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大牧首
北疆与蛮人虽然大战了不知道几千年，但其实双方一直都有贸易往来。来自大景这边的丝绸不远万里的送到蛮人那里，等丝绸送到的时候，其的价格已经相当于等重量的黄金。而蛮人那边也一直在向大景这边出口宝石玉石等奢侈品，大景大半的羊脂白玉其实都来自于蛮人的玉矿。
但这个贸易往来一直都是暗地里进行，能进行贸易的人无一不是手眼通天之辈。所以在双方各自的宣传里，两边都是和对方不共戴天。
“燕大人，北疆对待蛮人的态度如何。”屈轶坐在马上，风雪不断的冲刷着商队。他们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进入蛮子的地盘，所以他们选择了和屈轶进入北疆如出一辙的方式——混在商队之中。
“我们和蛮人打了几千年，两边的恩怨早就成了一堆烂账。北疆的百姓对蛮人倒是恨之入骨，但北疆的百姓毕竟是少数，这几百年因为王爷的坐镇，蛮子已经几百年没有越过镇北城了，尤其是近几百年，蛮人入侵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也都来不了一次。”燕道年坐在马上，身上穿着纯白的大氅，此时的气温已经足以泼水成冰，但他穿的却依旧是春夏打扮。
“王爷一直想结束这场烂仗，双方在这场烂仗里面除了血债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但结束烂仗需要双方达成一致，而蛮人这些年的大单于畏惧王爷的神威，这些年一直未曾出现过。”
“王爷的想法倒是与我想象中有所不同，我以为王爷会想着灭了蛮人呢。”屈轶笑道。
“灭了蛮人？”燕道年笑着摇摇头，“王爷不是嗜杀之人，嗜杀之人也到不了王爷这个地步。这场早就忘记缘由的战争，王爷一直很讨厌。王爷一直想着游历整个人间界，但却被北疆束缚了一辈子。”
“燕大人，你也要进这个笼子了吧。”
“你看出来了？”燕道年略有惊奇，“这消息连王爷那些个孙子都没看出来，他们还以为我是来辅佐他们的。”
“他们要是不服呢？”屈轶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就杀了。”燕道年神情平静，好似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杀伐果断啊，燕大人。”屈轶大笑一声，随即策马奔向前方。
他已经看到了蛮人建筑的影子了。
夜晚，屈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蛮人的镇子。商队的管事轻车熟路的和蛮子的镇长打了声招呼，两人看起来相当熟路。
“伊万，最近怎么样？”商队管事扔给蛮子镇长一袋子酒，“给我们安排下住处，我们这次带了不少好东西。”
名叫伊万的镇长接过酒囊，然后笑着给了管事一个熊抱。
“王，好久不见。”
说罢，他便对着一个下属挥了挥手，那个下属非常自然的来到屈轶一行人面前，然后用非常标准的北疆官话说：
“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屈轶看了眼燕道年，发现燕道年此时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引倒的蛮子。
“好，请带路。”
跟着蛮人在镇子里走了不远，一个带着大景风格却又带着蛮人气息的石头小楼就映入了屈轶的眼帘。
“诸位大人请在里面稍等片刻，仆人正在打扫房间。”
进入小楼，一股热浪直奔屈轶面庞而来。房间中生着数个火炉，墙上的壁炉此时也在熊熊燃烧。房间的墙上挂着大景的仕女图和山水画，而在这些画的旁边是蛮人的浮雕和蜡制的猎物头颅。房间的地上铺着蛮人的血红地毯，但上面摆着的却是大景的木制太师椅。
这整个房间就像是蛮人与大景的大杂烩，来自双方的元素聚集在一起，混乱中却透着一股秩序。
“燕大人，你之前来过蛮人这吗？”屈轶悄声问道。
“没有。”燕道年摇摇头。
商队管事似乎和镇长伊万是好朋友，许久都没有来到小楼。小楼在屈轶一行人进入之后不久，就有几个女仆从里间和楼上走了出来，这些人恭敬的朝屈轶一行人跪地叩首，然后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这些人都是专门训练过的，但很明显训练他们的人不是很专业。”屈轶点评下女仆，随即便上楼找了个房间住下。他们这一行人不多，除了屈轶和燕道年，剩下的就只有白青萍和商队管事带的两个下属。
他们带的货物不多，但样样都是精品。这些个丝绸都是屈轶紧急从江南调过来的贡品丝绸，为此屈轶专门让白青萍回了江南一趟。
蛮人准备的很用心，房间的里的布置虽然是蛮人的风格，但用品都是新的。屈轶对住的地方没有太大要求，但这种用心屈轶还是很满意的。
“或许以后可以让屈家和这些蛮人多往来一下。”屈轶心中暗道。
客厅之中，燕道年看着壁炉陷入了沉思。木柴的燃烧的噼啪和门外的寒风的呼啸让他的思绪变得十分沉静，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接下来的行程里，他是不是要和蛮人的大单于接触。
……
次日清早，管事醉醺醺的回到了小楼，然后告诉了屈轶一行人一个消息。
“几位大人，这个镇子也有不少人得了那怪病，蛮子的女王对这件事十分重视，已经派了大牧首下来。”管事虽然满身酒气，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条不紊。“这个镇子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镇长伊万可是实打实蛮人王族。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大概率是真的。”
“派人下来了？”屈轶心中一咯噔，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毁掉裂隙就走，但若是上面下来了人，这中间怕是要多些波折了。
但燕道年听见这消息却面色平静的说：“无妨，大牧首虽然也是个三品，但我听王爷说过，他这个三品有水分，蛮人的教会似乎有秘法可以每代都出产一个三品，但这个三品战力不强。”
见燕道年如此自信，屈轶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
“不过蛮人怎能会突然让大牧首来这里呢？”屈轶摸了摸下巴，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会不会是……”
“白莲教。”白青萍和屈轶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白莲教虽然干的不是人事，但神棍这方面确实有一手，既然蛮人也有神棍，那神棍和神棍之间可能有他们独属的默契吧。”
白青萍走上前来，身上响起了阵阵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