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杀戮反响
深夜子时，三山门主街道上盗贼内讧致死伤无数的消息传遍了南京城里几乎所有贵胄府邸。
懵然不知内情的应天府衙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拿出这个极不靠谱的理由搪塞各方。
“三山门那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赶紧去查探清楚。”包括魏国公徐胤爵和定远侯邓文郁在内的无数达官贵人都给手下人下达了同样命令。
与这些被蒙在鼓里的贵胄不同的是，城里还是有那么几家势力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锦衣卫对陈建的攻势发动得这样猛烈，也没想到陈建居然提前在城里安排了那么强大的力量。要在短短时间里杀死杀伤这么多人，陈建隐藏在暗处的人怕也不下千人，而且还必须全是精锐。”黄家密室里，黄正陞很是感慨地说道。
黄大乾、黄大元、黄大亨三人连连点头。
“父亲，几位兄长，我倒是不认为陈大哥暗中埋伏的人上了千数。根据我对他手下军士的了解，他只需要出动三四百人就能达到那样的效果。”黄大利摇头提出不同意见。
黄正陞等人顿时愕然。
“四弟，你休得欺我不知兵事。那些死伤者虽然算不上是军士，却也终归是好勇斗狠的强壮百姓。这样的千人队伍，就是出动三四百个精锐军士去对付，要造成那样的杀伤效果，怕也至少需要半刻钟一刻钟时间。”同样是武人的黄大元冷笑道。
“父亲，几位兄长，我带回来的虎山口铠甲和兵器你们都亲自试过效果。那么你们不妨想象一下，三四百个像我这样的精锐军士穿着那种铠甲，拿着那种利刃突击千多个没有着甲只持普通刀剑武器的百姓，会是什么样子？”黄大利很不服气地说道。
黄正陞等人仔细一想那幅情景，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虎入羊群’好不好！
“大利怎可如此作比？你毕竟武艺精熟而且力气过人......”黄正陞摇头说道。
“父亲此言差矣。我早就给你们说过，陈大哥麾下每一个军士都是年青力壮勤于操练。他们不但战力过人，而且军纪严明求战心切。如果我与他等战阵交锋，一对一，我可以胜过他们几乎全部人，一对二，我只能胜过他们一半人。一对三，儿子我殊无把握，多半要伺机逃走。一对四，儿子就连逃脱把握都没有。再多，儿子就必死。而他们要是使用了火器，我就连对付一个都难。”黄大利心悦诚服地说道。
‘嘶’
黄正陞等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以前他们对黄大利的这番说法还有所怀疑，毕竟这超出他们常识太多。但现在结合具体情况，他们不由自主地信了大半。
“只三四百人就有如此威势。这样说来，如果陈建潜伏在城中的人超过千数，他就连大军围剿都不怕，多半能够强杀出城去？”黄正陞犹疑说道。
“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我其实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你们不要忘了，我带回来的那几十枚手雷和手榴弹在混战中的威力有多大。”黄大利神色郑重地说道。
黄正陞等人的脸色又是一紧。
“陈建的手雷和手榴弹虽然不像炮弹那样能直接杀死多人，但毕竟比连厚衣服都无法穿透的轰天雷厉害了10倍不止。如果真在混战中爆开多枚，那围住他们的就算是上万人马，也要被他们轻易冲开。”黄大元色变说道。
“这个倒也是。一枚手雷或者手榴弹的几十枚破片虽然很难直接把人杀死，但只要挨上一片就会受伤流血。如果上百枚，上千枚那样的东西在战场上连续爆开......可怕，极度可怕！”黄大乾跟着变了颜色。
“看来这些就是陈建这次敢于进城的最大底气所在。”黄正陞略微松了一口气。
此前黄正陞最为担心的事情是陈建会被锦衣卫弄死在城里。
如果真是那样，黄家与陈建联姻就是主动授人以柄，对黄家有着莫大危险。
但只要陈建能够最终得脱，黄家就有着很大回旋余地，最少能够保证黄家不落得满门抄斩下场。
“那明天的联姻......？”黄大乾轻声说道。
“富贵险中求。联姻正常进行。”黄正陞一咬牙。
锦衣卫都督府里，王华良等人神色严峻地看着跪在下方的哨探。
“你等真的没有看清楚对方有多少人？”王华良冷声问道。
“回禀都督，月色昏暗，真没有看清楚，只知道是黑压压一大片，至少也有七八百人。”哨探瑟瑟发抖地说道。
“那些帮会人员充其量只是狠辣一点的百姓。要快速对他们造成那样的杀伤，确实需要七八百个精锐军士。”略微知兵的守备太监王崇沉吟了一下说道。
“想不到陈建此獠竟然在不声不响之中安排进来了这么多人。王都督，王公公，这么多虎狼潜伏在城里，这下不仅很难对陈建直接发难，就连我们自己的安全，怕也得不到保障。要不我们马上通知守备府和都指挥使司，让他们立即出动大军......”李德齐又惊又怒地说道。
王华良等人面色一沉。
“出动大军倒是简单，只是这样一来事情马上就摆在了明处。按眼下形势，陈建即使面对大军围剿，也绝对不会就范。那样南京城瞬间就会成为战场，满目繁华大半要变成废墟。到时候皇上和勋贵士绅们利益受损，我等就算如愿杀死了陈建，怕也有罪无功。”王崇黑着脸说道。
“怕就怕那样仍然被陈建逃脱。如果他趁机以‘朝廷无义’之名竖起反旗，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都督同知米万锦连连摇头。
众皆默然。
米万锦所言正是他们最大的担心。
作为南京城的高层统治者，他们每个人都非常清楚，南京城的守备大营和五城兵马司人马虽然名义上不少于五万，但实际人数能达到两万都是幸事。
要把这两万人调度齐整，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好。
而就算有两万人，这两万人其实也很少操演，比平民百姓强不了太多。
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困得住陈建的千余虎狼之军？
当然陈建要是头铁地与两万孱弱军队一直纠缠不休，那陈建也多半要栽。
但如果陈建只是一心突围，在城市混乱环境里，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直接强来似乎不行，在城里制裁他也不行。我等还需继续商量万全之计。”王华良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