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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扶起老者,见其身上伤痕遍布,竟是遭受了酷刑摧残。

陆英拨开他花白的头发,仔细辨认,果然是朱旭不错。

他心头怒火燃烧,轻声呼唤道:“朱将军,朱刺史……醒一醒,醒醒。”

朱旭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陆英道:“陆,陆……贤侄,你怎么来了?”

陆英道:“晚辈听闻朱将军有难,星夜兼程从京师赶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让您受许多苦楚……”

朱旭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又道:“难为你有心……背我回家吧……”

陆英道:“琳琳呢?她不曾与您在一块吗?”

朱旭微摇头道:“她不在襄阳。十多天前,就去了洛阳……找朱孚,你,放心吧!”

陆英点头,心内一块大石落地,顿觉浑身有了力气。

将朱旭轻轻背起,扶着木梯一步步走下塔来。

出得佛塔,韩旭并未动问,只是默默扶着朱旭,与陆英一同前行。

寺中并未如想象一般,涌来许多武士兵丁,反倒平静如常。就似谁也没有察觉陆英登塔救人,现在又背着一个褴褛老者匆匆离去。

到金像寺外,陆英请韩旭雇来一辆马车,载着朱旭返回城南别墅。

及至回别墅时,昨日遍地的死尸已经清理一空,就像从来不曾有人丧命,这里只是空置许久的一处普通庄院。

陆英烧火暖室,为朱旭更换衣衫,好不容易安顿他歇下。

看着陆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韩旭问道:“陆兄弟,方才在塔中经历如何?难道你受伤了不成?”

陆英笑道:“无妨,有些小麻烦而已。”

韩旭道:“我在外间听不到里面声音,等了许久不见你下来,想要登塔寻找时,却根本推不开那扇门。真是活见鬼,塔里的和尚究竟何方神圣?怎得有这么大能耐?”

陆英沉默一阵,终究还是道:“西域龟兹国维摩寺,韩兄听说过吗?”

韩旭默然摇头,陆英又道:“这个胡僧叫那迦阿周陀,来自天竺国,自称在维摩寺修行。我之前与他打过照面,佛法武功深不可测。原先北汉国的神树法师,就是此人的徒弟。我怀疑弗沙提波也跟他有关联,可惜……”

韩旭道:“原来如此!这个那迦……恐怕也是为了传国玺而来,想不到连西域人也蠢蠢欲动了!真当我中华无人吗?”

陆英苦笑一声,并未再讲任何话。

此时听得别墅外人喊马嘶,陆英不由如临大敌,生怕又有人来此胡为。

却见郗晖匆匆抢进院门,一见陆英便高声道:“朱将军!下官来迟了!朱将军何在?是何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掳我朝元老大将!”

边说边义愤填膺地越过陆英,径直往内室闯去。

陆英急忙拉住他衣襟,拱手道:“郗使君,朱将军无碍,现在已经休息,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了。老将军身负重伤,被那些无耻奸邪严刑拷打过,现在亟需要静养。”

郗晖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陆祭酒可曾抓住元凶?”

陆英道:“未曾抓住。”

郗晖又道:“本官已派兵包围了檀溪寺,定要让他们交出凶徒,为老将军报仇,为朝廷挽回体面!”

陆英道:“老将军府上侍婢死亡殆尽,如今缺人照料……”

郗晖一挥手道:“这个不难,本官带了几名家人来此,正好留下侍奉老将军。”

言罢即命院外的五六名仆役,三四名侍女进来听令。

陆英拱手谢过,又道:“郗使君考虑周详,真是费心思了!”

郗晖咳嗽一声,道:“本官还带了两名医士,就请他们为朱将军疗伤吧。既然朱将军平安,那我就先告辞了,待抓住了凶徒,再来给老将军请罪!”

陆英点头默许,郗晖转身又匆匆离去。从外面进来两个背药箱的郎中,对陆英躬身一礼,默默去了内室等候诊治伤患。

陆英对韩旭道:“郗晖刺史来得可真及时!果然爱民如子,尊老敬贤啊。”

韩旭冷哼一声道:“难为陆兄弟还与他虚与委蛇,若是韩某……”

说罢看了看周围郗晖留下的仆从,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陆英摇摇头,转身走入内室,自去协助医士疗伤不提。

等到第二日,朱旭微有好转,陆英屏退侍婢,从容与他话些闲事。

聊了半日,朱旭道:“陆贤侄,你定然想知道为何有人要拘禁我,他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吧?”

陆英道:“若是老将军愿意讲,晚辈洗耳恭听。若是不愿讲,晚辈也不多问。”

朱旭笑道:“你倒拿得起放得下,难怪先帝那般宠爱你。说来也不算什么秘事,想来如今全天下有心人都知晓,传国玉玺在我朱某手中了。”

陆英道:“难道老将军真得到了玉玺?”

朱旭道:“年前追讨慕容永,偶然得鲜卑人献上此宝,可惜还没来得及呈给朝廷,老夫就一病不起。

“后来先帝崩殂,相王专政,老夫便起了他念,欲等待时机再图进奉。谁知,郗晖小儿勾结敌国,竟然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地想谋夺宝物。老夫不肯屈从,便落得这般下场……幸亏琳琳不在襄阳,否则恐怕也难逃毒手!”

陆英点头称是,既然那迦阿周陀在此,琳琳那般单纯天真,定然非其对手。

朱旭道:“你陆家遣人提亲,我本来……如今想来,也只有你能护琳琳一生周全。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富贵荣华,都是狗屁!”

陆英心内喜悦,忙恳切答道:“晚辈行事鲁莽,让老将军忧心了!从今而后,我定将琳琳放在首位,绝不再冒险轻为,做些不稳当的事情。”

朱旭道:“老夫年轻时何尝不忧国忧民,何尝不愿殒身报国!你做的也不算错,我找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天下父母心同,谁不希望儿女平安无灾,一辈子过安宁祥和的日子?”

陆英道:“老前辈教诲,英谨记在心!”

朱旭又道:“那传国玺老夫藏在一个极稳妥的地方,任凭郗晖想破了脑袋,也找不着……便是,刺史府二堂的匾额之后。”

陆英大吃一惊,前日还曾在厅中逗留,谁知道各国诸人打破头争抢的宝物,竟然就藏在人来人往的官衙二堂内。

陆英道:“晚辈知道了!老将军放心,等我将琳琳迎回,定要护送宝物安然去京师,亲手交给皇帝陛下……”

朱旭点头称谢,终于放心地躺着睡去。

陆英不知琳琳何时才能从洛阳回来,又不敢轻易抛下朱旭北上,正反复踌躇时,有郗晖留下的仆役悄悄塞给他一封书信,又低头匆匆离去。

陆英心下奇怪,这人是郗晖的心腹,如何肯与自己密信往来。待他打开书信看时,不禁为陆家暗暗叫好。

原来这人传递的正是陆家那久不曾收到的密报,看来在雍州刺史府,也已经安插了自家的眼线进去。

如今薛勇奉命在各地建立谍网,也不知进展得如何了。要是都如这里一般,那天下更有什么地方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