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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唯壹已经绝食到第三天了,今天他甚至连水都没有喝。

是绝食抗议吗?不,只是自闭,从而陷入了自毁。

他想死,别人是不会让他死的。

三月兔的情报可是非常之重要,想要维持他的生命,办法也有很多。

只是没人采取措施。

放任自流。

他觉得是在跟欧阳克里斯赌极限,小蚂蚁在跟巨龙在扳手腕。

三月兔如果是真正的兔子,可能会知道兔子蹬鹰这个故事。

如果欧阳克里斯真的懂人心的话,或许会明白,小人物的精神也有强大的一面。

当时他就应该推开那扇铁栅栏门,给欧阳克里斯看看。

现在再选一回的话,他肯定会那么做。

蜷缩在床上,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就跟开了节能模式似的。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房间门被推开了。

本来就是栅栏门,是能看见谁来了的。只不过钱唯壹闭着双眼看不到,耳朵倒是听见了声音,也主观上不想搭理。

“起来。”

有些不耐烦的男人声音。

钱唯壹依然蜷缩着没有反应。

“小子,起来!”

随着一声暴喝,钱唯壹就被提了起来。

一阵摇晃,钱唯壹都没有反应。

“放你走。”

简单的三个字,飘进钱唯壹的耳朵,促使他意识回归苏醒过来。

“嗯?”钱唯壹艰难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模糊的眼。离得太近了,看不清人样。

“砰”

被丢回到床上,离开了距离,摸索着戴上眼镜,才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红。

这是第一眼的印象。

宛若一团烈火,在这灰暗的空间内熊熊燃烧,太鲜艳太过耀眼,觉得被刺痛了眼睛。

——难道这光,是他的心之灯?

钱唯壹忍不住用手挡了下眼睛。

来的这位不像是这时代的人,穿的衣服跟其他人差别巨大。

在钱唯壹眼里,那就是古装。

黑发束起,戴着二龙戏珠紫金冠,正中间一颗大珍珠明晃晃颤巍巍,身披金线祥云滚边火红色大氅,内搭全黑箭袖,黑色兜裆滚裤,腰间系一条暗八仙铜头皮带,脚蹬白底黑面战靴。

活脱脱是古画里走出来的。

紧接着就是大。

这个人,是钱唯壹见过的最为高大的男人。

身高可能得接近两米,或者是在两米以外,钱唯壹不是很能目测,只觉得本就不大的房间变得更加狭小。

这人还低着头呢。

身材壮硕,细腰乍背双肩抱拢,乍一看分不清是人是虎,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熊罴之士”这个词在钱唯壹脑中具象化,让他对其有了深刻的理解。

说这人能徒手打死熊,还真有点可信度。

长得也是英武不凡面容刚毅,一双虎目圆瞪,眼瞳黑白分明,两条眉毛跟出鞘的钢刀似的凌厉。

看着就不好惹。

“你是、谁?”钱唯壹带着些许恐惧问道。其实问的多余了,因为已经看见了胸口上的工牌:特级-张尔白。

“张尔白。”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又问,“你是钱唯壹吗?”

在这里,第一次有人叫出钱唯壹的名字。

默然点头,喉咙耸动,吞咽唾沫。

“好,跟我走。”张尔白双手拢在大袖子里,笑眯眯的对钱唯壹说道。

“可我……”钱唯壹话还未说完,就被张尔白打断。

“不用管老欧,就是欧阳。我跟他说了,我要你。”张尔白说道,“我需要你的协助,抓三月兔。”

张尔白看看房间,又看了看角落里的表格:“这些事都不用做了。做点你该做的事。”

钱唯壹又不说话。

“我说了,我需要你帮我抓兔子。咱们换个地方再说。”张尔白说道,“有什么要带的吗?”

“我是不回来了吗?”钱唯壹反问。

“你还想回到老欧的地盘吗?”张尔白用问题回答问题。

“去你那里比这里要好吗?”钱唯壹再次提出问题。

“当然,起码我不会拿你做无聊的实验。”张尔白给了肯定的答复,“但是你具体能过什么日子,还得取决于你有什么价值。”

“怎么判定我的价值?”钱唯壹想要知道的更明确一些。

“就用兔子来判定。”张尔白让开门,被他挡住的光才照在钱唯壹脸上,“请吧,钱唯壹先生。”

他向钱唯壹伸出手。

真正打动钱唯壹的是最后这句话。

钱唯壹站起身与张尔白握手,能感觉到那只大手粗糙、温暖、有力。

本来虚弱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能够独自走出房间。

刚一出去,便感觉头晕目眩,差点栽在地上,幸好身旁有人扶住他。

“这是我的副官,宫本一刀斋。”张尔白给钱唯壹介绍。

宫本一刀斋,一个白色高马尾辫黄色眼睛的靓丽少女,个子高挑能有一米七往上,板着脸,手劲不小。

上身黑色的立领窄袖长袄配着下身红色的马面裙,脚上一双同样黑色的坡跟短靴。

胸前工牌上写的是:高级-宫本一刀斋。

名字很硬。

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冷冷清清,与张尔白的灼热感截然相反。

“待会儿给你吃的喝的。”张尔白拍拍钱唯壹的肩膀,又对宫本一刀斋说道:“搀着他点。”

宫本一刀斋敬职敬责的搀扶着钱唯壹,往生活区尽头的闸门前行,张尔白走在前面。

这个大汉双手收拢在大袖子里,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带起一阵风。

周围不少人为之侧目,行注目礼还是小事,更夸张的是有人冲着张尔白行跪拜大礼。

钱唯壹觉得这很离谱,可在见识过裁员大会后,又觉得没那么离谱。

扭头看看周围那些穿着工装的人,能读出有些人眼里有羡慕的神色。似乎觉得钱唯壹能跟着张尔白,是一份莫大的荣幸,他们想都没有机会。

人生第一次,经历足以称得上是万众瞩目的事。

这让钱唯壹的心,稍稍雀跃了一把,有一丝窃喜。心之灯都亮了几分。

巨大的隧道闸门,看着跟大坝似的,感觉上都能防洪了。不明白建筑物内为什么会有这种隔断,平时的通勤时间段,闸门上供人员通过的小门会常开,让初级员工能够通行,但是会有人把守验证工牌。

钱唯壹的权限,不足以通过那扇门。

但是有张尔白带着就能行,闸门上的关着的小门“吧嗒”一声弹开。

外面是更广阔的天地吗?

不。

是幽深的隧道。

地面上有铁轨,铁轨旁是公路,路旁停着军用越野车。

开门、上车,宫本一刀斋坐在驾驶位发动越野车,发动机轰鸣起来,张尔白和钱唯壹坐在后座。

打开大灯,越野车向前行驶。

张尔白探着身子从副驾驶座取来纸袋,递给钱唯壹,说道:“吃吧。”

里面是普通的面包和橙汁,太过普通,以至于不太相信是这个世界会有的东西。

“这是真的,不是投影。”张尔白举起左手,撸开袖子,小臂内侧有一道金线,手腕上还带着橙色的手环,“现在你的网络由我控制。”

钱唯壹点点,明白了之前控制他网络的只会是欧阳克里斯。

“听说你不爱说话,还真是话不多。”张尔白靠在靠背上,“我喜欢话不多的人。我也知道你被老欧折磨的够呛。”

钱唯壹默默地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尝了一口,软、甜,吃起来确实是真的。

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伪装成了面包吧。

“老欧那个人吧,其实挺单纯的。单纯的坏。”张尔白看钱唯壹不说话,就自言自语,“他没见过天没见过地,跟这里大多数人一样,眼里只有公司里这些。他以为他很懂人,其实他连蚂蚁都不懂。顶多也就是盯着时铸体看罢了。观测人员归他管理,也是苦了你了。”

钱唯壹沉默的吃面包,没有任何反应。张尔白的话已经在告诉他,欧阳克里斯是个恶多么自负、自以为是的人。

地位高的人未必有高道德、高素质、大智慧。

张尔白看看钱唯壹,也不觉得有啥不好的:“想知道克罗诺斯究竟是干嘛的吗?”

“队长。”宫本一刀斋谨慎地提醒张尔白。

“没关系,合作的基础是建立在信任上的。而没有什么比告知真相更能让人信任了。啥都不说,硬逼着人合作,这不开玩笑呢吗。”张尔白说道,“有时候,人与人的隔阂就是因为那点无关紧要的小秘密。说开了就好了。”

他对钱唯壹说道:“你一定用虚拟伴侣查过公司的信息,看过几个宣传片吧。你也有点生活经验,知道媒体宣传的可信度有多高,对吧。你想没想过,一家公司是有主营项目的,那么克罗诺斯的主业是什么?”

钱唯壹停下咀嚼,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没错,跟你想的一样,”张尔白看着钱唯壹的眼睛,“就是时铸体。这家公司能存在,正是因为时铸体。老欧是研究那方面的,而我负责抓。简单说就是这样。”

“你晕车吗?”张尔白又拿出档案夹。

钱唯壹摇头,那档案夹就塞到了他手里。

宫本一刀斋把内饰灯,给钱唯壹照亮。隧道里光源可不多。

档案第一页是几张黑白照片,都是人的影像,模模糊糊瞧不出个样子来。

“定格了。”张尔白指着照片,“他们都是我的探员,得力干将。”

钱唯壹没往心里去:每个人都能是“得力干将”。

“在三月兔的影响扩大后,我们就派人去调查他了。这是他第一次影响复数的人,以前都只找一个。但是因为搞不清楚他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损兵折将。”张尔白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钱唯壹知道三月兔的疯狂茶话会。

疯狂,真的疯狂。狂到别人根本看不懂,不停地加设定,根本不在乎受得了受不了。

狠狠地搅乱人脑,发出癫狂得意的笑声。

回忆起来难免觉得心里发毛,脸上五官都拧在一起。

“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么把兔子定格,要么把兔子驱散。定格,就是让他的时间停下,然后关起来做研究。驱散,就是让他从哪来的回哪去。会他的时间长河。”

“不能杀死吗?”钱唯壹终于开口。

“该怎么杀死时间呢?”张尔白又在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岂不是没完没了?”钱唯壹脸色铁青。

“可不就是没完没了,谁叫人家从生命形式上比咱们高一点点呢。”张尔白撇撇嘴,“好在根据目前的研究,他们没厉害到能随意拨弄时间。更深层次的还有待研究。如果能抓到兔子,对他的能力、躯壳进行分析,没准会有新的发现。”

“具体是怎么跟时铸体作战的?”钱唯壹很好奇。

“想知道啊,”张尔白朝着钱唯壹勾勾手,“我的诚意挺足了,你的呢?”

钱唯壹拧开橙汁,喝了几口,然后说道:“先说好,我说出来之后,想要自由、想要知道很多真相,关于我的。”

“自由很难,真相倒还简单点。”张尔白摸摸下巴,“这样吧,我给你个初级员工的身份,好吧。然后我给你培训,跟别人一样有晋升机会,总行了吧。”

“行!”钱唯壹点头,“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

“我说话当然算数。我还能附赠给你个忠告:心中常怀疑。你知道的吧,眼见未必是真,你亲自做的事都不见得是真的。”张尔白笑着看钱唯壹。

钱唯壹又想起三月兔来了:“我明白。你的脑袋会不变成兔子吧?”

张尔白捏捏脸:“目前不会。”

“好。”钱唯壹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他不喜欢赌博,但有时候总得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