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森林在哀鸣
夜幕下的迷雾森林阴森森的，从诗里凯独立王国北方城墙一路清扫而来的临时战团的成员点起了篝火。疲惫的人已经回到了他们搭建的帐篷里去休息了，剩下的，一部分在远处围绕营地巡逻警戒，一部分则围在篝火边。
砍下来的树杈子上串着肉，搭在篝火让炙烤着。
他们丝毫不担心烤肉散发出来的香味吸引来什么其他的东西。因为迷雾森林这个时候大抵唯有绿皮存在的踪迹了。
这些人对绿皮都有着丰富的对战经验，相当一部分人在往年的战团里也都出现过。
没办法，廉西自由联盟给出的价格太诱人了。这足以让一些自由佣兵们前来效力。
战果丰硕的时候，以此获得的佣金甚至能达到他们平常三个月的收入水平。
不过丰厚的佣金往往代表着危险，不过你不能指望一群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佣兵们会怕死。
他们只怕死之前还有自己没有享受过的东西。
“今年的战局进展比往年顺利多了。往年推进到这儿的时候，怎么都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用刷子清理着自己皮甲上的血污。
“往年绿皮们的进攻目标只有我们。今年它们往东方倾斜了不小的数量，帝国的那些饭桶们都扛不住，只能让法师军团出手。”乔扒拉了一下火堆，顿时扬起了漫天的火星来。
“轻点伙计。烤着肉呢。”
乔抬头睨了他一眼：“再烤一会儿就成炭了。你那脆弱的牙口也真不怕崩掉了。”
“嘿嘿，个人喜好。要来点儿吗？”
“不了，牙不好。”乔拒绝，然后伸手进入兜里，翻了翻，掏出了一根墨色的烟斗。但他的烟丝存量不多了，勉为其难的能压满这一斗，剩下的就是些碎末了。
往常这些碎末他是看都不会看的，直接扔掉的货。但现在可没那个条件让他挑剔。要是真扔了，得好长一段时间没得抽。
他将烟头伸进火堆里，引燃后用手在烟斗上面抹了一圈儿，将沾染上的炭火抹掉之后，他才将其呷进嘴里，深深的嘬了一口。
“听说我们还得在这里驻扎三天的时间？”
有人问。
是个乔不认识的家伙，模样很年轻，看起来秀气极了，不像是干佣兵这行的人。
干这行的风吹雨打，用历经世事来形容都属于美化了。
他们通常表现的沧桑、老成、且狡猾。
不过现在大家都是在往一个目标上用力，力道的方向顺了，彼此之间自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
除非是真讨厌。
“今天法师老爷们走的时候你没看到吗？他们说是要去迷雾山脉里的矮人堡垒商议事情。”
“迷雾山脉里真有矮人？”年轻人问。
“多新鲜。咱们队伍里还有精灵呢。”乔呵呵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德鲁伊，法师……除了见不得光的，这儿都集齐了。”
有人不是很喜欢被乔指指点点的，出言警告了几句，但只得到了乔笑呵呵的回复。
他大多时候都是笑呵呵的，但唯有了解他的，才知道这个人看起来和善，但内里不是这样的。
想想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道理，佣兵的世界是残酷的，和善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会被那群眼睛泛着绿光的豺狼吃的渣滓都不剩。
烤肉最后还是干巴巴的出炉了，大胡子也不嫌烫，撕扯着吃了起来。他的咬肌很大，所以一嚼一嚼的样子看起来有种野人的感觉。
“我还没见过矮人呢。”年轻人说。
场中的几人侧目，但很快的又收回了目光。
乔一口一口的吸着烟，很缓慢，氤氲的烟气从他的唇齿间逃出来，从他的鼻腔里喷出来。他眯着眼睛，透着烟幕看着年轻人。
“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和人类一样，有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胡子吧。你看到他们的胡子的时候，就能知道他们是矮人了。”
“听说他们都很矮？”年轻人好奇的问。
乔笑道：“看跟谁比。如果是跟你比的话……”
乔说着，伸出手比了比年轻人的身高，然后上下移动了几分：“没比你差多少。”
少年红了脸，他不知道乔话里有没有藏着嘲笑自己矮小的意思。但他从不为自己的身高而感到自卑，相反，他有限的人生旅途里，它给了自己相当程度的‘职业便利’。
远处突然间传来战斗的声音，但很快就结束了。在场的几人将目光扫过去，场中唯一的法师将自己的手按在了法杖上，也看了过去。
“绿皮。”
没有任何意外的敌人。
“兽人还是地精？”
“应该是地精。”乔收回目光，咬着烟斗，将自己刚刚保养好没多久的装备提在了手里。
“我去看一眼什么情况。”他说。
几人跟他说了小心。
乔穿梭而出，沿着阴影迅速前进着，整个过程迅捷且悄无声息的。如果不是仍旧能看到那偶尔如同呼吸般亮起的烟斗的微光的话，大抵要以为他隐身了。
他习惯将自己藏匿在阴影之中，这让他有安全感。
树木一颗颗的从他的身边掠过，偶尔呼出的烟气在空中很快被他甩到了身后。
声音传来的地方距离他们修整的地方就很长的一段距离，这是‘缓冲区’，为的是防止在休息的时候，受到攻击而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来应对战斗。
这一路上除了遍布的陷阱之外，最外成人力结成的巡逻队也承担着人体警报器的功效。
“谁！”
似乎是感觉到了空气中不正常的‘味道’，一个带着斗篷的人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指向了某个漆黑的方向。
“别紧张。”
一个声音传出来，紧接着亮起来的，是微弱的红光。
烟斗的颜色。
乔走出来，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德鲁伊，还是个性情暴躁的家伙。在乔的名单里，这个人是处于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人员范畴内。
“锡德，是我，乔。”乔出声。
然后打量着现场。
战斗的痕迹很明显，但没看到绿皮的尸体，估计这里面锡德出了不少的力。
“我们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没什么情况吧？”
锡德收起武器：“还不确定。”
看他的表情，显然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森林在哀鸣。它们在向我发出警告。”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