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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阴暗干燥的地牢里,衡宇两手空空瘫坐在石砖堆砌的墙边,抬头望着从缝隙里照入的夕阳,一脸生无可恋,就差扯开嗓子再嗷上几句。

被逮捕的时候,考虑到还有个不确定因素,他第一时间制止了分神苏若曦的出现。若是小艾那边成了,任务完成他们也能瞬间消失,不至于让苏大仙人登场而扰乱已经布下的局。

“小艾啊,你可快点吧,再不好我又要中鼠疫了。”

一句中文抱怨忽然惹来回应,未被光亮照射的墙角里,竟还关押着另一名衣着破烂的囚犯。

“你犯了什么事?”

寻声看去,那是一个快要与背景融为一体的瘦弱男人,长期的营养不良,已经使他背脊佝偻。

“我——买卖了玻璃。”

衡宇保持瘫坐的姿势不动,慢悠悠地用英文隔空回答,他在那个人身上感受不到多少生气。

“又是一个挑战教会的失败者,明天应该是你最后一次看到日出了。”

“乐观点,我可能连日出都看不到。”

“呵,有趣的年轻人。”

“你呢,怎么被抓进来的?”

对方看不出生机的脸庞沉默良久,似是因为回答过太多次而感到疲惫,过了好久才低沉地开口道。

“因为贪婪。”

抬头向外发呆的衡宇听见消息回复,又平静地问倒“贪,你贪了什么?”

“年轻的外乡人,如果你知道这边教会的作为,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对方又大喘气一阵,“呵呼——教会想夺走我的炼金术。”

“喔——”

阅片无数的衡宇如同一个老司机,他甚至都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

“你掌握着炼金秘术,教会想要据为己有,你誓死不屈,所以就到这儿了。”

对方没了声,应该是衡宇猜对了,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当中,只听见周围其他囚犯传来些没意义的呼喊叫骂。

“……你对黄金不感兴趣么?”

“比起黄金,我更喜欢美人。”

“呵咳,要是你有黄金,就可以拥有很多美人。”

这话衡宇不知道该怎么接才显得有趣,想不到答案干脆摊摊手闭嘴装深沉,过了好久对方又忍不住问到。

“……你不像个商人。”

“是,也不是。”

衡宇不置可否,眼睛又看了看阴暗角落里的男人,偶有灵光地爬起半边身子,想着万一成了他就不用在这里遭罪了。

在杂草堆积的牢房地面清理出一片空地,用稻草在软泥上写出歪歪扭扭的字体,完事后拍拍手重新躺回到牢墙边。

“这就是我到此的目的。”

对面男人听闻,慢悠悠地蹭起佝偻的身躯来到一堆鬼画符前看了又看,可惜衡宇眼前悬浮的任务进度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来此人命数已定。

“你写的是做玻璃的手法!?”

“嗯呐。”

衡宇跟个老大爷似地继续保持瘫坐姿势,一副放弃尝试的慵懒模样。

“你说的没错,你确实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瘦弱男人伸手将地上的字体统统抹去,跟着对靠石墙坐下,“你知道的东西也许比我重要,他们不会再放你出去的。”

“所以,这里几点开饭啊。”

“……你得等到明天了,这里只有一顿。”

只给一顿饭,情况比衡宇料想得要糟糕许多,若是自己在这里被关上几天,他也会饿成个骨头架子。

“不过,你也许还能吃上几顿好的,他们刚开始也是这样对我的。”

“我要是宁死不从呢?”

“你会被按到水缸里,被烙铁烫印肌肤,被他们割掉鼻子和耳朵……”

中世纪的种种酷刑在这里确有上演,看着狱卒进来从隔壁抓走两个闹腾的囚犯,衡宇又听到身前男人传来声音。

“你之后应该还有短暂的机会能够接触到外界,帮我把研究笔记带出去。”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掀起一块石头,里面放着一本破败不堪的手写笔记。

“这是我毕生的心血,我不希望它就此消失,哪怕扔到大街上,我也愿意。”

衡宇对此没有表示,淡定平静地开口道,“你是研究什么方向的?”

“你的口音很奇怪,外乡人,”男人一边把墙砖盖好,一边神色悠长地回答到,“如果你是指我在炼金领域都做了什么,我想应该是在探究世界的本质。”

男人的回答让衡宇稍稍来了点兴趣,“这么说,你是化学家。”

“那是你们的词汇吗。”

衡宇不置可否地点点下巴,而后就看到过道外边再次走来两个狱卒,掏出钥匙打开他们的牢门,不由分说地将这名炼金术师掳走。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几人快要消失在过道拐角时,衡宇才和最后回过头的男人对上眼神,那是慷慨赴死的坚毅,也是临终前的嘱托。

无可奈何地收回视线,看着正身处最大规格的牢房,他的意识不禁陷入一片杂乱之中。

身上的东西都在他被逮捕时给没收了,包括兜里的手机和佩戴在胸口的玉佩,除了系在手腕上看起来毫无价值的红绳,他现在可不敢去扯,万一坏了艾尔维亚好事,保不准得经受各种非人的酷刑。

也不知道分神苏若曦会不会突然从玉佩里蹦出来,然后以灵化剑血染长路,至此与这边的教会不死不休。

正这么想着,唯一照入残阳的高窗外忽地飞进来一块玉佩,直直落到衡宇手上,定眼一看,这不就是他的小曦曦嘛。

“嘿嘿,媳妇真好,还没忘记我呢,怎么样,他们有对我的东西做什么吗?”

衡宇一边轻声说,一边把玉佩戴好,耳边轻轻传来女子的声音。

“他们发现了你包里的纸条,正商量着要怎么私吞。”

不出所料,这些教会分子也在干黑吃黑的勾当。

“另外,你带来的食物都被他们霍霍完了。”

“我靠!那我晚上吃什么啊。”

“问你呀。”

小曦曦这意思,就像是在说要不要武力解决,待在这里只会自找苦吃。

“呃,再等等吧,要是艾尔维亚一直不来,我们就……”

“那你就等着吧,”衡宇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曦曦嗔怨着打断。

“诶…我…别啊,曦曦我害怕。”

“闭嘴,安静点儿。”

苏若曦实在想不通,明明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小子,怎么一见了她就开始哭唧流涕,是想示弱装可怜来博得她的垂怜么。

好小子,良心大大滴坏,本尊偏不惯着你,不然以后还成什么样了,能任性娇蛮的自然得是本尊……

过了一刻钟,阳光愈渐西斜,过道外又同往常般走来两名狱卒,他们打开牢门将衡宇双手束缚住押了出去。

“老实点,快走!”

途经审讯牢房,衡宇清楚地看到双手被锁在墙上的炼金师,浑身新增的伤口还在往外流淌血液,整个低垂的头颅仿佛已经咽气。

又一次切身实地地体会到鲜活生命的流逝,那一刻,衡宇多少认同了艾尔维亚的某些作为。

“不肯交代,那就是你的下场。”

他被带到一间光线稍微明亮的屋子,墙上点着蜡烛,里边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教会职员,看起来是这儿管事的头,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很显然这不是一般的盘问。

对方上来就举起衡宇背包里的 A4纸,光滑无比的书写质感,肯定能卖出不少钱,更不用说从包里翻出来的其它东西。

“把你脑子里装着的事情都说出来,外乡人,特别是跟这些玻璃有关的!”

“你们凭什么抓我,还要抢我的东西,还有没有教法啦?!”

只想拖延时间的衡宇顾左右而言它,一副初到此地要搞出外交事故的模样。

可是对方板着肥硕无比的肉脸,表情都不变一下道,“你没有通行许可,出入黑市交易,逃税漏税,持有违禁物品,这儿的监狱可很少能关押到你这样的重犯。”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砰!

面前的白衣男人突然翻脸,宽厚的手掌猛地拍击桌面,嘴里唾沫直飞,态度嚣张到没边。

“我再次重声,你的罪证确凿,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我,你的背包,你的工具,还有这些纸张和上面印刷的字体,不要等到哭着喊着的时候再来求饶,浪费大家的精力,我还等着去吃晚餐!”

衡宇不以为意,见着个这么抽象的人,他也愣是没脾气,双手被捆在桌下,慢慢悠悠地答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在此之前,我想交代件事情。”

“说!”对方眯起个眼睛,近距离地盯着他,示意别耍滑头。

衡宇跟个戏精似的慢慢道来,脸上尽是懊恼和悔过,“其实,我还做了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在今天早上。”

他抬头,目光与脸颊肥硕的男人对视,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尽的贪婪和罪恶的野望,而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教会人员眼里的神情也在衡宇一席话语过后化作最真挚的憎恶。

“我嘎了几十个孩子和教书的老师。”

“神会惩处你,你这罪恶至极的恶徒!”

衡宇举起被束缚住的双手到半空,一脸真诚到,“圣光的信徒从不说谎,我向艾瑞安发誓。”

“闭嘴,这里只有伟大的卡图兰主神。”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艾瑞安在 R2,你们这边是 R3。”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们这边没有神明,早点洗洗睡吧。”

“够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嚣张的罪人!”

“我也一样。”身上有保镖,衡宇说话就是硬气。

“狱卒,进来,把他这一头象征灾厄的黑色头发给拔掉,狱卒!听到了吗!你们这些该死的饭桶……”

愤怒的男人径直走出关着的房门,然后就因看清来人感到不可思议而止住狰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