阵锐利的刺痛袭来,潇旻煜只觉眼前有一瞬的完全黑暗,喉口忍不住的溢出一声闷哼。

嵇向东不是第一次取人心脉热血,但人各有异,他仍是小心翼翼的在那错乱复杂的筋脉中寻找他需要的血脉……

刃尖力道恰好的刺破那道脉管,一条如利箭般的血色急速的射了出来,嵇向东飞快的将早就准备的手腕处的玉瓶接住那急射的心血。

随后,熟练的拔刀、止血、封瓶;一切如行云流水,转瞬即完。

微微摇晃了身子,嵇向东将掌心的黄色光芒集中在潇旻煜的流血的胸口,虚弱无力的道:

“抱歉,起初并没有跟你言明非心脉的血无用,所以风王陛下失血可能会多一点……另外,我的灵力疗伤的效果不大,加上体力的不足,恐怕只能为风王陛下稍稍疗修好心脉伤口,其他的……抱歉……”

潇旻煜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异常的红晕,刚被灵力修复些微的心脉差点当场再次破开,这嵇向东,圣人容貌下绝对是奸诈的心!这哪的取血,分明是取他的命!

不过,随即,潇旻煜就认命的表情了,就算知道,他又能如何?

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瘫软在轮椅上的嵇向东,潇旻煜才真正明白刚才他所说的身子不好是怎么回事了!

嵇向东靠坐在轮椅上喘息了片刻,才又抬手解开潇旻煜的穴道说道:“风王的伤口,必须快点找个太医包扎好。”

潇旻煜伸手一探,将放置在一旁的长袍披在身上,方才嵇向东的灵力似乎已经初步止了血,他这般缓慢的取衣服并未太大的牵动心口的伤口。

“本王就去……”潇旻煜说着就要起身。

“不可……”嵇向东一见潇旻煜起身,惊慌的喝止。

“为什……”潇旻煜正要转身询问,不料一阵猛烈的眩晕感汹涌而来,身体早已不受控制的直往地下倒。

潇旻煜慌乱中勉强扶住身侧的桌边才没有狼狈的倒下,但仍是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又是一阵刺痛和眩晕,潇旻煜刚披上的衣衫迅速被冷汗浸湿,艰难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潇旻煜就听嵇向东低缓空灵的声音说道——

“风王陛下,你刚才少说流了两碗血,另外心脉受损,心血被抽,虽说嵇某以灵力补全血脉,但失去的鲜血一时半会回不来,加上心室受损,供血不足,眩晕是难免的……”

潇旻煜这才发现自己两眼发黑,浑身发冷,腿也经不住的颤抖,坚持了片刻终究还是颓然坐下,喘息着说:“国师有什么话,一起说完吧,本王好方便唤太医进来。”

经过稍稍的休息,嵇向东神色微微好转,释然的笑道:“果然瞒不过风王。”

随即,嵇向东的神色转为严肃,只听他肃然的说道:“此次取血,风王你的心脉真真切切的受过损伤,嵇某虽然及时修复,但损伤过便是损伤过,今后风王恐怕不可受太大的刺激……”

见潇旻煜毫无反应,嵇向东突然诡异的笑问:“风王觉得嵇某方才取血的手法如何?”

“熟练……”潇旻煜楞了楞,不知道嵇向东为何突然这么问,本能的说出了原始的答案。

嵇向东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语调缓慢的说:“不妨告诉风王陛下一件东离王室辛密……”

嵇向东顿了一瞬才道:“东离上三代年轻的国主都是死于心脉取血……所以风王陛下,千万把嵇某的话记住了,心绪不可太过激烈波动……”

“你说什么?”潇旻煜震惊,嵇向东取血手段如此熟练,若是东离几代国王都是死于心脉取血,那么,凶手岂不是就是眼前的人!

“风王记得嵇某的话便好,也不必过于担心,你不过只是取了一次,而他们可都至少取过两次。”嵇向东以为潇旻煜是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东离政权早已在你手中,你大可自己登上帝位,何必费尽心机的这样杀了他们?”潇旻煜厌恶的道。

嵇向东一楞,随即银白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伤痛,似叹似惑的道:“是啊,何必这么费尽心机呢?……”

只道费尽心机,却不言是为何事……

潇旻煜被嵇向东突然悲哀伤感的叹息所震慑,难道另有隐情?从这次冒险的交易看来,眼前出尘如谪仙般的人,并无是心肠歹毒之人……

“让太医进来吧。”嵇向东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潇旻煜的目光在嵇向东身上停了半响,才对外面唤了一声,让太医进来,和太医同时进来的,还有那个一直跟在嵇向东身后的黑衣护卫。

止了血,撒了伤药,伤口也用雪白的绷带细细的包扎好,潇旻煜坐回椅凳,让太医又出去了。

“风王,能否告诉嵇某为何执着于东离的琥珀?”执着到愿意把命交到别人手中。

潇旻煜缓慢的将一件件衣服穿上,柔声道:“和嵇国师的理由差不多吧……”你我相似,都为救一个重要的人。

“是为了那个给你续命莲花的人吗?”嵇向东轻声问道。

“嗯,嵇国师知道这血莲花的由来?”不知为何,潇旻煜此刻的心情非常平静。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中命魂系人生息,那朵血莲乃是一半命魂凝聚而成……”姬向东淡淡的解释。

潇旻煜穿好最后一件衣服,系好腰带,笑着说:“呵呵,是嘛?我以前都不知道,真是傻瓜,那种东西都随随便便分出来……明明那个时候还什么都不是……”声调到了最后,竟有些颤抖。

“风王陛下是个幸福的人。”嵇向东由衷的说。

“呵呵,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潇旻煜笑的苦涩,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吧,他说的很自然。

嵇向东淡淡的笑过,即便有误会,也会有解开的一天,只是他的宿命,太过沉重……

“嵇国师这是要走?”潇旻煜突然见黑衣护卫推着轮椅向外走去,不禁一问。

“风王莫不是要留嵇某暂住?”嵇向东将墨色的斗篷遮住怪异的容貌,兴味的道。

“或许可以。”潇旻煜一说完便发现自己冲动了。

嵇向东闻声一楞,却是一声长叹,银色的眸子凝视着潇旻煜,郑重的道:“风王虽有王者风范,却缺几分狠厉,潇旻煜,嵇某希望,来年春天,你能来东离朝阳城……”

潇旻煜闻言,楞了许久,等到回神时,嵇向东已不在视线中。

——嵇某希望,来年春天,你能来东离朝阳城……

明年注定是个充满战争的一年,嵇向东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潇旻煜迷惑了……

那个男人,在东离,到底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