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宁静下的汹涌
个人永远为过客。
在历史的时间车轮下没有长生不死，再强横的国度都会逐渐分崩离析，如果千年跨度不够那就万年、十万年、百万年、亿万年等等，无有不是。
……
“世界很复杂但也很简单。”或许是顾悬的大胆之言，又或许是南孤雁今天打开了话匣子，诉说自己的认知，“武道纯粹！不管是正还是邪，武道都只是力量，是纯粹的力量。”
“所以哪怕作恶多端者一样能修行到高深境界，武道本质很公平！就像你的观念如果滥杀无辜就是正道，那作恶就是修行，并没有天罚一说。”
“至少我这几十年的认知与听说中，作恶者没有遭到天打雷劈。”
顾悬点头，表示认可。
倒不是认可作恶多端就是对的，而是力量没有正邪之分，哪怕献祭血肉得到的力量也是力量，或者堕入魔道那也是心魔而不是力量本身为邪恶。
武道如果只有善念才能够修行，那武界就没有纷争了，或者说只有善没有恶的世界是不平衡不存在的。
因为野兽法则是丛林弱肉强食，难道宁愿饿死也不愿捕杀动物吃？
不是，根本不可能。
所以在丛林是没有善与恶，独居也好群居也罢都只为了生存，哪怕将某种动物吃到绝迹那也是既定的命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小灭绝活该。
同理。
哪怕人类失去武道不再通玄可修行，普通人一样还会作恶，坑蒙拐骗是不是作恶？烧杀抢掠是不是作恶？
从异世界后现代而来的顾悬清楚的了解，没有武道一样人性复杂。
善有恶更有。
人性对比丛林野性只是多了一层伪装，其本质仍旧还会弱肉强食，各种法律的约束也只是为了更好的阶级管理而不是为了公平公正，否则凭什么善为正恶为邪？凭什么被这么认定？
在善恶被定义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公平公正，是上位者所制定的。
反而丛林法则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没有法律只有力量，谁的个体或族群力量强大那就可以为所欲为，对弱小着捕杀或圈养，这才是公平公正。
当然。
当弱小经过反思或发展变强大而斩杀圈养曾经的强者也是一样，就像一片陆地上各大国家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有短暂的宁静而无长久的安定。
顾悬不知道眼下所处大陆叫什么名字，他连晋国都还没有走完，连青州也只是走了一块，认知很狭隘。
但却知道一点，那就是武道越高深迟早能看清晋国乃至大陆之貌。
至于像南孤雁所说登上世界之巅制定规则，起码现在并没有兴趣。
除非兼职做皇帝才会了。
……
“你天赋不错，或者说算上炼体的话比我还要更出色。”这是南孤雁首次夸奖顾悬，而且是真心实意。
“不过的你出身来历如果不交代清楚会是一个麻烦，你懂吧。”
南孤雁的语气重新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比刚刚更平静没有波澜。
顾悬点头，自是了解。
巡天司会允许一个普通二境圆满晃悠，但绝对不会允许堪比南孤雁天才般的二境武者来历不明！甚至如果无法交代清楚并证实的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就是这么残酷。
任何政权想要稳定都要从根上抓起，哪怕一开始不抓也要限制在一定的承受界限之内！此前晋国不允许民间武道通传，要学武只能加入官家体系当军兵或者旗下私兵、秘卫等身份。
而这个规则其实最开始是诸国限制晋国反抗的一道铁闸，只有底层民众不习武道没有力量才能更好的管理整个国家，甚至任由氏族政权各种压榨。
就像没有枪的普通人就是猪狗一样，有枪不用跟没有枪是两回事。
哪怕人人有枪一冲动就会伤亡率很高，但起码不会轻易冲动或被欺负，哪怕政权官兵想要随便鱼肉都得考虑一下能否躲过子弹！可如果没有，那就等于案板之鱼，随便任意被刀俎。
所以百多年前晋国被诸国签订纳贡协定后，便限制了民间武道通传。
只是既然武道存在又哪里能真正被锁住？总会有一些势力会搜刮武道之才进行培养为死士、大手等等。
其中晋国皇室政权虽然为傀儡，但毕竟名义上是国家主人掌控大义。
还是慢慢积攒起了力量。
或者说百多年以来原先的他国势力在晋国扎根忘本，已经不想再回到晋国之外的国度！一句话在晋国自己是权贵是大爷，干嘛要找一个大爷管自己？在晋国发展壮大不香吗？很香…
所以，晋国之所以在二十年前突然有了撕毁纳贡协议的力量，四方边境各有几十万精兵驻扎，也是其中一些氏族彻底站在了晋国这架大马车上。
不然单凭晋国皇室可不能在群狼环绕之下积攒足够的力量！当然，晋国向往周围他国的氏族依旧还有。
反抗方、中立方、投降方等等，错综复杂的关系眼下的顾悬不清楚。
只知道晋国派系很乱，乱到在广大底层失去了民心，边防都被攻破。
可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
“我身份没问题。”
顾悬简单思索了片刻，略微回复但并没有透露过多，“天赋虽然有点来路不正却经得起调查放心吧。”
听到这话，南孤雁目光一凝仿佛明白了什么，恐怕是什么秘术。
巡天司就有一些能够快速增长修为的秘术，像侦查部门大多其实都是被催生出来的武者！毕竟侦查说危险也危险，只要不被发现那么就会很安全。
但若被发现的话就像卧底一样几乎必死无疑，所以另类死士更合适，巡天司侦查部大半成员基本如此。
从一境筑基到三境脱胎，甚至四境先天都有被催化孵化而出的。
而南孤雁等特殊执法小队成员一般就是正常天赋武者了，哪怕修炼速度再快也不是损害自身寿元或催发潜力等等，未来就有较高成长性！这种情况下多做任务多经历锻炼能成长很快。
像南孤雁之所进步这么迅速，除了天赋不凡也是执行任务锻炼较多，功法武学能得到充分的锻炼提速。
顾悬既然天赋来路不正，炼体练气都能快速进步那想必代价会很大。
“寿元方面？”
南孤雁心头闪过了上述念头，有些秘术是能够将人体最珍贵的寿元转化为武道潜力，在巡天司就有这种！可以说这是一种最性价比与损失比的秘术，因为寿元如果不突破先天境界的话基本不可能恢复，甚至一些秘术哪怕突破四境先天也依旧不会将寿元复原。
当然，这等秘术施展的条件也比较苛刻，成功后突破四境概率大增。
顾悬气体两道天赋不足，不过并没有虚浮的之感！是因为寿元是人体先天精元炁的反馈，先天精元炁越精纯浑厚便越加命长！当然，除了先天精元炁还有不知名的物质共同反应。
这也是顾悬金刚童子身与混元一炁决哪怕修炼不俗，寿元依旧没有逐步增长太多的原因！不过哪怕没有上限回复，可在当下年龄却没有任何虚浮。
也就是说顾悬今年二十岁的先天精元炁是对等的，只有年过五六十后才会急速衰落，比正常武者能到百岁的下滑速度要快很多倍！正常下滑几十年而顾悬两三年恐怕就会衰竭而死。
简而言之，只要顾悬进步速度够快，那么就等于以正常天才般的年纪与底蕴站上四境先天，恢复寿元。
……
“我明白了。”
南孤雁淡然点头，了然了顾悬的天赋后并没有看轻，因为对大多数武者来说如果六十岁前无法突破四境先天，那后面基本绝对不可能再突破！除非是非常逆天的机缘或许才有奇迹。
是的奇迹。
反正哪怕在史书中南孤雁也没见过六十岁以上靠自己突破先天的。
上古或许有一些天材地宝能有逆天效果，而现在武道资源尽管丰富但对比上古其实要贫瘠了很多，有太多的珍惜灵药秘药而绝迹，再寻找不到。
哪怕对比上古武道功法越来越完善，修炼速度与年龄并没有低多少，可在灵物等辅助方面要差了很多。
前者属于创造开荒，后者属于在原有基础上发展壮大，难度不一。
毕竟从零到一是最难的，而从一到九十九却相对很容易，不是吗？
是以。
顾悬哪怕损失了一半后天寿元也无所谓，按照现在展露的天赋完全可以四十岁前冲击四境先天！首次哪怕不成功还能再有第二次冲击，而过五十岁恐怕就没了机会，气血急速下滑。
一般而言哪怕正常天才如果首次没有冲击先天成功，第二次冲击成功的概率不足首次一半，还会失败。
所以没什么可忧愁的。
顾悬只要保持现在的天赋修行少说也是三境脱胎圆满级，不低了。
毕竟哪怕南孤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冲击先天成功，或者说靠自身只有百分之六十七的概率，如果届时再加上辅助灵物的话最高到百分之八十！看起来不低了，貌似绝对会成功？
可是，哪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也会有零点零零一的失败。
只要不是绝对那就代表有另一面的可能，也就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顾悬如果损失了大量寿元转化天赋的话，现在的年龄看起来至少实际要再减几岁，所以还算很年轻呢。
就算二十出头吧。
那到四十岁还有近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很稳固提升至三境脱胎圆满。
说实话，她南孤雁其实顺畅的话至少也得三十五六首次冲击四境先天，就这已经算是一流天赋武者了。
虽然对比真正的妖孽级天才三十岁前成功先天凝真，可已是不凡。
修道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后者超越前者比比皆是，后浪拍前浪嘛。
南孤雁从不看轻自己。
……
“如今势态看似平静却汹涌暗藏，黄石山脉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防御线，只是暂时表面稳固。”
不再讨论天赋或身份后南孤雁最后言道当下局势，助于顾悬判断。
“妖神国或者南荒三大神国之所以占据半个青州便停止动作，主要是为了先彻底消化已占据土体！这么大底牌能迁移不少三国民众，等到彻底占领稳固后会继续发动猛烈的攻击。”
顾悬神色凝重，点头。
“届时是继续像青州内境冲击还是两侧都很难说，哪怕州与州之间有山川河流所阻拦一样拦截不住。”
说到这里南孤雁的目光闪了闪，“所以未来的局势相当的险峻。”
“可以说如果晋国不搞定内忧那么外患就不能够解决，你看南防边境被迫依旧没有军队前来支援可不只是其它三方被攻击而无法抽调出兵力。”
“整个晋国最强大的兵力在中州，以及各大氏族所培养的私兵。”
“晋国并不弱小。”
顾悬再次点头，如果晋国弱小也不会四大边境牢牢抵住诸国二十年，毕竟压榨了广大底层所培养出来的武道或军兵力量不会弱小，单是巡天司就有很强悍的力量，武力绝对为第一。
不然没有绝对压倒性的实力可不能轻易在全晋国境内执行杀伐令！
论武道功法、武学甚至高速数量，巡天司远不止顾悬所了解这般。
甚至南孤雁同样如此。
达不到四境先天在巡天司永远只是小卒，四境甚至五境才是巡天司的高层与核心，才是话语权执行权。
还有各大氏族这么多年所培养的武道力量和私兵，又绝对不弱小。
所以哪怕南境被破依旧没有让中州顶尖政权所惊慌，或许说因为派系不同所以要看着南境被破，其它三境或许各有一种派系所抵御，看最终利益。
或许南境被破就是氏族在给晋国皇权一个警告，没有我们这个晋国是稳固不下来的，还想要支援没门…
是以巡天司与郡守郡尉基本都属于皇室力量，而氏族力量则不是。
有些为官但更多的还是在一些密地乃至最富饶的中州，潜藏不出。
淡看晋国皇权如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