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尔娜的行动非常顺利。
毕竟，各处乱流地带都是众所周知的无人区，那些在里面捡古代遗物的拾荒者也顶多会在外围晃荡——而她都是直接去的最深处。
几天后。
“他现在的坐标是这里。”莎尔娜从标记中提取出信息。
那个叫查卡的位面观察员如今不在主位面，而是在某个外层位面。
米露娅感应了一番。
“位面坐标受到了某种有秩序的干扰，可以判断是人为的坐标扰断锚。应该就是那里。”
“那我们走吧。”
米露娅点点头，很快一个传送门在她眼前打开。
经过前几天的升级，她如今破解这点干扰不在话下。
莎尔娜钻入门中。
一片空茫的虚空呈现在她眼前，所有景象都密布着浑蒙的光影。
“还有精神力干扰？”莎尔娜对这里越发感兴趣了。
她眼球微动，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精神体，周遭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她正处在一个宽阔的平台上，远处是一个球形的建筑。在更远的地方也是如此。
那个位面观察员查卡，正惊骇欲绝地看着她：“你居然……”
不等他说完，莎尔娜便开口道：“带路。”
查卡的眼神立马迷茫起来：“好。”
他身上的暗手已经被种下很久了。
……
这个名为“埃鲁之眼”的组织，初看上去很有来头，但莎尔娜一路走来，却总觉得这里散发着挥散不去的破败感。
“我们的大部分成员早就在当年随浮空城集群一起离开了，剩下的人只够勉强维持组织的形貌，在埃鲁世界苟延残喘至今。”查卡一边带路一边回答道。
这一回他总算老实许多，还乖乖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你这样的也算组织高层？”莎尔娜充满不解。
“啊，毕竟我们人手一直很少。”
很快，他们就走到那栋建筑中，进入大厅。
“等等，刚刚这里不是有人吗？”查卡表情迷惑。
“刚刚有一个女人过来，然后把人全引走了。”大厅里的自律魔像回答。
“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不少人都是喊着‘骗子’、‘奸商’、‘黑心小贩’这样的词，从后门追出去的。”
“啊？”查卡更迷惑了。
莎尔娜皱了皱眉，好像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来这里是有事要办，懒得节外生枝。
“直接带我去位面传送厅，你说过你有权限。”
“是。”
很快，他们就上了楼，走过一道道七扭八弯的走廊，穿过一道道大门，最终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
大厅整体呈圆形，四周遍布着弯折的纹路，纹路的交叉点则是一个个光团。
其数量有几百个之多，但绝大部分都显得非常暗淡。
“给中枢管理魔像下达指令之后，我们就可以打开光团所连接的位面。”查卡解释道。
“那些暗淡的光团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那些是埃鲁世界里，在千年之前的那场大战中，以及更久远的过去，因故陷入沉沦，破碎崩坏的位面。”
“具体说一说？”
“我也不太清楚，”查卡摇摇头，“那些地方据说连传奇乃至半神都难以接近，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
莎尔娜却对此产生了兴趣，毕竟这些东西似乎对她有用。
而且，位面崩坏之后的残骸……似乎米露娅也可以吸收。
“我知道了，你现在出去吧。”莎尔娜下令道。
“好。”
大厅里再无旁人，莎尔娜举起手臂，书页印记光芒大作。
一圈白光扩散开来，弥漫至大厅里的所有光团之上，而后缓缓收回。
“记录好了。”米露娅回答。
莎尔娜点点头。
事情办妥，她正欲原地开传送门离开，却突然听见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一个黑袍女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腰间的金属坠饰叮当作响。
她见到两人，毫不陌生地打了个招呼：“哎，要跑路的话，顺便带上我呗！”
“你谁啊？”莎尔娜莫名其妙。
“某种意义上，我是你爹。”
“哈？”
一阵喧闹声从门后传来，模模糊糊听得出“骗子”、“奸商”这些字眼。
莎尔娜没理她，直接钻进传送门里，关掉，回到了埃鲁的某片无人区。
但她一转身，却又看见了那个黑袍女子！
“你怎么过来的？”
“你没说不让我一起走啊？”黑袍女子表情很无辜。
她抿抿唇，摘掉兜帽，伸出手：“那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蕾伊……至少这具身体叫蕾伊。当然，你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不过我更喜欢符合这个【人设】的称呼。”
莎尔娜仔细看了她一眼。
黑发黑眸，脸庞稍圆。模样还算可爱，但总有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贱气。
“你是……程乐？”
“嗯。”程乐，或者说蕾伊点点头，“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莎尔娜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这位【创造者】。
“严格意义上，那是另一个我。不过那边的人设很喜欢到处扔些宝贝，他也不会回来看看。”蕾伊摇摇头，“不过没关系，你和我说话是一样的。”
“你这是什么情况？”莎尔娜有些不能理解。
“你可以理解为，我修炼修成精神分裂了。当然，其实我没病。”
莎尔娜觉得这家伙肯定有大病。
“多元宇宙里，脑子有问题的人多了去了。”蕾伊辩解道。
但她没反驳自己有病。
“你如今突然找我干什么？”莎尔娜问道，“你似乎早就在这个世界里了吧？”
“主要是时机合适了嘛。你没自己悟出来什么功法武道之前，我可不方便露面，要是干扰了你的思路就不好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好意啊。”莎尔娜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呢？”
“然后？去另一边世界看看咯。那边有几个老家伙，凭你目前的力量，可能不太容易说得动他们。我去帮你镇个场子。”
“比如那位上古巫王？”
“嗯哼。”蕾伊点点头。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去拯救世界？”
“我像是很有战斗力的样子吗？”蕾伊把袍子掀开，低头看着自己娇小的身体，“这具身体只有跑路的能力很厉害。”
莎尔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她思量了一下，又问道：“话说，你不是据说能够分身亿万吗？在原荒巫界里有没有你的分身？”
“没有。”蕾伊干脆回答道。
她像是抱怨般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在我的某个视角里，那个世界的所有人都长着一张脸！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