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
事情发生的就像那些话本中的故事一样。
激昂慷慨，壮怀激烈。
炮灰团们真的成了炮灰，200各色炮灰组成突击队。
在龙纹章的带领下，顶上了南天门敌军阵地里最核心的位置。
南天门神树树堡。
他们依托神树，将南天门山上盘踞的敌军，一分为二。
等待着大部队的攻击，等待着胜利的到来。
然后，他们便被腐朽的上层争权夺利放弃了。
200炮灰，在前朝高层的眼中并不是200条生命，而是利益谈判桌上不需要在意的棋子。
他们在山顶神树守了三十八天。
死的只剩下一个人。
据说，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没有再打仗，
他在禅达城结婚生子，一直活了九十多岁。
……
老人用平静的口气说完了这个故事。
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李清心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也同样呆呆的看着对岸。然后用平静的口气问道：
“您是谁？”
“我是谁？”老人一愣。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是谁，我是无比想念我的兄弟们的一个该死之人。”
他的双眼中尽是沉重。
他说他是当年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人，
他叫孟烦了。
他说他一直在祭旗坡上，看着江对岸的南天门。
从活到死，他一直都无法离开这里，
他只想在这里看着死在上面的兄弟们。
他愧对的人们。
他的眼神很沉重，很混乱，就像是承担了数千位前前后后死在祭旗坡上的兄弟们一样。
“他们的魂魄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吗？”
李清心依旧有些不甘心，那群人的魂灵，才是他此行的核心目的。
老人凄苦的摇摇头，一本正经，严肃的说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们是我的弟兄，死了也是！”
“这是他对我们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得。”
“他是短兵相接的天才。拥有逆流而上的勇气，漏船载酒的运气。”
“这是我们师座对他的赞誉，他一直引以为傲。”
老人的眼中满是追忆。
李清心转身，他打算离去。
将这方空间和这段时间，留给眼前的老人。
虽然眼前这个地缚灵，是一个存活了数千年，他都看不清境界的妖诡。
噗呲！
转过身想要离去的李清心，
右手中指不经意的抖动之下，戳进了老人的背。
老人的背片片碎裂。宛如被敲碎的镜子。
他果然强大，李清心在心底暗道一句。
因为他的全力一指，可以将阳极境大妖韦青青一指点为原子。
可是在他身边的这个老人，却只是身形碎裂罢了。
他甚至可以疑惑的转过头，
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向李清心。
看一指没能杀了他，李清心彻底放开了自己的全部境界。
意识中的星海宇宙瞬间将二人笼罩。
天地变幻，
无数星球将身形碎裂的老人围在其中。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你想杀我？可是我不是原本就死了吗？”
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李清心。
“你真的觉得自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孟烦了吗？虞师座。”
精神力星海宇宙极速运转，将老人层层叠的围在了其中。
李清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轰击在老人的耳朵上。
“自幼读书，用一生去学习扯淡的孟烦了不会化为地缚灵。他只会释怀！”
“真正内心有愧，自私自利，无脸轮回的人，只能是你，虞师座！”
“你真不愧是你！”
伴着李清心的话，一颗颗恒星在老人身边引爆。
将他的身形碎片一片片再次炸裂。
“你无法面对自己的自私，就要把那些你愧对的人的魂魄全部生吞活剥，与你化为一体吗？”
“哈哈哈哈哈……”那被星海宇宙彻底笼罩的老人，口中传来了冰冷的笑声。
“有意思，我在这祭旗坡上静立两千年。遇到了无数人！”
“所有听说过我们的传说的家伙，都觉得我是那个草包孟烦了。你是第一个看出我真实来历的。”
“鉴于你的聪明，我破例把你融进来！留下你一部分记忆，让你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你也就能见到你向往的那个炮灰团了。”
伴着他的声音，他原本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高壮。
背直的就像是一棵松树一般。
接着，在李清心释放出的星海宇宙上方，出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无限的巨大，有一种将星海宇宙覆盖的感觉。
在他血红的瞳孔中，
藏着层层叠叠的数千张脸。
有的清瘦、有的凄苦、有的悲哀、有的英勇。
随着那双眼睛的明灭闪烁。
李清心的星海宇宙瞬间有数百星球熄灭碎裂。
“哈哈哈哈哈！”
“吾乃虞美仁，他们是我的兵！就算我对不起他们，他们也是我的兵！必须听我号令！”
“炮灰团，给我杀！”
“吾乃穹宇之上不可知之境！诸神之下我无敌！”
老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冰冷而癫狂。
那瞳仁中的面孔霎那间全部睁开了眼睛。
磅礴的血色精神力出现。
星海宇宙再次有数千星球熄灭。
李清心毫不意外，依旧面色平淡。
将那样的一群经历血火，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军人魂魄归于己身，就该有如此磅礴凶煞的精神力。
他淡然的仰头看着天空中血色瞳孔中的那些面容，淡淡道：
“猴儿哥，出手吧，撕了他。”
·
一道声音出现在那双血红色瞳仁的后面。
“诸神之下你无敌？”
然后是一道金色的弧光闪过。
那双血红的眼睛，
被切开了。
片片碎裂。分成了一张张闭着眼睛的脸。
猴儿哥出手，不需要第二招。
地面上的李清心舒了一口气。
然后化成了一张纸片。
不可知境界的虞美仁已死，炮灰团诸人的魂灵已现。
纸人分身虽然拥有他本体80%的实力，却没有使用御纸道天赋的能力。
所以这个跟虞美仁贴脸的纸人分身，也该结束自己的使命了。
猴儿哥呆滞的看着身边掉在地上栩栩如生的小纸人。
然后猛的回头看向玉蝶衣。
玉蝶衣不好意思的苦笑一下，指了指怒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