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悠扬钟声回荡在山中小寺庙，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投射出斑驳光影，游人沐浴在幽静的氛围中，感受到内心的平静与宁和。
端着仙尊架子的苏若曦带着俩徒弟坐在观景台一边，手上是衡宇刚刚从寺院入口处买来的两袋小甜糕。
明明都说不要了，那小子还是给几人买了来，只是碍于徒弟在场，想再炫一次的苏若曦怎么也下不了口。
“唔，好甜啊，师妹你快尝尝。”
“哎呀，干巴巴的有什么好吃的，我上辈子就不喜欢吃这个。”
叶芷瑶小嘴慢慢咀嚼着口中食物，一边向院落那边好奇打探，“嗯？衡公子是要干嘛？“
院落另一头，衡宇愣是拉着浑身反骨都在抗拒的艾尔维亚走进寺庙大堂，一边带她参观，一边向她心平气和地讲述着某些话语。
“你看啊，我们这边没有真实存在的神明，但是呢，还是会有这么多东西产生。”
衡宇用眼神指了指佛像和周围那些意义不明的装饰物，“它们都没有物质层面的直接作用，但人们还是会来拜它。”
又顺着视线，艾尔维亚看向正厅中正在虔诚跪拜的一位妇女。
“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转眼看向身边男子，大教皇确实想知道答案。
“她可能在替家人祈求平安，为要做的事情祈求顺利，又或着是在想赚大钱。”
衡宇神采奕奕地与艾尔维亚对视，继续说到，“更或者，她什么都没想，单纯只是来拜一拜，放空身心的。”
“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说了嘛，象征意义，单纯的心里暗示，没有实际效果，也没有 buff加持。”
“不能理解。”
女教皇相当不明白这边的迷惑行为，既然拜了没用，更不知道有关教义，那这些自由散漫的信徒还来拜个什么？
“你就理解为...是在拜自己吧。”
衡宇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是想让女教皇意识到，这边的宗教信仰仅仅只是一种心里暗示，信则灵，不信则无用。
“要不你也去拜一个，体验下？”
“你让本皇...”
“我说了嘛，心中拜自己，这边又没有神明能够回应你。“
想让大教皇亲身体验下本土信仰力量的衡宇，殊不知今天的行为若是放在圣光大陆，足够他死上千百回。
奈何，殿外还坐着尊大神，艾尔维亚这个半吊子神明还远远不是对手。
在衡宇的反复推举下，她不得已走上前，站在蒲团处低头犹豫，一旁僧人已经为她这位歪果仁敲响了嘹亮的铜钟。
“拜自己么......”
严格说来，艾尔维亚已经能够接受人们对圣光的信仰，并将这份信仰之力转化为自己实实在在的力量。
但是，要她在心中自己拜自己，这还是头一次尝试，若是能够就此增长实力，那不成了平地起高楼？
当——
身边铜钟再响，仿佛在催促艾尔维亚赶快做出决定，是要一成不变恪守己见，还是放开手脚大胆尝试。
抬头看向上方陌生神像，白发女子转头对衡宇问到，“这是什么神？”
“送子观音。”
艾尔维亚：？
衡宇向她推推手，“哎呀，放心拜嘛，又不会凭空多个娃，就只是让你体验一下。”
“本皇感觉其中有诈。”
“啧，人后面还等着呢，加油小艾同志。”
回过头不再理睬衡宇，艾尔维亚终是沉下心，视线没有去看台上的佛像，晶蓝的眼眸死死盯着身下皱巴巴的蒲团。
想必有很多人在这儿虔诚跪拜，得不到神明回应，也没有圣职者开导，只是在心中同自己说话，这和进入教堂前的她整日自言自语又有什么区别？
终于，她做出了和苏若曦差不多的选择，反正待在这边世界，也没人知道她一教皇干了什么。
没有选择下跪，而是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气质威严的女教皇轻轻闭眼，静心感受着周围动静。
见她选择尝试，一旁叉腰等待的衡宇终是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感叹。
这个偏执的教皇头子，今天终于向外迈出了一步，不论结果如何，她总归是尝试了一番在往常看来被称为禁忌的东西。
转头和屋外坐着的苏曦曦对上视线，衡宇一点也不害臊地向她抛去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然而苏若曦这边直接选择闭眼拒绝接收电波。
身旁两女见状纷纷捂嘴乐开了花，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真地很难在她们师尊身上体会到。
秦墨雪继续大着胆子道，“嘻嘻，师尊，衡公子在看您呐。”
“师妹~”叶芷瑶主动出声想要替老人家挽回些颜面，可声音里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她同样的吃瓜心态。
“哼，叫他看便是，为师还能戳了他的眼吗。”人都被抱着睡过了，还在乎这点直勾勾的视线么。
只是，这小子总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对她这样那样的，有损威严，这样不好，回头该收拾还是得继续收拾。
心中放出一丝丝威压，冲着衡宇心门而去，让太久没被震慑过的衡宇立马老实。
就在这时候，身旁一直闭眼凝神的艾尔维亚，周围渐渐笼罩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薄金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圣洁之气。
负责为游人敲动铜钟的僧人见状，缓缓停下手中动作，模样淡定而又虔诚地举手对其一拜。
‘握靠，什么情况？！’衡宇心中大觉不妙，本意只是随意试试，谁知道这女教皇竟真地拜出了名堂。
“那个...卡蒂娜...”慌忙出声打断，女子听闻，缓缓睁开双眼，低头看看自己周身，似有些意料之外。
她刚才只是在心中对着自己祈祷，念诵圣经，并模仿刚才的女子对自己祈愿，希望能尽快抓到那个时空盗贼，将失窃的神像送回教廷，再然后，就是如同一个贪婪的财迷，祈祷自己的跨界直播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这一套自言自语下来，没想到半神之躯竟真有了反应，不是信仰得到加强，而是体内的圣光力量在共鸣。
“神通收一下。”这句话衡宇是用英文讲的，生怕再向周围人引起误会。
艾尔维亚如沐春风地看向他，嘴中喃喃道，“收不了。”
而后径直走出观音殿，路过一位扫地僧人身旁，看了看他手中的扫帚，似是想起什么，转身抬头去看天上的云层，只是，那里并没有被打开的豁口。
曾几何时，就如现在一样，信徒在咏唱，钟声在嘹亮。还在教堂里打扫落叶的艾尔维亚，浑身忽地被拨云见日的金色光辉所笼罩。
周身沐浴在云间撒下的金光中，那时的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头上只感觉冷冰冰的，原本一头金色的秀发也逐渐化作雪白。
她是在那个时候就被圣光选中的，年仅七岁，便得以进入圣光教廷研修魔法，天生不屈的灰小鸭自此化作高傲独断的白天鹅。
“你在作甚？”
看见这幅情景，苏若曦出声询问陷入绵长望想的白发妖女，示意她不要乱来，此地皆是凡人。
艾尔维亚忽地看向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接着看似随意地抬手，将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金光全部隔空传递到衡宇身上。
金光汇聚，让衡宇又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三天三夜不下火线，浑身是劲没处使，真想把身旁的梁柱给抱起来甩。
可惜，就如灵气消散一样，那股圣洁的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衡宇很快感觉自己不再充满泡瓦，这大教皇原来是把自己这契约仆当成泄洪闸了。
“没做什么，只是有了些不一样的体会。”
两位御气女子针锋相对，饱含无尽威严的视线中容不得任何人穿过。
“好啦，你们俩，别有事儿没事儿就互相干瞪眼。”衡宇从身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见总是水火不容的两女很是头疼。
一边是没了曦曦，艾尔维亚指定要乱来，一边是两女相处，谁也看不惯谁，大有一副随时开打的架势。
说来，也怪曦曦之前第一次见面就要不由分说地要去揍人家，本来可以好言相劝几句再开打的，呃...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哼。”
艾尔维亚把视线瞥向一边，不去看一根石凳上坐着的三女，衡宇上前把站着的高挑女子拉到另一边坐下，而后就要转身。
“你还要做什么？”
“我...来都来了，我也去拜一下呗。”
“本皇命令你，不许拜它，只许拜我。”
“咳。”衡宇半句话卡在嗓子里愣是开不了口，谁叫人家主仆命令已经下达，心中想改主意都不行。
双脚不听使唤地自然站定，双手合掌，向着艾尔维亚屈身行礼，衡宇心中更是不被控制地念到，‘我要早点跟曦曦结婚，我要她早点跟我生个娃！我要她的大**’
污秽不堪的言语尽收女教皇心底，身为契约主人的一方，她自然能听到衡宇在向自己参拜时的心里活动。
白皙圣洁的脸颊忍不住皱眉，将视线再次投向一旁将要发怒的黑头发剑女人。
心中一股由强烈控制欲驱动的恶趣味油然而生，她要让这个首要执行人现在就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