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人生是对爱的考验
“不用担心，承焕也不可能离开你吧。我没有傲慢到会强行介入你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很难讲喔，没脱离妹妹的人，或许反倒是我。”
“又像这样用意味深长的方式说话了。智妍姐的坏习惯没改掉呢。”
“小现对我好严格。”
美女不满地直盯着李智现看。
“对你抱着警惕已经成了习惯。我想是斯巴达式指导的弊害吧。”
“如果不是你说想考上列治文山高中，我会更偷懒一点。”
“反过来说，真亏你当时经常陪我留下来。打工不是会想早早做完就回去的吗？”
“嗯～意外地并非如此喔。我并不是为了打工薪水而当补习班讲师的。”
孙智妍回顾过去，脸上浮现愉快的表情。
“真是好事之徒。”
“本来爸爸和妈妈就担心分开生活的女儿们，给了超出所需的生活费。唉，我很感激就是了。”
听到孙智妍所说的话，李智现和李映不由得面面相觑。
由于在场的他们俩突然沉默，气氛一下子突然急转直下。
孙智妍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原来智妍姐都叫双亲的称呼是爸爸和妈妈。感觉好可爱。”
“人家也是叫爸爸和妈妈喔！”小学生李映这个时候插话表现自己的存在感般赞同道。
“──唔，我只是没改掉以前的习惯。”
“不不，走欧美风格不是很好吗。而且你是女生。”
“调侃年长的人很有趣吗？”
“那当然很有趣不是吗。”
李智现堂堂正正地承认道。
以前他都单方面的被她逗弄，所以现在就想要报复一下。
“如果你净是说些嚣张的话，我就不站在你这边了。”
当李智现一大意，凌厉的一鞭立刻挥来。
“对不起，唯独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跟孙智妍为敌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李智现马上表示自己的歉意道。
“说真的，我想啊，在高中交往的情侣一直到一起迈入结婚的殿堂的机率非常低喔。”
“如果把数字带进恋爱当中，我从一开始就会放弃告白。”
“话说小现啊，我很好奇，你当初有什么根据完妮会答应你的告白吗？”
“那怎么可能，我只是相信校舍后面的樱花树有促成恋爱成功的效果而已。”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传起的。
每所学校都会有一个告白圣地。
在列治文山高级中学，传说的地点是位于校舍后方的樱花树下。
所以李智现也效仿传闻，在那里对孙承焕告白，没想到那个所谓的传说的开端居然是面前的这位孙智妍。
“我拒绝告白的地方变成学弟学妹们的告白圣地，还真奇怪。那里明明应该没有半点结缘效果才对。”
当事人本身不感兴趣地浮现干笑。
实际情况的机制是一旦那个地点建立起告白成功的形象后，去告白的人数就会增加，其中成功的案例会提升那里作为告白圣地的评价吧。
既然没有人计算过实际数字，那成功率会是如何呢？
人类是想往方便的角度解释事情的生物。
“唉唉，你们在说什么事？”
李映很感兴趣地问道。
小孩子就对这种东西特别感兴趣。
“在列治文山高中有一株樱花树是着名的告白圣地。我也是在那里向承焕告白的。”
当哥哥的只能满足妹妹的这种好奇心了，所以李智现如实地向她解释这件事情。
“如果要告白成功，比起樱花树，李智现的效果一定更好！”
当李智现回答后，他的妹妹李映陈述出她个人的意见。
“喔，小李映。你说了令人在意的话呢。具体来说，小现是怎么效果更好呢？”
孙智妍也追问着。
“在樱花树下告白，并非会立刻得到答复对吧？”
李映对问题做了奇妙的确认。
“嗯，樱花树下只是告白容易成功的地点，并没有规定答复的时机。”
李智现只能说出实在太过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样的话，只要其他人也像李智现对孙承焕姐姐求婚时一样，在文化活动的舞台上告白，或许就能马上获得答复了！”
像是灵机一动想到点子般，李映的表情亮了起来。
“原来如此，除了告白的成功机率，答复的速度对小李映来说很重要啊。”
孙智妍当场理解李映的意图。
相反的，李智现反而追不上李映非常跳跃的思考。
“为什么会从樱花树跳到文化活动的舞台？”
“因为李智现在等候孙承焕姐姐答复的时候非常奇怪。感觉有点可怕。”
李映呜呃一声皱起脸蛋回答道。
“总之，小李映希望跟小现一样，为了等待告白回应而苦恼的人减少。有个为哥哥着想的妹妹，小现你真幸福。”
经过孙智妍翻译，李智现终于掌握了妹妹李映的想法。
对李映来说，立刻得到答复似乎比提升告白成功机率更重要。
“……我那时候有形迹可疑到给妹妹留下心理阴影的程度吗？”
“能立刻得到答复，我想大家都会更高兴！”
李映马上点点头接着说道。
等待告白答复的那段时间，天堂与地狱交互降临，令人坐立不安。
在人生中有过告白经验的人，应该能理解吧。
“只是，那是因为我和承焕两情相悦。”
李智现为李映的意见做补充。
并非在舞台上表明心意，就能立刻得到答复。
而且他其实呐喊的不是告白，而是求婚。
李智现寻求的不是交往，而是结婚。
那是另一个次元的事情。
再说他不是在玩梗也不是开玩笑，李智现是无比认真的。
如果他在舞台上求婚后，孙承焕像以前一样逃开，李智现就会成为全校最令人失望的男人吧。
能获得oK真是太好了。
“以文化活动的活动来说，我认为相当有趣喔。在舞台上的认真告白与迅速答复。心态认真的人专属的不需等待的恋爱。没有笑声也不起哄。真不错，这会诞生多少对情侣呢，我很感兴趣。”
孙智妍轻轻拍手，表示这是个好点子。
“然后，最重要的是先行营造出绝不捉弄或嘲笑那种认真的人的氛围。首先大家一起赞扬告白者的勇气，即使失败也给予安慰，成功时则所有人一起祝福。”
从小学生的一句话描述组织出计划案的架构，更找出需注意之处。
她动脑的速度快得只令李智现咋舌。
“如果是孙智妍姐姐，会怎么做准备？”
李映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问道。
“嗯～我以前是学生会长，会自己率先大家引导形成那种气氛。”
这是身为美女又聪明，充满领导魅力的学生会长才用得了的手段。
“那人家也要当学生会长！做有趣的事情！”
“嗯，小李映一定也做得到喔。”
她们两人击掌。
孙智妍与李映奇妙地波长相合呢。
“将让恋爱成功的保佑与效率混为一谈，不会遭天谴吗？”
有点嫉妒的李智现此时说出了不识趣的话。
“没关系，比起结果，重要的是给人告白的契机吧。”
“这的确没错。”
恋爱中的人一开始想要的是去告白的勇气。
李智现不可能否定这一点。
“而且被人干脆拒绝，更容易迈向下一场恋情吧。”
从她以拒绝人为大前提的发言来看，这个人肯定异性缘很好。
她应该拒绝过大量的告白吧。
“从被迫等待那一方的角度来看，立刻获得答复当然很可贵，但是回应的那一方，也会希望至少有时间考虑不是吗？”
孙智妍与李智现针对李映的点子进行细节讨论。
“嗯～没办法立刻答复，就称不上有多喜欢不是吗？”
就像在说那样希望渺茫般，孙智妍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好淡漠。
她的感觉实在太严格了。
“给予答复，不是代表回答的一方也在决定要不要喜欢吗。会烦恼、觉得害羞也是当然的吧。”
恋爱中的十几岁男生，想要感觉到与女生之间的关系有可能性。
实际上，孙承焕未能当场回答李智现，是对于跟他两情相悦太过欢喜而忘乎所以了。
由于这样，李智现被迫在那段假期中受折磨，但只要能得到她同意，结果好就是好的。
“恋爱还真够麻烦。”
孙智妍像举手投降般叫苦道。
“对于告白的一方来说，那是场豪赌。只要能提升成功机率，就算抓住救命稻草，也会在告白圣地有样学样。”
李智现代表全国恋爱中的少年少女们高声主张。
累积了恋爱经验后，表白的门槛也会降低吧。
只要早一步发现没有机会，就不会去告白。
有时也会在亲近过程中确信对方的好感，不用特地去告白也转变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尽管如此，向心上人表达自己的心意的确是可贵的。
即使被期待和不安摆布，仍然鼓起勇气传达自己的心意。
透过告白这个仪式将心意化为自己的言语，使得心意变得更加明确。
“我可是不相信灵异与讨吉利的那种人喔。”
“就算如此，不说就无法开始啊。”
那是李智现的基本行动原理。
“……是啊，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时，你也向我宣言你想要考上呢。”
孙智妍遮住嘴角，轻轻地笑着。
话题讨论热烈，李智现发现关键的孙家话题一直没有进展。
吃完饭后，李映离座去上洗手间与顺便倒新的饮料。
看准两人独处的时机，李智现向孙智妍提起那件事。
“承焕说过要我‘相信她，等着她’，但赴m那件事实际上感觉能解决吗？”
大概是他发问时的表情特别凝重吧。
孙智妍板着脸喃喃地说道。
“人生是对爱的考验呢。”
“所言甚是。”
李智现感慨地点头赞同她所说的话。
“如果只靠喜欢的心意，就能让一切顺利进行，明明就轻松了。”
“连智妍姐也会这么想啊。”
“每个人都会遇到吧。对家人的爱、对另一半的爱、对朋友的爱，有各种形式的爱，明明并未讨厌对方，却面临分离。毕业、升学、就业、结婚，死别等等，人生中充满数也数不清的时机。”
那句话对正好变得很敏感的李智现带来强烈的影响。
“那么，现在的状况呢？”
“可能性还是一半一半吧。完妮还没跟爸爸谈过，所以没有进展。我想他们在温泉旅行时总会沟通的。”
“……智妍姐感觉事不关己呢。”
“我今年大三了吧，明年度就会从大学毕业，没什么理由在这个时机才出国，也没什么意义。”
“的确没错。”
听她一说，的确是这样没错。
二十一岁，就读大学三年级的孙智妍将于明年度毕业。
由于她要求职，也要考虑到学分，离开加N大的损失很明确。
她们的双亲应该也不会特地不惜叫优秀的长女留级，也要带她去漂亮国。
相反的，孙承焕还在上高中。
在时间上有余裕在漂亮国之后度过大半的高中时间和整个大学时期。
“所以这次，问题在于完妮自己要怎么做。”
“我还以为智妍姐会支援承焕她呢。”
李智现本来期待这位可靠的姐姐，会为了妹妹出力相助。
“……我害怕会变得像从前一样，所以我不能干涉。”
似乎一下子回想起什么，孙智妍的脸上突然蒙上阴影。
李智现感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表情如此消沉的孙智妍。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现从完妮那边听到的一家人分开生活的经过，是什么样的呢？”
“她说在与你讨论过后，你们送父母出发。”
“在完妮记忆中是这样啊。”
“咦，不是吗？”
“只看事实的话，是这样没错。我和完妮讨论后，做出了送爸爸和妈妈去漂亮国的结论。”
“从智妍姐眼中来看，实际上是什么状况呢？亲子分开生活是一件大事不是吗？”
他很在意她那一连串迂回的说话方式。
看来孙承焕的认知与孙智妍有微妙的差异。
“跟爸爸与妈妈分开，我当然也很寂寞。
不过，我在加N大有朋友，实际上他们也告诉我，在漂亮国生活会很辛苦。
在这个前提下，我不想成为双亲的枷锁。既然他们有想做的事，又获得可以去做的机会，我想支持他们。
而且，就算姐妹单独留在加N大，我有自信可以帮助完妮──不，是过于相信自己了。”
孙智妍说着说着，她的嘴角扭曲。
“我想完妮一定是被我的意见影响了。当时十五岁的我与十岁的完妮，差距比现在更大。明明还在想对父母撒娇的年纪，她却按捺着自己的寂寞与不安，配合了我。”
她的声调前所未有的低落，简直像在说是自己有错一样。
“智妍姐，不是的喔。”
“咦？”
“正因为很喜欢你，承焕才会选择相同的结论。因为能够跟姐姐在一起的安心感胜过了与父母分开的不安，她才有办法支持双亲。”
他十分清楚孙家姐妹坚定不移的信赖关系。
“若是这样就好，可是……”
孙智妍此时显得格外缺乏自信。
李智现立刻想到了那个理由。
“难不成承焕是在令尊令堂前往漂亮国后才开始模仿你的？”
“你真的很了解完妮呢。”
孙智妍点点头，算是变相地承认道。
“因为除了承焕以外，我想不到其他会让智妍姐那么气馁的事情。”
“被你掌握了姐妹两人的内心想法，有点可怕耶。”
孙智妍勉强一笑。
笑容还有些僵硬。
“我不打算滥用，放心。”
“在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时，你就是个坏男人喽。”
“听你这么说真遗憾。”
他不可能控制得了这样的美女姐妹花。
李智现只想看她们开朗的表情。
他不希望她们面露消沉，也不想害她们如此。
“别说帮助她，我还对向我寻求建议的那孩子说‘别再模仿我了’，把她推开。完妮的直率，比当时的我所想象的更为沉重。”
孙智妍垂下长长的睫毛继续娓娓道来。
这个人明明比一般人能干，对于做不到的事情却会长久耿耿于怀。
当时孙智妍一方面也暗自在以自己的方式逞强，想当好理想中的姐姐吧。
他总算迟来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谁也没办法变得跟别人相同啊。即使是亲密的姐妹也一样。”
孙承焕本来就不擅沟通。
以前的她憧憬善于社交又开朗的孙智妍，试图模仿姐姐的言行举止。
她们姐妹在能力上没有差别，但孙承焕和孙智妍的气质大不相同。
孙承焕因那个落差感到压力，向最喜欢的姐姐征求意见。
然而，当时的孙智妍未能完全回应妹妹的憧憬和期待。
这并非具体上有哪一方有错。
每个人都夹在大人和孩子的夹缝间受折磨。
“但是完妮停止模仿我，相对的还放弃了与他人的沟通。在这一方面，我还是觉得我有责任。”
孙承焕借由拒绝与他人沟通获得精神上的稳定。
这个转变看似极端，但不违背自己的气质反倒是正确选择。
有时候干脆放弃，会比继续忍耐下去更轻松。
尽管如此，唯独最喜欢姐姐这一点坚定不移，真有孙承焕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