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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冰释前嫌的雪夜

“有人跟踪我!你或许无法想象这种恐惧。我得消失,我必须消失,至少在垃圾彻底清除干净之前得消失。只有这样我才能活着……把一切托付给你,拜托了!”

这是一封挂号信,没有署名,除了一个银色U盘以外,只有手写的几行字。简短的几句话间透露着阴森恐怖。宁卿卿拿着这块烫手山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该插手这件事吗?她问自己。

可你已经看了U盘中的所有内容,你知道他们的所有秘密,你不采取行动,敌人就会盯上你。你必须阻止他们…

如果为这件事情而破例,那为何还要费尽周章和从前的一切撇清关系呢!宁卿卿,你不累吗?如果你累,你就该彻底远离,他们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宁卿卿匍匐在桌面上,到目前为止,她因为紧张和心虚,已经彻底陷入黑暗了。个人的工作重担早已经将她压的喘不过气了,如果决定要管到底,就意味着失去挽救前途的机会。

她想起事故发生当天下午齐耀恒局长说过的一句话:你永远别指望把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当作在工作上偷奸耍滑的借口,这只能说明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他的话没有针对任何人,只不过同时让所有人都对号入座了。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啊!

好在昨天的总结大会她因为“英勇救人”的事件勉强应付过去了。虽然人死了……

当她走进会议室,首先迎接她的是震耳欲聋的掌声,他们夸奖她英勇无畏,为环卫部门争得光彩。看到了吧!在任何时候,人们都会毫不吝啬的去褒扬‘善良’。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犹豫了,冥冥中仿佛就注定了她非要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不管怎么说,现在需要保持绝对的镇定。

她当即就通过电话和宁阳做了简短的沟通,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她尽可能说得隐秘了些。宁阳说原本约定好的时间林柔并没有出现,现在看来,这封匿名信很可能出自她之手。

她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呢?她不是视我为眼中钉吗?宁卿卿一时想不通林柔的真正意图是什么。绕这么大个圈子,可不是为了送人情。

“你觉得她是因为害怕被这件事情牵连,所以自己躲起来?”宁卿卿这样问宁阳的时候,他半天不作回应。他反倒希望是这样,她仅仅是因为不愿面对,躲起来也无可厚非。

“我会想办法尽快找到她。毕竟她母亲的身后事还需要她出面。”宁阳这么回答道。

“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是非正常死亡。只要死者丈夫签订同意书,就可以处理后事了吧!”宁卿卿提出她的疑问。

“什么意思?”宁阳立刻警惕起来,他光顾着追究林柔下落,却把最重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死者丈夫提出要求,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整件事情都会变得极其被动。

“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我觉得有人不想让她出现,也许她的存在对某些人而言是极大的威胁。”宁卿卿只是随口一说,她确实没想把事情变得复杂。

“晚上见一面吧!详细聊一聊。”宁阳提议道。对于这件事情,他同意她的观点。毕竟一个正常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除非她有必须藏起来的理由。而且他想尽快看一看u盘内容,看一看是否有用。

“你说个地方吧!”

“你是不是好久没回家了?最近也没听师傅唠叨你的婚姻大事。怎么,决定当一辈子老姑娘了!”宁阳又开始找茬。

“我刚觉得你有点当警察的样儿了!能不能别这么八卦。”宁卿卿心里不大能接受他的提议,自从上次彻底闹翻,她和家人仿佛就成了陌路人。

“说真的,你对许宥说的话确实过了!他多好啊!八块腹肌,既温柔又刚毅。上次要不是因为你,人家还能好好过个生日。”

“行了行了!挂了,见面聊吧!”

挂了电话,宁卿卿深深叹了一口气。把手机随意望桌上一扔,茫然的趴在桌面上。

用羞愧难当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再适合不过了。该死的宁阳,他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就唐突见面,双方得有多尴尬啊!当一件陈年旧物搁置着不好吗?也许会被彻底忘记了。所有的误会、麻烦、不解和伤害,说不定都会迎刃而解了!

许宥啊!许宥,你能原谅我的不安和躁动吗?如果再见面,你能当作一切都从没发生过吗?你也许还在怨恨我、恼我……我短暂的失去了理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我深受悔恨和孤独的缠绕,几乎痛不欲生。

宁卿卿一整天都没办法平静自己的内心,导致任何工作都没办法继续了。她浑浑噩噩处理完一部分事情,剩下的交给时间吧!她这样想着,灵魂好像出窍了一般往天空飘去了。雪已经停了,地面上开始结冰,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场雪呢!如果有,灵魂将会伴着洁白的“苏苏苏”的雪花在天空起舞。

只有灵魂是真正自由的吧!

被枯黄的树干和顶着一头雪织成的白帽子的梧桐树围在中心的家属院小区,好像一位雪地里蹒跚前进的老妇人,发黄的墙壁上挂着威武庄严的表明身份的字体,仿佛是为了失智的老人特地准备的。从外面看上去,它孤零零的,仿佛彻底远离了市井。

但当你走进去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和自己同龄的邻居家的孩子乐呵呵奔跑在楼下雪地上,大概三四岁的孩子和一群六七岁、七八岁,甚至更大年龄的孩子们追赶打闹。他穿了军绿色的小棉袄,一双不太合适的皮靴松松垮垮套在脚丫上,每当他把脚伸进雪地,就感觉下一秒会拔出精光的脚丫子来。

宁卿卿热心的帮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小手,看他玩心正盛,才不得以告了别。

她在楼下磨蹭着不愿上楼,事实上压根没有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

当她缓缓走向楼梯口,沿着楼梯向上走,一层、两层、三层……

房门大开着,似乎正是为了迎接她。两串短而精巧的珠帘落进她的视线,她们仿佛在向她招手,向她发出邀请说,‘进来吧!我的家人!’

接下来,她看到了真正的大活人。

“快进来吧!站在那儿做什么呢!”文韵摩挲着碎步来到门口呼唤。

宁卿卿做梦一般,恍恍惚惚走进家门,仿佛进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一样拘谨。门在身后‘嘭’一声关上了。暖流瞬间将她的整个人和整颗心都包围了。

终于,她意识到,这是我的家啊!场景仿佛重现了。

宁阳和爸爸正在下围棋。文韵洋溢着笑容返回到厨房里,拿起汤勺,一边吹嘘一边赞叹味道实在是鲜美。厨房似乎还有一个人。

真把许宥叫来了?宁卿卿几乎立刻就确定了这一事实,毕竟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其他男性敢进宁家厨房和文女士一决高下,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你傻站着干什么呢!赶紧摘了手套,烤烤火,暖暖手,准备吃饭了!看这孩子的手冷的……”文韵径直拿着勺子过来,面露担忧。

“也不算太冷,刚才捏了雪团参与楼下孩子们的战斗了!”宁卿卿卸下包来,挂在门口鞋柜上方的金色挂钩上。

“我说的没错吧!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他们非不信。”文韵习惯性的说着。

宁卿卿先是一愣,不过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吧!”她微微笑着应承。看来父母气早就消了,不过是硬撑着不想给她这个台阶下罢了。今晚水到渠成,一切自然是不言而喻。宁卿卿湿润的眼圈被一屋子的热空气瞬间吞没了,她慢慢悠悠走到客厅,棋局正到了不相上下的时候。

宁阳见局势并不乐观,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三两下搅乱了棋局。

“落子无悔,你小子又想反悔。”宁向远气得捶胸顿足。

宁阳赶忙赔笑脸道:“这局算您赢怎么样!”

“你小子偷奸耍滑,这局我赢定了。你非得搅和坏了!”宁向远怒道。

这时候,许宥从厨房探出头来。男人什么时候最有魅力呢!大概就是一米八五的身高,却愿意屈居三五平米的厨房,忙前忙后,转来转去。

当他探出头来的时候,宁卿卿几乎就觉得这是自己的家,这不再是父母的家,而是……她和这个男人的家。她厚颜无耻却又心惊胆战的做了一个短暂但却美好的梦。她这时全然已经忘记其他任何有可能干扰情绪的人,只是认真的想了一想:如果未来是和这样一个男人共度余生,也未尝不是件美事儿呢!

他探索的目光扫视一圈后顿在她身上,她脸刷的一下红成了冬日里铺满寒霜的苹果。他不确定今天唐突而至是否会再次败坏她的兴致。

“准备吃饭了!”他对着大家说,却也像是刻意对她说。

宁卿卿没有感到任何不自在,她洗完手来到餐桌上,清蒸鲈鱼、红烧排骨、红烧狮子头……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不过她拼命忍着不让它们跑出来破坏气氛。

这才是真正的家吧!永远不落俗的烟火气。

爸爸仍然在追着宁阳悔棋的事情不放。甚至阻止他夹红烧狮子头。

“师傅的心已经完全给了许宥,就连我最爱的红烧狮子头你都给了他。”宁阳做着夸张的表情,引得一家人哄堂大笑。

“他在厨房忙活半天了,你呢!多余的脑子和体力都用来对付我了!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跟谁学的!”宁向远教训他道。

“这还用问吗?有其师必有其徒弟呀!”宁阳嘴里含着饭菜,故意玩笑道。

“你快咽下去吧!别把口水喷菜盘子里。”宁卿卿赶忙制止道,她可不愿这满桌的菜被口水污染。

“卿卿打车回来的吗?路上可真滑啊!我去买菜的时候差点滑倒,幸好有许宥。买菜也是他,烧菜也是他。”文韵毫不掩饰对宁宥的欣赏。

“嗯!主道上正常通行没问题,就是单位楼下的一段路有点儿瘆人。总感觉会摔得粉身碎骨。”宁卿卿小心回答着,生怕话题兜兜转转就到了自己头上。

“那得小心走路。我给你买了防滑雪地靴,吃完饭试一试合不合脚。”

“啊!”宁卿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感激她。一种无形的惭愧悄然升起,当她百般纠结、犹豫着如何面对家人的时候。他们却在关注你生活的点点滴滴。而从前在饭桌上侃侃而谈的许宥一直在默默喝彩。他们总是将一切做得无微不至。

真正有变化的人也许是自己吧!

这顿晚餐一直持续了很久。真正进入到讨论环节已经是晚上九点以后了。

宁家的书房有一个小型投影设备。除了正在张罗水果的文韵,其余人都坐在书房。

为了安全起见,宁卿卿给u盘做了备份,而现在的正是备用件。她只挑了关键几处作为重点说明。

“来源暂时不清楚,毕竟我也想不到她的意图,不往你们那儿寄,反倒寄给我!”宁卿卿撇了撇嘴。这种时候最好是能率先说清楚u盘的来历,否则父亲一定会没完没了的追问。“这次的意外收获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看来她很信任你!你认识她?”宁向远第一个提出了疑问。

宁卿卿点了点头,但也不敢将两人相识的实情和盘托出,毕竟中间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工作上有过交集,不过并不算熟悉。”

“这就奇怪了!除非她十分信任你,否则怎么敢把u盘交在你手上。”宁阳提出第二个疑问。这也正是让宁卿卿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暂时无法解释。”她道。

“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是不是针对你的一次有预谋的犯罪。”宁向远习惯性的用他的逻辑分析着。

“爸,这不太可能吧!我那天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纯属巧合。这一点师兄可以证明。”

“我说的不是这个。”宁向远有点儿着急,“你脑袋一向灵光,怎么现在想不明白呢!”

“您是说,u盘?”

“师傅的意思很明白,有人故意拉你入局,想借你的手搅浑这淌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绝对是硬茬。”宁阳一本正经分析道。他的话也让她立刻就产生了危机感。

宁卿卿一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如果有人刻意在此时拉自己入局,说明他已经为当前的局面谋划了许久,能被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拉进一场阴谋,不失为一种荣幸;不过她对这一切毫无防备…希望这一切不过是臆想吧!

“我实在想不到任何一种必须引我入局的可能性,除非对方足够了解我,否则,我只需要置之不理,他们就拿我没办法。”宁卿卿边说着边就垂下眉头来,面色稍许凝重了些。自从离开检察院,缩在南区的那天开始,她就决心不再插手任何案件。事实证明她的确彻底放下了。

“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宁向远看向女儿叮嘱道。之后又将目光放到宁阳的身上。“把东西带回局里,交给技术小组。”

宁向远来回走动着,这时候没有人比他更焦虑了。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卷进任何一场阴谋。但这件事情明摆着已经跟她脱不了干系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气氛一时冷到了极点,谁也没有先说话的打算。这时候能说什么呢!在谜底还未解开之前,他们只能试图慢慢探索。

这时候,文韵敲了敲门框。门并未关上,她敲过两声后便径直走了进来。似乎是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她笑了笑道:“一个个愁眉苦脸做什么,先吃点儿水果吧!”

宁向远抬头看了妻子一眼,不由得更烦恼了。要是妻子知道这一切,不得闹个死去活来呀!算了,还是想办法瞒着她吧!他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宁卿卿这才离开椅子站起身来道:“瞧您现在就开始把胳膊肘往外拐了,这么多维生素,他俩不得撑死。”

宁卿卿摆出一副吃醋的样子来,果真就让文韵上当了。只见她在原地顿了顿后羞恼地说道:“去去去,一边儿去。”随后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谁又能看出她的心思呢!因为今天这盘子水果确实别有用心。她本来想多说几句,但他们一个个的神色并不好,或许是在商量什么大事情。她摇了摇手,随后就出去了。

宁阳和许宥迅速回过神来,两人相视着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在宁卿卿的嘴里,恐怕谁也捞不到便宜。

“虽然眼下的形势并不乐观,但不得不说的一点是,u盘里的东西恰恰和我们的调查方向不谋而合!”妻子出去后,宁向远才继续说道。

“那么,我们要马上行动吗?”宁阳含糊不清问道。他嘴里塞满了橙子之类的水果,说话的时候汁水几乎都要从嘴角溢出去了。

“没见过饿死鬼托生吗?非要把自己噎死了。”同样塞了满嘴的宁卿卿鄙夷他道。

宁向远对他们之间的打闹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摇了摇头又无奈的叹了叹气。相比之下,一旁的许宥就更显成熟和稳重。他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真正的: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等打闹声稍微停下来后他才说道:“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白捡来的机会,让技术部门好好研究研究,有结果了就抽时间会会他们吧!”

等各自发表完意见后已经临近十二点,即使窗外还有白雪透进来的光亮,也挡不住深夜已经来临的事实。

宁卿卿没想到自己会脑子一热答应了住在父母家,毕竟这两个大男人也有蹭住的嫌疑。借着醒神的空挡,她提议出去走一走。

“天黑路滑,摔死一个也省得和我抢位置。”她没心没肺的玩笑着,却不知身边的两个人此时都是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