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为了上上善道
与腐朽、迷信、暴虐的人类帝国相比，钛帝国更符合人们对星际文明的想象。
尽管钛是一个反乌托邦社会，但却是整个银河最开明的势力。
它们的正府是一套崇尚精英正治和裙带关系组成的民主体系，各级官员由委员会任命，最高领导人“以太”通过选举产生，更像总统而非皇帝。
从制度上讲，钛不算帝国，因为压根不是帝制正权。
在外交上，钛帝国作为一股清流，为黑暗的银河吃鸡大赛注入一丝光明。
一个充满日系机甲画风的种族，把你打趴下之后，会弯腰问你：“今天学到了吗？”
在充满零和博弈的战锤宇宙，钛帝国无疑是道德模范，而这一切的逻辑则来源于它们坚守的理念：上上善道！
人类帝国的种族洁癖，绿皮兽人战争狂热、灵族傲慢排外、死灵仇视生灵，钛帝国展示出令人惊讶的多样性。
在它们眼中，任何种族只要信奉上上善道，就能成为钛帝国的二等公民，虽然无法参与高层决策，但拥有自治权和尊重。
其中任何外族宗教习俗都不受限制，人类可以继续信仰帝皇，绿皮可以继续信仰搞毛，灵族可以继续孤芳自赏。
尽管和2k时代的本子共荣圈没啥区别，但在燃烧的银河中，无疑更加光明，犹如银河灯塔。
想到这里，赛义德不禁冷笑几声，轻声问道：“真的是这样么？”
此时，为了防止钛帝国反扑，察合台可汗派出机动军团，先一步前往希望星区，汇合那里的穿刺之剑战团。
与此同时，希望星系中，恒星基地建立，星区正府成立，战争委员会也派人入驻。
星区尚未开发，缺少人口，由大批傀儡傀儡组成正府和军事机关，与穿刺之剑战团一起，维持星区工作。
此刻，希望星区领土只有希望星系，身后就是太平战区，前方则是真空隔离带。
战团长康瓦克问赛义德：“亲王殿下，你说那些异形还会再来吗？见到如今的帝国，应该会立刻吓跑吧！”
赛义德摇头：“不会，新生帝国的傲慢和幼稚的野心会给与它们信心，在遭遇毒打之前，它们会不自量力！”
康瓦克冷哼：“也就星炬照耀之外才叫毒打，若是再近些，早把它们灭了！”
赛义德心中叹息，哪怕是探索舰队，也不敢离开星炬光芒太久，即使傀儡能提供定位，也不敢穿越漫长的隔离带。
“如果马卡里乌斯在就好了，他是为数不多敢于抵达星炬光辉之外的人类，除了他，估计只剩傀儡。”
赛义德心中沉吟，分出一部分记忆，关注着希望星区的军团组建。
战区军团分为守备军团和机动军团，前者驻防星区，后者机动增援，但在编制和兵力上，两者没有区别。
出于担心异形趁军团尚未组建，先发制人，可汗命令朱巴汗带领机动军团增援，直到守备军团组建完毕。
这个决断无疑非常正确，在机动军团抵达不久，一支钛帝国远征舰队就抵达希望星系。
双方在星系外围展开对峙，钛舰队发来通讯，严厉道：
“陌生的文明，伱们无故击毁我方探索船，请务必给出解释！在上上善道的指引下，我同意与你们谈判！”
朱巴汗是一个顶着冲天辫，梳着两根胡子的蒙古风汉子，当听到谈判二字时，忍不住笑了：
“谈判？帝国从不跟异形谈判，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不由分说，命令机动军团开战，然后赛义德制止了他，下令道：
“答应他们，守备军团物资人员刚刚就位，尚未磨合训练，仅靠机动军团开战不保险，用谈判争取时间！”
朱巴汗不屑道：“亲王殿下，这未免太保守了吧？我有信心用机动舰队扬了他们！”
赛义德摇头道：“万一输了呢，敌人舰队规模不输我们，万一输了，少女世界将落入敌手！”
朱巴汗点头道：“明白了，亲王殿下，需要我做什么吗？”
赛义德操纵傀儡，平静道：“跟我去谈判，地点选在新希望星球！”
谈判邀请发出，对面很快传来回复：“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愿上上善道保佑你！”
灵族少女世界被森林覆盖，气候清新宜人，是少有不需要改造的宜居星球。
在一处草原上，巨神兵、朱巴汗、还有康瓦克静静等待，不一会儿，一艘蝠鲼运输机穿过大气层，抵达三人面前，放下水氏族外交官。
在外交官身旁，漂浮着一个战斗机蜂，与伺服颅骨遥遥相望。
得益于加迪纳尔人的传承，水氏族操着一口流利的哥特语，说道：“你好，人类，愿上上善道保佑你们的文明！”
赛义德操纵巨神兵回道：“人类不需要上上善道，不朽神皇会给帝国延续万年国祚！”
水氏族说道：“客套话不说了，你们曾在这里击毁一艘钛文明的探索船，我需要一个解释！”
赛义德平静回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异形的船只入侵了帝国圣疆，自然要被击毁！”
水氏族接着道：“但是我们已经向你们表明身份，并无恶意，为何还要被如此对待，是看不起钛帝国吗？”
赛义德摇头：“我们并非看不起你们，而是憎恨所有异形，对于人类来说，入侵的异形都要被消灭！”
“带上你们的舰队，赶紧离开，不然杀光你们！”
水氏族平静道：“我想你对我们还不够了解，我们对人类同样不太了解，如果可以，我们能交换更多资料。”
“等我们互相有足够了解之后，再继续谈判。”
赛义德谈判不过为了拖延时间，欣然同意，双方约定一个月后再继续谈判。
回到舰队后，傀儡翻了翻名叫《上上善道》的小册子，便随手扔到一边，感叹道：
“这些蓝皮人像极了过去的人类，怀揣着天真的理想触摸星辰，在经历过惨痛的教训之后，才会明白终将被崇高理想辜负，在燃烧的银河，唯战永恒！”
朱巴汗挠了挠头，有些听不明白，问道：“那亲王殿下，我们打还是不打？”
赛义德耸耸肩：“当然要打，必须把这些家伙揍回去，保住这个星球，然后以此为据点，远征钛帝国。”
朱巴汗拿起上上善道的小册子，好奇问道：“亲王殿下，这里面说的是真的吗？”
赛义德笑道：“帝国日报天天鼓吹帝国自由、平等、博爱，真实情况如何呢？”
“并非帝国不想搞这些东西，而是现实不允许，文明的存续总要牺牲个体幸福，千百年的教训，人类没得选。”
钛帝国迷惑性非常强，在遇到新种族前，会优先选择外交而非直接消灭，这在战锤宇宙里确实稀罕。
加上上上善道包容性理念，原本时空中，许多生活困苦的巢都底层平民受不住诱惑，许多星球加入钛帝国。
然后加入之后才发现，当钛协军并没有宣传得那么好，一句话概括，钛帝国是《理想国》阶级＋阿三种姓＋《星辰迷航》联邦制的缝合怪。
可怕之处在于，每个阶级，每个种姓都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力
假如你是钛帝国的废柴，没有一丝价值，活着就是浪费空气，别担心，你不会被处决，更不会做成尸体淀粉，那样太不上上善道了。
相反，你会得到一件一居室公寓，全民医保，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但一切到此为止。
你不能从事其他工作，不能考学进修，不能自由恋爱，严格遵循优生学，任何爱情都是异端，必须匹配种姓。
总之一句话，不能创造超出种姓的价值。
如果胆敢跨越，想涂个模型，不好意思，那是土氏族的工作，钛族不会处决你，而是送去教育，再跨越就再再再教育，直到你不跨越为止。
听完赛义德解释，朱巴汗破口大骂道：“真是狗日的异形，若按照里面的制度，老子一辈子都得在巧高里斯的草原上养马，简直异端！”
“里面还邀请我们加入，简直太欺负人了！”
“哈哈哈哈！”
这时赛义德忽然笑出声，说道：“资料上说，钛族人口还不到千亿，连个巢都都塞不满！”
“你说，如果人类加入进去，主体种族很快就会变成人类吧，他们还强调无条件共享技术，就不怕人类壮大，把他们干掉吗！”
朱巴汗挠了挠头，附和地笑出了声，但其实不是很懂亲王的笑点。
在赛义德研究钛族的同时，钛族也在研究帝国，当翻开第一页，看到一个疆域遍布银河的帝国时，水氏族整个都傻了。
“这…这是在虚张声势吧！”它难以置信道：“银河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势力！”
往下阅读，怀着颤抖的心情，一边读，一边轻声念叨：“不朽神皇…帝国亲王…超人议会…种族纯净主义…坚决消灭三害…”
随着阅读深入，水氏族脸色愈发难看，心中升起一个个评价：“威权，迷信、愚昧、暴虐、残忍、排外、好战…”
这样的一个帝国，和钛族简直八字相冲，一旁的火氏族指挥官看完，当即决定道：
“这些种族就和绿皮一样，没有谈判的可能，只有战争！”
在钛种姓中，火氏族负责战斗，水氏族负责外交，所以火氏族好战，水氏族主和。
然而水氏族摇头道：“如果上面的疆土是真的，你要怎么打？”
火氏族沉默，对方的士兵比钛帝国的子弹还多，一座城市的人口比整个钛帝国都要多。
就连星系驻守的军团，帝国足足有数万支，而钛族几乎是举国之力。
这样的敌人，根本无法用军事战胜，只能交给水氏族的外交官。
水氏族说道：“说到底，我们队人类还了解太少，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先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打开商品贸易，搜集情报。”
“和那些绿皮相比，人类至少可以交流，在优越的上上善之下，我们可以不战而胜！”
一个月后，在傀儡超强效率下，新军团组建完毕，正在赶往新希望的路上，与此同时，新一轮谈判也拉开的序幕。
朱巴汗在熟悉新军团，康瓦克巡查星球守备，人类这边，谈判成员只有巨神兵。
比起上次，水氏族外交官的态度明显恭敬不少，它说道：“人类是一个强大的文明，钛族对你们没有恶意。”
赛义德操控巨神兵说道：“只要你的舰队离开人类疆土，我们将原谅钛族的冒犯。”
水氏族说道：“该星球由人类和钛帝国共同发现，应该由我们共同开发，作为友谊的桥梁，为我们双方带来利益！”
赛义德心道：“尼玛，不愧是搞外交的，真会说话！”
然后，赛义德摇头道：“不可能，帝国疆土是神皇的财产，不容许异形玷污，带上你的舰队离开，不然我们将使用致命武力！”
水氏族叹了口气，不再坚持，然后说道：
“以太同意把这可星球给你们，但作为交换，希望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以及贸易协定。”
赛义德没有给出肯定答复，而是问道：“然后方传播上上善道吗？”
水氏族平静道：“若神皇伟力无边，又何必惧怕上上善道，正如上上善道包容神皇崇拜，神皇崇拜也应该包容上上善道！”
赛义德发现，自己说不过水氏族，在和平外交的话语体系下，水氏族话术一套接着一套，赛义德根本没打算和平，一时间找不到话回复。
于是他说道：“给我们一周时间，我需要向泰拉汇报！”
一周足够军团组建完毕，然后以优势兵力开战。
水氏族当即表示同意，然后问道：“我们能否派一支科考队来这个星球勘探，保证不动这里一草一木，你可以派人监视我们。”
赛义德想了想，点头道：“没问题！”
左右不过一支科考队，根本构不成威胁。
一周后，朱巴汗向赛义德汇报道：“亲王殿下，我的军团已经折跃出亚空间，正在星系外待命！”
赛义德点头：“好，保持安全距离，等我口令，展开偷袭！”
就在这时，水氏族外交官疑惑道：“特使阁下，你今天似乎心不在焉？泰拉如何回复？”
赛义德漫不经心回道：“是吗？帝国的回复是……”
话未说完，数声枪响，傀儡和特使应声倒地，水氏族卫队打算还击，却被快速消灭。
附近的穿刺之剑战团赶到，却发现现场只留下一具傀儡，向赛义德汇报后，说道：
“亲王殿下，是钛族武器，前几天那群科考队消失了，我们监视的人也被干掉，会是钛族人嘛？”
赛义德问道：“你觉得呢？”
康瓦克回道：“我觉得不像，更有可能是蛮荒灵族。”
赛义德哈哈笑道：“管他们是谁，开战借口有了，朱巴汗，干死这群蓝皮人，waaaagh！！！”
上上善道的英文名叫the great good，就是大大滴好，一股子太君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