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他界真
穷焉的话语穿透第一洞天,声震外界,仿佛大道之音,将高空云层都冲出一个大洞。
凡听者皆骇然。
“是谁?”
“还有强者!”
等他们注意到这是那个身外身所发出,又都一阵惊愕。
秦天并不理会这些,只是看着天上的蝴蝶翅膀,目光深邃。
当初在先天残境的北庭以北,见过一扇门,后来从穷焉口中得知,那是咎灵体内的空间,‘枢’。
而在那扇门里,存在着恐怖的生灵,有分食了努哈的触手、有隐藏雾中的双眼、有好似人类的巨大手臂,也有黑暗化作的兽形。
而那个兽形,曾经问出过一个问题,‘何者为心’。
之前步阳朔化身黑暗蝴蝶也同样问出过。
因而,秦天才推断他或许早就被门中生物夺取了躯壳。
可眼下蝴蝶翅膀中的脸孔竟也执着于此。
“难道变成了这种‘黑暗生物’就意味着失去了‘心’?”
当时凝聚了众人的意念,以心剑斩杀了步阳朔,这算是它们口中的‘心’么?
蝴蝶翅膀中央的那张脸听到了穷焉发出的声音,由多种生物杂糅而成的五官纷纷抖动,好像各自拥有意识,彼此似乎在交流,发出窃窃私语。
尔后达成了共识,用拼凑的声音,说道:
“我等无心,归兮,归兮!”
遂即,双臂似的蝴蝶翅膀环抱住中央的脸孔,看起来就像是被揽入了谁的怀里。
接着,那扇‘天门’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将它如同抓捕般带了回去。
紧随着,天门关闭,再没有一丝灵气泄露,构成了它的怪异黑影也都散去。
这一刻仿佛云开雨霁,天地间恢复了清朗。
但见了这一幕,秦天却瞳孔猛缩。
并非因为那个恐怖的存在就这么莫名消失,而是那只大手分明与之前捉回黑暗兽形的几乎一模一样。
眼前的情形也分明和那时如出一辙。
即是说,头顶的那扇‘天门’难道亦是‘枢’!?
可那种东西不该只存在与咎灵的体内么,怎会出现在这天地之间。
秦天心脏骤停,在意识世界中呼唤:
“前辈,那个翅膀是什么?那门又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也是来自于咎灵么!”
穷焉没有立刻回应,他化作的虚影通过身外身见到蝴蝶翅膀退去,才道:
“小子,你的问题有些多,我要想想怎么回答。”
顿了顿,“那玩意的话,严格来说算是我的同乡。”
这话说得轻巧,但秦天听了却震惊非常。
一来,穷焉称呼它为‘那玩意’,应当不是什么正经来历,可又是‘同乡’?
二来,虽然早就知道门中的正是咎灵原本所在的世界,但当那种恐怖存在真的出现在这片天地、出现在眼前,还是令人心生恐惧。
其威胁性甚至可能还要远超过咎灵,毕竟咎灵目前还被镇压的咎狱中,而它已能现身。
当然前提是,门中生物的力量堪比千年前能够灭世的咎灵。
秦天沉思之际,穷焉的声音再度传来:
“至于那扇门,其实也不算是咎灵独有。”
“看来我断指遗失的这千年时间,曾有人打开过‘枢’,不知放出来了多少东西。”
他说到这里,忽然低沉了嗓音。
“小子,你们这个世界今后怕是不止有千年时限,还将会有其他浩劫,早点做好觉悟吧。”
“我的那些同乡可不像我这般温和。”
秦天听了这番话其实早有灾厄的预感,但穷焉的‘温和’两字还是让他有些微的诧异。
如果灭世是温和手段,那么那个世界到底想在这里做什么?
就算是征服世界也总要有个理由。
秦天想了想,还是尝试着开口:
“前辈,咎灵、不,还有你的那些同乡来这个世界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涉及到了最终极的隐秘,按理说穷焉应该不可能回答。
但考虑到这段时间以来,也就是从印记里缺失了本体部分记忆、不完整咎灵苏醒开始,几次接触,他基本都是‘有问必答’。
仿佛像被设定的程序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百科全书’。
或许正因为记忆残损才会有此‘症状’?
还是咎灵当初留下这个印记本就有此打算?
不过无论哪一种都正合秦天心意,也是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而穷焉果然如他猜想,开口道:
“「超脱」,我记忆中仅有这两个字。”
超脱?
秦天曾经在咎狱中听到过这个词,说咎灵降临是为了这个世界的超脱,其他的并没有过多地提及。
“何谓超脱?”
“不知。”
秦天皱眉:
“前辈,能与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么?”
“我只记得,它唤作,「真界」!”
真界?!
秦天霍然一惊。
有真,便有假。
咎灵的那个世界是「真」,难道自己所在的这方世界便为「假」么?
所以咎灵才会降临这里?
他微眯眼,想起刚穿越之时,初次接触这里的‘修仙’,那种颠覆认知与荒诞。
难道这就是「假」,假的修仙?
但一切总归是猜想,还异常大胆。
不过要证实其实也简单。
当即开口:
“前辈,在你们那个世界,也有修仙者么?”。
“应当也是有得。”穷焉道。
秦天神色一震:
“什么样?”
“想不起来了,我这个印记里留存的记忆太少,只不过……”说到这他顿了顿。
秦天沮丧的心顿时一颤:
“不过什么!”
穷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强烈情绪,只是搜寻着记忆:
“千年之前的那场护界战争我还依稀记得,当时见过你们这个世界的所谓修仙者。”
“可以肯定,这里的修仙之法与真界有很大区别。”
秦天瞳孔微缩:
“什么区别?”
“你们的修仙似乎需要一种媒介,即是所谓的「仙核」,有了它才能修行。”
“我虽不知是否完全错误,但记忆中真正的修仙应是不假于外物,而是与生俱来便能感应天地间的灵气。”
这种说法确实与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有很多区别,最大的一点便在于「仙核」。
在这里,没有仙核就无法吸收灵气,自然不能修行。
原因,或者说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源正是那位「堕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