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是连着几晚上都没睡。”储暖暖深吸一口气把话说明白了。
遇到人贩子的事她没说，怕家里人担心。
储群庆默了默，已经在心里给江衡记了一笔，就算事情再忙，至少把暖暖这边安排好吧，让她一个漂亮的女娃孤身回来，亏他想得出来。
这老江家歹竹出不了好笋。
“等回头我得跟江衡好好说说。”
储群庆又换了个话题：“后备箱那些都是给谁买的？”
储暖暖呼吸一窒，该死，她光给爹买手表了，这......
有了，幸好她买了一条烟，足够送十个男性长辈了。
“那些都是布料和糖果，给大家做新衣甜甜嘴的，二伯你们我打算统一送包烟。”
储群庆笑出声，赞赏地看了侄女一眼：“买得啥烟啊？”
上海带回来的，值得他期待一下。
储暖暖：“红色的中华烟。”
“中华？”储群庆嘴角翘起来，不管是软中华还是硬中华，带出去都有面，湘省这边一直缺货，就硬中华也还是从领导嘴里抢过了，吸了两口烟屁股。
不过储群庆又怕侄女买到假的，这个念头一起，开车都不安稳了，索性找了个路边停下，猴急地搓手在外面等着：
“你给二伯拿出来看看，别买到假的了，到时候送出去就不好看了。”
储群庆心里知道，乡下人哪里懂那些，他这纯粹就是扯大旗。
储暖暖不疑有他，从包裹里抽出来那条红的，储群庆用手轻柔地摸过去，贴着塑封猛吸一口：
“要不你直接在这打开，还得看看里面什么样。”
储暖暖：“二伯，反正都要送你一盒的，你挑一个就是了。”
储群庆哪里还忍得住，小心翼翼地撕开塑封，看着这外包装不错：
“这盒子到时候你送完人了，给你二伯留着，我装东西用。”
“行啊。”
储群庆打开抽出一根闻闻，还真就不一样，烟气浓郁丰满，他当即点了一根把烟气含在嘴里品，质感厚实，劲头十足：“真好。”
一颗再怎么省着点，顶多也就五分钟的事。
储群庆吸完身心满足，看着纸盒上的天安门感慨：“以后一天一支，叔也享受不到一个月啊。”
储暖暖奇怪地看着他，看了眼到生产队的路，劝他：“赶紧回家吧，家里人都在等我们了。”
她真没想到二伯会这么喜欢烟，下次就买这个吧，苏臻臻的建议太对了。
储群庆到底是忍住了再点根，回头拿到单位去，人家看到他抽得只剩个空壳了，说不定还会笑话他。
车辆再次启动，白色的热气在冷空气消散，在乡道上渐行渐远。
回到村里正好是下午三点，知道闺女今天回来，刘芳兰中午炒的菜这会还在灶台上温着，等到这个点了也开始犯嘀咕：
“他二伯说是上午十点的火车吧，这时候也该到了呀。”
褚国庆看着她在面前走来走去，都花眼了：“你赶紧坐下，实在忍不住你就去村口溜达。”
刘芳兰一听有道理，扯下头上的围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车的声音，回头朝男人咧嘴一笑。
打开门就看到自家闺女下车朝后备箱去，刘芳兰忙迎过去：“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着急了，心想着怎么还没回来呀，看到人了我这心才算放下来了。”
虽然才两三月没见，但储暖暖还是没忍住过去抱抱娘：“都怪二伯，他非要先看自己的礼物，要不是我劝，他还要在路上抽完一包烟才肯回来。”
刘芳兰没好气地看她二伯一眼。
“都买了什么？”刘芳兰也跟过去看：“可别给我和你爹买，留着钱你们两口子买车，以后生了小孩都是用钱的地方。”
储暖暖无奈地笑：“买都买了，而且我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什么呀，还不就是想家里人都过得好，能让我觉得学习是有用的，那样我读书才有劲。”
刘芳兰在她背上轻拍一下，笑得合不拢嘴：“死丫头。”
储群庆过来帮忙，一手就把装烟的那袋子东西拿出来，刘芳兰被他着动作给吓一跳，褚国庆听到动静这才出来，看到闺女回来也是有些感慨。
女儿长大，跟爹就越远了，小时候抱孩子最多的就是他。
四个人一起先把东西提到堂屋的桌上，储暖暖先把要送给三妮的新婚礼物拿出来，以往这时候就要走的储群庆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惹得褚国庆都看他一眼。
“这对红枕巾在咱们这可抢不到，你这给你三妮妹脸上贴光了。”
刘芳兰展开来看看，这枕巾摸着就滑溜，以后用旧了，改成小孩的肚兜也漂亮，还有这鸳鸯绣花多喜庆，摆在床上屋里都亮堂了。
储暖暖把另一包布料拿出来，足有半蛇皮袋子你们多：“这是给你们扯的布，做件新的棉袄挺适合。”
刘芳兰接过来一看，颜色质量都不错，她点了点数，有七八块，心里有数了。
“怎么还买了糖，都多大的人了。”刘芳兰拎出那包三斤重的大白兔奶糖笑道。
储暖暖扬起下巴：“不管我多大，都是娘的小孩。”
刘芳兰笑着帮她收好，看到她二伯还在这，给抓了把出来放到储群庆面前。
储群庆扫了这些糖一眼，嘴角抽搐。
最后的最后，终于等到了烟的分配，袋子里还有三根皮带，都是商场剩下的最后三根，苏臻臻和莫情调研市场的时候听人说过，这种皮带用三十年都不坏，甚至能传给下一代，让储暖暖可以都买下来。
储群庆看向侄女，等她发话就能抢走那根看中的。
储暖暖：“这三根给大伯、二伯还有爹吧。”
储群庆立即把自己看中的拿到手，要不是弟媳和侄女在这，他直接换上了，这会还只是拿在腰上比了比。
转业才多久，他的小腰就胖了一圈。
刘芳兰皱起眉也拿起一根到手里：“这没给江家那边准备礼物吗？这跟送给江弘吧，你爹用不着这么好的。”
褚国庆瞪眼，想说你拿我东西充好人，你怎么不把你的布送人？
储暖暖一想：“也是，那江爷爷和江奶奶那边都送布，江弘叔送皮带。”
亲亲闺女这么一说，褚国庆伤透了心，埋头撑在桌上默默舔舐心中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