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妄眼
与丹鼎的记忆已经‘意念相通’，秦天从他那话里知道了如何破除这个幻境的方法。
但真要去吞噬那些白虫却只觉得恶心。
即刻转动洞真仙，尝试驱散丹鼎的记忆。
终于，脑中的声音渐渐小了，秦天呼出一口气。
目前为止还能压制住他，但长此以往下去，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抵挡住那些蛊惑。
丹鼎临死前留下的这种记忆几乎发展成了与神忌力一样的隐患。
或许当初他的那个实验把自己造成了‘新仙’，成为一种另类的神忌力。一直以来都在蛊惑，好引诱秦天堕入「欲望」之中。
不论「痛苦」、「愤怒」还是「恐惧」。
前几次都未能让他得逞，但始终不敢小觑。
而且虽然有洞真仙存在，让秦天可以守住神志，可丹鼎记忆对于情绪和心态的影响却无时无刻、潜移默化。
除去他已然迫在眉睫。
可丹鼎的记忆是由新仙实验而诞生，正是当时的红色气焰，也即神忌力，要消灭它，就要先弄清楚这种邪恶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这也是秦天一直‘追寻’神忌力的原因之一。
如今，外界有嘲灵天宫圣君的一丝神念‘拦路’，脑中又有丹鼎记忆作祟，‘内忧外患’令秦天神色凝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盯住从那根石柱里爬出的无数白虫。
要破除幻境，其实并非一定要吞噬这些恶心的东西，毁去它们也许同样可行。
想着，秦天微眯眼。
别的不说，丹鼎留下的记忆有时是个不错的‘导师’，靠着他化解了不少次的危机，这回也是一样。
若没有他‘提醒’，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目前的困境。
秦天思索之时，上黎先生三人已渐渐后撤，不觉间与他拉开了不少距离。
韩雅望了望还‘愣’在原地的白衣少年，以为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小声喊了一句:
“快跑！”
“跑?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石柱上的那张嘴不知什么时候挪动到了地面，随着他开口，那些爬出的白虫纷纷跳进他嘴里。
顷刻，土地隆成一个小丘，有无数凸起在内里蠕动，并迅疾前行。
经过四人脚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人都掀倒。
又快速行至秦天四人身后，接着有白虫破土而出，互相垒叠，形成一面‘白墙’，挡住了退路。
其中的虫子都张开口器，尖牙利齿，诡状异形。
拦下四人后，地上的那张嘴说道:
“不用想着逃跑，只要进了这个‘遮妄眼’，没人能够离去，乖乖站那，或许接下来还能少些痛苦。”
听见这一句，秦天目光闪动:
‘原来这个幻境叫做‘遮妄眼’……意思是说现在所见的都为虚妄么……’
尔后仔细看了眼地上的那张嘴，但无论怎么反复观察，他都像是真实存在。
‘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分辨。’
沉吟间，有声音传来。
望去，正是地上的那张嘴。
他好像立起来些，用调笑似的口吻说道:
“你等已然逃不脱，但就这么死了也太过无聊，不如再考一考你们，可知何谓尸头虫?”
四人没有答话，神色严峻。
眼见于此，那张嘴晃了晃，如同摇头一般:
“无知呐，尸头，原是指记录罪恶之人。”
“但在我嘲灵天宫，此事并非由人来做，而是虫。”
他声音忽地低沉，“严格来说，是罪人化作的虫。”
“你等有罪，便要成虫！”
话刚落，‘白墙’上的虫子忽然跳出一只，没有落地，而是被后方的虫子咬住了尾部。
至于咬住它的那条虫，同样被之后的白虫叼着。
旋即所有虫子就这么头尾相连，转瞬间形似粗大的绳索，或者更像是极为细长的怪虫。
这条虫不同于原先的所谓‘尸头虫’，只见连接着它的‘关节’处不断喷出白雾，仿佛吐息一样存在节奏。
“好好好，刑罚准备就绪！”地上的那张嘴大声道，“就让它送你们成仙！”
形势危急已然没时间多想，再者，秦天不愿跟他废话，即刻并起剑指，体内洞真仙运使灵力，斩出一道剑光。
直接将那张嘴劈作两半，连带着那处地面也成了不小的沟壑。
尔后又调转剑光，斩向那条长虫。
‘按照丹鼎的说法，杀了它应该就能破除幻境。’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上黎先生暗道这小子太过鲁莽，眼下还不清楚状况就这么贸然出手，可已经阻止不及。
众人见那道剑光逼近长虫，熠熠生辉。
又感受着充斥周身的强横灵压，默默心惊。
地上被劈碎的那张嘴并未死去，左右两半各自爬动，合并一处，大笑起来:
“没用的，只要这个‘遮妄眼’存在，我便不灭。”
秦天不理会他，催发剑光，顷刻如日光耀眼，煌煌威能灼目。
剑光斩过，将土地割裂，长虫断作两节。
但那掉在地上的细长怪虫又重新前后连接了起来，再度盘桓而立。
“说了无用，何苦费那力，尸头虫与我一样，在这幻境里乃是不生不灭。”那张嘴嬉笑道。
听清这话，秦天并不吃惊。
他斩出一剑本就只作试探，此番确定后，抬头望向晴空。
曾经见过那里出现裂缝，尸头虫犹如在虫茧里穿行，眼下只需要毁去这个茧，困境迎刃而解。
‘既然如此，那就斩了这个所谓的遮妄眼，叫一切回归本来面目。’
打定主意，秦天无视那张嘴的喋喋不休，并起剑指。
但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回转身，却发现竟是上黎先生。
他面沉似水:
“慢着，既然这里叫做‘遮妄眼’，兴许一切都是幻觉，包括面前的所有东西。”
秦天听了不由皱眉，心中微凛:
‘难道刚才见到的虫茧也是制造出来的幻觉！?’
遂即瞥了眼地面。
那张嘴好整以暇，从容无惧，再想起刚才他任由自己挥剑，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越发摸不准。
秦天放下手中剑指。
那张嘴‘啧啧’两声:
“可惜啊可惜，怎么这便停手了，若是你用出那一式，也不知你们当中有几人会死于你剑下。”
几人听了瞳孔顿时一缩，只觉得这话里包含着何等惊悚与恐怖，当即骇然不止。
尤其胡三爷，赶紧对秦天道:
“小哥，此地诡异，我看还是别轻举妄动了。”
无法分辨那张嘴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众人惊疑不定。
此时，天上忽然裂开一道缝，却与秦天之前见过的不同，并非似卵壳般，反而竟像是睁开的眼睑，犹如一只竖瞳。
而在那瞳仁当中，分明有个大字:
「陆」！
秦天看去，陡地想起了什么，霍然一惊。
‘圣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