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众人进了城,转眼到了衙门。
众人落座,齐县丞拿出准备好的材料呈了上来。
吕贤仔细的翻阅确认无误后将案卷放在一侧。
“想不到此二人竟然有这等贼胆。”吕贤恶狠狠的说着,随后话锋一转确认道:“我瞧这案情似乎是因玉而起,但是这的案卷有一致命遗漏。”
“遗漏?什么遗漏?”
齐县丞一挑眉,不过他很自信,这案子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
心中暗道,你不就是想为这二人开罪吗?
众目睽睽之下,我看看你要耍什么手段。
吕贤抬了抬眼靠着椅子上问道:“这贼人姜小风偷盗玉器可有什么证据?”
齐县丞心中冷笑一声,这他早就想到了,忙回道:“这玉是我家族祖传没有什么证据。”
这时吕贤啪的一拍巴掌道:“诶,巧了,您没有证据我有啊。”
齐县丞闻言一愣,接着问道:“您有证据?您怎么可能有证据。”
“这玉根本就不是你们家的,而是我家的。”吕贤说着抬手指着姜小风道:“而且是我送给姜少侠的。”
话音刚落旁听的几位官员顿时坐不住了。
“这什么情况。”
“啊?”
“这……”
所有人都懵了,满脸的疑惑。
此案审理之时,吕贤已经把衙门里大小官员全部请了过来。
这些卷宗他们也都看过,按理说姜小风和白校尉的罪名是做的结结实实。
就算说破天,这案子也是翻不了的。
他们都知道吕贤和白校尉的关系。
这吕贤不会是要徇私枉法吧。
要知道人家齐县丞已经将此案递交上官。
若是这时想要包庇二人,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何况此案,玉只是因,举兵谋反才是果。
这等罪状可不是吕贤一个小小地方官员能够压得住的。
齐县丞微微一笑打量着吕贤道:
“吕县守,你和白校尉速来亲近,莫不是要包庇他们吗?我早已经将其罪行材料提交给黄郡守,你可不要作茧自缚。”
“黄郡守?巧了巧了,不妨与你说,这白玉是黄郡守当年离开蓝田所赠。”
吕贤如实说到,把白玉的来龙去脉说的也是有头有尾,很是自信。
齐县丞自然不信,你这嘴巴一张,你说是谁送的就是谁送的。
齐县丞冷哼一声道:“空口无凭,还望县守拿出证据来。”
吕县很是坦然的说道:“谁说空口无凭,这是当年黄郡守送玉时的文书信函,实在不行本官也可以让黄郡守来佐证。”
说着吕贤还真叫人找来一封信函来。
齐县丞看着书信,上面的确有黄郡守的私印。
不过齐县丞心中很是一阵得意。
这种小把戏能够逃得过齐县丞的法眼,你不就是想拿上官来压我吗?
你真那我是傻子?待我寻的破绽,小心你自身难保。
“吕贤你要是伪造证据,可是要与这二人同罪论处的。”
齐县丞拿起信看了起来,然而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寒,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道:“真是黄郡守送的?”
“对啊,另外这玉上有字原本是四块,而且在光线下可以看到在这里有很小的字,诸位不如自己看看。”
吕贤又差人从自家取了一块玉来,两块白玉对比,分好不差,随后他将手里的两片玉交给众人,众人按照吕贤所说的方法仔细一看。
“果然有字。”
“是啊,真的有字。”
“下官老眼昏花虽然看不仔细,但是隐隐约约好像真的是字。”
听到众人的话,齐县丞接过咽了咽口水,接过玉片微微颤抖,随着光线透过浮现几个小字。
武王元年黄郎赠吕。
啪的一声玉片脱手,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齐县丞双眼无神,腿上一软,瘫了下去。
他之前听了家人的描述,以为这玉没有什么特别,便没有特意观察。
他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惜,让他没想到的是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了失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难道是吕贤给自己下的陷阱?
不对不对,如果吕贤回来的晚上一刻,他就可以把姜小风等人就地正法。
不对不对,就算我将二人就地格杀,这玉的问题仍然是个天大的遗漏,回头吕贤翻案照样可以定他的罪。
齐县丞面露惊恐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选结果都是一样。
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他唯一能够逃过这场劫难的办法就是任由姜小风重伤自己的儿子。
而他却不能报复。
这根本不是人力可控的局面。
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戏弄。
片刻齐县丞似乎是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道:“望吕县守饶命。”
“饶命?就算我能饶你,国法能饶你吗?”
吕贤面色一沉,一拍惊堂木厉声厉色道:
“蓝田县丞齐恒,欺压百姓,私盗军符,意图造反,即日收押,送往京兆候审,其家人静候结果,不得离开蓝田县。”
“啊呀!”
齐县丞哀嚎一声,想不到自己竟然落得如此田地,他扭头指着姜小风道:“今日种种皆是你这贼子所累,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不拖下去。”
吕贤一声令下,衙役上前直接架着齐恒拖了出去。
吕贤走到姜小风身前道:“少侠,您可还满意?”
然而姜小风没有回答,一阵阵细微的鼾声传来。
“睡着了?”
吕贤一愣随后微微一笑道:“真乃神人也。”
一边的刀笔小吏极笔写到:姜战于外,与秦相峙,吐火如妖,吕县守归,逐破之,县丞诬收置吏。
……
“不要飞升!”
“不要飞升!”
“不要飞升!”
“不要你妈啊!”
姜小风猛然坐起,满头的大汉,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梦。
姜小风迷糊的倒了下去闭目养神。
片刻后姜小风起身揉了揉视线清晰了不少。
四处打量,方才想起,昨天夜审齐县丞的时候自己不自觉的睡着了。
虽然迷糊但是也大概记得,那时齐县丞已经伏法。
姜小风低头查看了一下伤势,此时身上已经缠满了绷带,传来浓郁的药草味道。
虽然有混沌之气疗伤,但是仍然未能完全康复,姜小风解开一处绷带查看,身上的伤口比之昨日好了太多。
不过随着动作仍然传来隐隐痛楚。
姜小风起身洗了脸换了身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随后抓起桌子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心中暗道:那白校尉欠了我的马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兑现,这家伙不会耍赖吧。
此时门外有两个人影晃动,传来二人的交谈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姜小风却听得清楚。
“听说了吗?昨天城里发生了一场命案。”
“命案?什么命案。”
“司徒长空死了,现在吕大人正在处理呢。”
司徒长空?
姜小风微微皱眉,这人不正是昨天和自己在城外对战之人。
对其精湛的剑法姜小风记忆深刻。
姜小风嘴里叼着鸡腿推门而出。
两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脸上带着惶恐道:“姜少侠您醒了,吕大人在前面审理案情,小的带您过去。”
姜小风从鸡腿上扯下肉丝一边嚼一边问道:“白校尉怎么样了。”
那衙役微微一愣,急忙回道:“白校尉情况不太好,一直昏迷不醒。”
姜小风朝着衙役抬了抬头道:“他被安置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闻言,那衙役带着姜小风来到一处偏房。
房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推开门时就传来微微的腥味,地面上仍有未擦净的血迹。
而白校尉躺在床上和自己无二,身上捆了许多绷带布条,昨日的弩箭已经被取出。
伤口虽然处理的差不多,但是仍然渗出血迹。
再看白校尉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嘴唇发紫。
衙役看着白校尉的样子感叹道:“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姜小风开启天眼通仔细查看,白校尉的身体内部变得清晰可见。
昨日的弩箭庆幸没有伤及肺腑,但是白校尉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处在弥留之际。
幸好是有一团真气护住了白校尉经脉,幸好还有最后一口气。
姜小风微微皱眉,片刻后分离出一点点混沌之气度入白校尉体内。
渐渐的白校尉的身体在混沌之气的帮助下逐渐恢复。
旁边的衙役看到白校尉的脸色转好,心中惊奇。
这简直就是起死回生的神仙术法啊。
一时间衙役对眼前的少年生起了敬畏之心。
随后姜小风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衙门大堂,此时大堂里摆着一具尸体。
除了吕贤之外还有几位辅官一起勘查讨论,一边的笔吏将几位对尸体的陈述一一记录在案。
“这司徒长空号称西北第一剑,修为强横想不到竟然是这种死法。”
“他身后中剑应该是熟人作案,而且关系匪浅。”
“我记得司徒长空有一个弟子曾在齐县丞手下做事。”
“应该是他了。”
“他叫什么?”
“剑无名。”
听着下属的分析,吕贤微微点头道:“张贴榜文通缉凶犯剑无名,凡是提供检索者赏黄金十两。”
姜小风走到司徒长空的身旁,看着胸前的伤口,想不到这等高手却死在阴人之手。
这让姜小风心中也生起了几分警惕。
现在的司徒长空也许就是将来的自己。
忽然一道光球从司徒长空尸体中飞了出来。
姜小风略微沉吟,这司徒长空修为已经达到后天巅峰,一身剑术无懈可击。
昨天若不是自己用玄阴火将其压制,最后生死还不好说。
不过姜小风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要被击杀的。
因为他现在最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
想到此处姜小风收了司徒长空的魂魄和传承。
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西北赤红的土地上。
少年手握长剑刻苦修炼。
他的皮肤黝黑,汗水顺着脸颊流淌。
冬练三九,夏天练三伏。
终于二十岁他的修为已经达到后天巅峰。
从此她踏上了挑战之旅。
死在其剑下者从无无名之辈。
然而他的修为却寸步不前。
三十岁仍然是后天巅峰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气焰。
直到有一天他获得一枚金色的碎片。
从此修为高歌猛进,不仅突破瓶颈,随后更是踏入后天巅峰。
他不问世俗,在金色碎片的帮助下潜心苦练。
根据这些年的经验独创了一门剑法。
然而却死在自己的徒弟手中。
“师父,你也不能完全怪我,我追随你这么多年,你给不了我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狗一样呼来喝去,你从来都没把我当成真正的徒弟。”
剑无名面无狰狞,朝着司徒长空啐了一口,翻走了那枚金色的碎片。
“这金色碎片不就是。”
看到这些,姜小风微微一愣。
被剑无名取走的金色碎片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神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