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就在萧明期待孙仁会做什么的时候，书店的第一位客人终于来了。
作为迎宾人员的周宇并不想做这份工作，他觉得门口是不是应该设置一个最低消费的牌子，毕竟，这间书店的主要营业目标并不是活人。
冥币也就是功德钱的用法在苏阳来了之后总算是揭开神秘的面纱，使用方法很简单，烧掉就行了。
就像是给鬼烧一个道理。
然后财富就会绕个圈子回到烧钱的人手中，具体用什么方式并不同。
这算是下面的世界规则运行方式，在试验了几次之后，萧明确定这种方法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目前来看规则并没有改变。
同样，供奉的钱财也不能够直接使用，因为信徒的供奉是信仰，至于钱财，贡品是信仰的表现形式，普通人使用这些带有信仰的物品会有些附加的好处，比如转运之类的，但作为接受者，萧明并不能够使用，所以很多寺庙，道门有功德箱不锁的习惯。
穷苦或者走投无路的人可以使用这些钱财，至于贡品多数会分发给需要的人。
只可惜，现在这些习惯似乎都不太受到重视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周宇还是迎了上去，询问进来的男人有什么需要，毕竟现在他需要生活，作为普通人，他不太想吃没有荤腥的饭菜，可恶的萧明，简直就是个守财奴。
男人年纪不算老，个头挺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不过很久没有打理过的样子，脸上的胡子很茂盛，整个人十分颓废。
看了一眼水吧的价钱，年轻人男人随手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要了杯鸡尾酒。
对于上门的生意，苏阳从来不拒绝，反正又不需要他亲自接待，他只需要负责制造所谓的艺术品就可以了，原本他对于自身的饮食就十分挑剔，现在的区别就是弄好了自己无法享用而已。
鸡尾酒很快被送到男人面前。
喝了一口，男人似乎挺满意，然后一杯又一杯。
忽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霎时间，书店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周宇也好，苏阳也罢，那可曾经都是身为尊贵，说一不二的主，比他们强大的不少，但是敢摔杯子的真不多，有道是，但绝对不包括一个普通人。
虽说现在是虎落平阳了，但高傲还在。
周宇看了看萧明，用眼神说话，大概意思是这家伙把这当酒吧，借酒消愁呢，这不是我的业务范畴，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我还是可以出手的。
只不过这方式么。
呵呵。
周宇的十指交错，咔啪作响。
对此，萧明有些无奈，但想了想书店现在已经算是自己的道场了，这种事情还是应该避免的。
要是吩咐的话，孙仁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但他觉得那样做实在是太无耻了，那可是自己现在唯一开山大弟子，很珍贵的，毕竟未来的某一天可能需要她的嫁妆过日子。
看了看不准备出头的周宇，又看了看作壁上观的苏阳，萧明觉得这道场的护法不太合格，
你看看观音菩萨那边，善财龙女不用说了，守门的就是黑熊精，遇到这种家伙直接就扔出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只怕也没有人回去观音菩萨的道场喝酒撒泼吧。
叹了口气，萧明有些无奈的合上古籍来到男人身边坐下，古籍来自于那个倒霉的书灵藏书，仍在仓库里面吃灰很久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没有收到波及，完整的保存下来。
作为养伤阶段的无聊消遣，萧明决定彻底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这些古籍是很好的参考文献。
看到萧明坐下，男人似乎也清醒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过我会赔钱的，能再给我来一杯么？”
看得出来，男人的酒量还不错，至少现在没有喝醉的迹象。
萧明点了点头，不多时周宇端着酒过来，放下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个杯子三万。”
男人一愣，旋即尴尬的笑了笑。
想来男人也是个有身份的，在有人注视的情况下明显收敛了身上的颓废，整个人精神许多，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显然他有一个需要注意外在形象的职业，也经常面对不好管理的下属，所以这种习惯已经到骨子里面，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流露。
果然，男人一开口就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态度。
“现在看这种古书的人不多了。”
很标准的打开话题的方式，但萧明并没有和他攀谈的意思，只是指了指门口的牌子。
“墨香书屋。”
男人讪讪一笑：“在这里开书店，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失业了。”
前半句是正常的交流客套，后半句有些莫名其妙。
有个理论是，面对陌生人更容易敞开心扉，也有个说法是酒后吐真言，不管哪一个是真的，但效果好像都差不多。
“我原来是师范大学的安全部副主任。”
萧明不知道怎么接话，苏阳更不知道，唯一和现实世界打交道比较多的周宇无奈道：“那你很厉害，家里有实力？”
苏阳突然打断道：“别理他，说重点。”
好像是觉得说的不够明确，他又补充道：“你是怎么事业的。”
“……”男人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不知道是酒后反应还是有血要喷出来。
“哎。”叹了口气，男人跳过了其他内容直接说道，“因为学校里面有不少流浪猫狗，引发了传染病，所以我被开了，我的工作就是主要负责预防和处理校园内的安全事件。”
苏阳今天的话有些多，疑惑道：“就这，既然是你的责任承担就是了。”
“问题是，之前我就带人清理过这些流浪猫狗，但是学生不让，说他们是人类的好朋友，那弄来了什么保护组织，现实里堵在门口情愿，网上发帖子呼吁，还对我发出了质问，堂堂一所大学，容不下几只流浪猫狗么？”
直到傍晚十分男人才离开，苏阳甚至主动掏钱给他打了车。
看着闷闷不乐上楼的苏阳，周宇和萧明对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