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格莱斯咿咿呀呀的含混不清，语焉不详的不清不楚，好像什么都没说，更没有所指。
但是又好像他把什么都说了，而且点拨得非常清楚。
格莱斯的基本意思，史密茨稍稍思畴，还是猜测得出来格莱斯的大概意思。
难道詹姆斯杰明送来的香料真的有毒？
看着格莱斯远去的渐渐缩小的背影，史密茨抱臂于胸，摩挲着下巴刮手的胡茬子点点头，嘴角挑起一道唇纹：
“格莱斯这个人够朋友，讲情义！”
格莱斯不肯出卖合作多年的商业伙伴，也不肯让自己这个上司受到牵累，这个“人”字让他做得明白！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格莱斯！
史密茨回首叫来安保的官员：
“你去查查熏香炉里的香料成分！”
“是！先生！”
安保官员敬礼之后，拿着香料样品去化验室化验。
香料样品拿去化验之后，史密茨陷入了沉思，詹姆斯杰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处心积虑地加害自己呢？
一直以来双方合作得都非常地愉快——你保证了我的权力，我保证你的经济利益不受损。
如今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呢？难道是我多虑了？
可是看着格莱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难道——
想到这，史密茨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难道是格莱斯想要谋害詹姆斯杰明？
想到这个问题，史密茨越想越觉得可能。
因为格莱斯和约瑟夫等人的股份就是通过官方的手转让出去的，最后都落到了詹姆斯杰明的手里。
这里面的手法即使外人不说，格莱斯混迹政界商海大半辈子，他自己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如果是这样，格莱斯又是如何陷害詹姆斯杰明的呢？
詹姆斯不会不明不白地从格莱斯那里拿了东西不做检验就直接拿过来的。
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是那日，据詹姆斯杰明说，这香料是通过中国境内托人花高价求购来的。
既然如此，格莱斯没有机会接触詹姆斯杰明拿来的香料，他又是如何做的手脚呢？
何以格莱斯一进门就直接点出了香料有毒呢？他是怎么知道香料有毒的？除非他预先知道香料就是有毒的！
如果真是格莱斯下的手，那么他这招可真够歹毒的！至少自己还没有从中看出端倪。
正当史密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香料的化验单出来了。
化验单显示，香料里含有大量的麻黄碱和烟碱。
麻黄碱是类似于冰毒的中枢神经兴奋剂，长期接触对心肝肾有严重的损害，直至脏器衰竭而亡。
烟碱就是尼古丁，是强烈的神经毒素，据研究表明此物25克就可以毒死一头牛。
看到这里，史密茨还是不相信詹姆斯会害自己，因为双方是互补关系，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
史密茨抬头问化验人员：
“香料里面可有化学毒剂？”
“没有！一切都是天然的香料。”化验人员很肯定。
“那么就是香料有毒了？”
说到这，史密茨突然想到一件事，吩咐化验人员：
“你去把花坛里的那一堆灰烬也化验一下，看看是否有毒？”
原来，史密茨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格莱斯拿来的那些香料也有毒，东西再喜欢，但是生命是自己的，这让史密茨不得不慎重。
但是，片刻之后，化验单出来了，显示格莱斯拿来的香料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只是詹姆斯杰明拿来的香料。
本来史密茨还想细究一下香料里哪一种香料有毒，但是现在好像意义不大，他要搞清楚，詹姆斯杰明为什么要杀死他。
“把詹姆斯杰明给我喊来！”
史密茨已经不是往日客气地请来。
在外人面前竹子一般挺拔的老詹姆斯，在见到史密茨的那一刻顿时变成了豆芽菜——弯了弓，笑容如同蜘蛛网一样爬上了脸颊：
“史密茨先生，您找我？”
“你看看这个化验报告单吧！”
从史密茨的声音里，詹姆斯杰明听出了距离感，已经不是前几日把臂言欢、侃侃而谈的热情，今天的声音冷得很。
随着目光扫过化验单上的一项项数据，老詹姆斯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以至于化验单因为抖动而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老詹姆斯抬起满是委屈的眼睛，哆嗦着嘴唇说道：
“格莱斯！他，他陷害我！”
“哦？你说格莱斯陷害你？”
史密茨转过身看着老詹姆斯：
“我把格莱斯叫过来，你可敢跟他对质？”
“敢！有什么不敢的？”
到如今老詹姆斯终于知道自己掉局里了，这个局唯一的突破口可能就是那个卖香人。
尽管老詹姆斯心中不确定，但是现在唯有赌上一局了。
格莱斯进入总统办公室那刻，老詹姆斯怒不可遏地迎上去，用颤抖的手指着格莱斯：
“格莱斯！你好狠毒！你居然陷害我！”
格莱斯莫名其妙地看着史密茨，摊开双手不解：
“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陷害你了？
史密茨先生正好也在那里，詹姆斯！你可以问问史密茨先生，我是否说过你一句不合事宜的话？
我们是合作多年、同甘共苦的生意伙伴，我凭什么要陷害你？
难道我要自毁前程吗？”
说到这，格莱斯一改刚才委屈的面孔，突然严厉地看着老詹姆斯：
“詹姆斯！你也是久经风雨的老人儿，米国是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你不能随便信口雌黄，肆意污蔑一个好人！”
“你在香料里下毒！”
老詹姆斯实在气得不轻，说完这句话剧烈地咳嗦起来。
格莱斯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在香料里下毒？呵呵，天大的笑话！
请问，我是怎么下的毒？谁能告诉我？
你的香料又不是从我家拿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弄到的香料，我怎么下毒？
你说话可要讲证据！”
“香料就是你卖给我的！”
老詹姆斯现在只有一口咬定香料就是从格莱斯那里拿来的，才有翻盘的机会。
史密茨也怀疑格莱斯有很大的怀疑，但也是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和稀泥道：
“我看不如这样吧！
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我派人到你们两家搜查一下，谁家的是否有毒，不就是一清二楚了吗？”
格莱斯听了这话心中冷笑，史密茨明显是心向着老詹姆斯，想到这不由地明白了赵剑强为什么不让老詹姆斯从自己家里拿货，如果那样，自己就是屁股上抹黄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