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猎人与猎物
“所以你们准备提前对加图索家族动手？”昂热问。
“是的，等待听证会的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无聊，而且我怀疑加图索家族背后是我的某个老朋友，”方末说，“证想要证实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直接找到他们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所以我准备去主动找他们。”
昂热和副校长弗拉梅尔对视了一眼。
这的的确确是方末的风格，他绝不是那种喜欢拖延时间的人，一旦有了精确的目标会雷霆出击。
就像是一个随时等待着裁判枪响的运动员。
一旦裁判枪响起，他就会瞬间爆发出超高的力量直接摧毁敌人的防线，就像是当初他们入侵卡塞尔学院那样。
你想防御？对不起，你根本防都防不住。
“现在的局面远比伱想象的要复杂，加图索家族藏得也比我们想象的深，我们已经调查过很多次了。”昂热沉吟了片刻，“诺玛曾经调动过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计算机力量调查他们的身份，可那群老家伙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就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存在过，所以我们怀疑他们拥有着和诺玛一样的超级计算机。”
“就像是故纸堆里的老鼠，”副校长嘿嘿笑着形容。
当着方末的面，昂热倒是没有透露出更多关于加图索家族的信息和细节，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敌人，只不过是因为加图索家族的原因暂时走到了一起而已。
事后他们还是会拔刀相向。
“你觉得我找不到他们？”方末问。
“难，诺玛调动了所有资源都没办法找到的人，你们想要凭借着普通的手段只会浪费更多时间，诺玛可以调查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几乎没有人能够躲过诺玛的力量，就算是你们出门吃碗拉面都不行，因为摄像头会把你们的样子拍下来然后传输到诺玛的主机里。”昂热说。
“他们有的是办法逃避诺玛的搜索，”方末说，“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从美国撤离的么？那次我们入侵完卡塞尔学院之后还去了罗马。”
路明非点了点头。
“按理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行踪才对，诺玛完全可以定位甚至是控制我们，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方末说。
“哼哼！那还不是芬格尔那个王八蛋把诺玛的源代码泄露给你们了？”坐在沙发上的昂热一脸不屑，“如果不是芬格尔那个混蛋，你们早就被抓了！”他狠狠的瞪了芬格尔一眼。
“咳咳…这件事和我无关”芬格尔见势不妙，转身就走。
副校长弗拉梅尔一脸亲切的走了过去，随手把他禁锢在了沙发上。
“老板我保证我没有背叛你！我永远是废柴联盟的人！”芬格尔赶紧说。
方末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昂热和副校长挑着眉，心想着你这个混蛋现在还表忠心是吧？然后一人给了他一拳。
“我有一个计划！只要我们能找到加图索家族的某个人，研究人员、保安或者是拿外卖的…我们在他的身上安装一枚小型的发射器，那种小型的发射器不需要太大的体积也就不容易被发现，我们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接收发射器发射来的信号就可以了，那样我们就可以找到那群混蛋的位置！”芬格尔用手拦住了自己的头，大声说。
昂热和副校长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办法似乎可行，相比较找到加图索家族那群老不死的，找到一个不起眼的人员成功的概率更高。
“可我们到哪去找这么一个人呢？”路明非问，“我们在罗马都没有认识的人。”
他们一直都活跃在美国、樱花之类的地方，要说认识的罗马人估计只有一个庞贝和凯撒，还是那种作为敌人打生打死的。
“我们现在只需要那么一个奸细，至于这个奸细是谁，是男是女都不重要。”芬格尔说。
芬格尔看向了副校长，副校长看向了昂热，昂热看向了方末。
芬格尔说的计划倒也没什么漏洞，但是他们几个确实在意大利没有加图索家族的朋友，副校长和芬格尔作为宅男的新老代表自然不可能有，昂热曾经有但都死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了方末。
“你们看我干什么？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认识加图索…”
他的话还没说完，芬格尔立刻打断了他，“意大利着名音乐鉴赏家，罗西！”
这次方末确实无话可说。
芬格尔又一次精准命中，方末甚至怀疑这个狗东西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么做。
罗西也的确是加图索家族的人，和他有着不浅的关系，只不过太长时间不联系他都有些忘记了这个存在。
“总之现在不能继续拖延时间，”芬格尔说，“那群老不死的绝对会藏起来，等到听证会那天图穷匕见，说不定真的搞出什么大乱子。”
“问题是，怎么找到罗西，以及罗西会不会配合我们。”方末说，“毕竟她是加图索家族的人，我们这么做是让她背叛自己的家族，换做是你你肯做么？”
“那就没办法了，”芬格尔挑了挑眉，“要不然我们就在这个地方来个地毯式的扫描，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反正他们肯定藏在罗马这点毫不疑问，只要我们扫描的足够仔细，他们绝对会被我们发现的。”
昂热和副校长对视了一眼，物理意义上的地毯式扫描…你是说首尔么？彻底变成了人类禁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那个地方的遗留问题，听起来还真是够劲。
只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这么做会发生什么。
人类和混血种已经走到了一根随时就要爆炸的红线上，双方都虎视眈眈。
“你们俩还有没有战斗力？”方末看向了昂热和副校长。
“问的真直接，不过永远不要小瞧一个老人所隐藏的实力。”昂热扬起了头，“你们要面对的是一群善于隐藏自己的老虎理论，他们有着很出色的嗅觉和感应能力，全副武装，他们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手段限制你们，所以你们需要一个老练的猎人帮助，而我天生就是一个强大的猎人。”
“所以你自吹自擂的就是不准备出手了？”方末问。
“出手什么的不是有你们在么。不过在这场任务里，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参谋，一些自己的建议，毕竟我也想知道那些老鼠们到底藏在哪里。”
“你有什么建议。”方末盯着昂热的眼睛。
“所以你们直接把我的死讯告诉对方如何？”昂热同样盯着方末，“现在没人知道我们还活着，除了庞贝那个混蛋之外，不过不用担心他会泄露这个消息，你们只需要把我的死告诉他们，到时他们一定会露出破绽甚至是直接出现，你们到时就可以直接找到他们，他们绝对会麻痹大意。”
副校长和芬格尔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这个卡塞尔学院的莽夫头子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用计。
“你的死讯？你确定他们会露出破绽？就算是你们全死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吧？这样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方末说，
“不不不，你还是不够了解加图索这个家族。他们的狂妄自大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是那种参加完酒会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霰弹枪干掉对方的人，敌人的死对于他们而言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这是他们的习惯，就像是大高加索人会利用敌人的头骨制作成酒器一样。”
方末沉默了片刻。
昂热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也对加图索家族足够了解。
强大的家族往往更加重视家族的荣耀，而最大的荣耀莫过于敌人的死。
曾经的加图索能够为了敌人的死亡大摆三天宴席，那时的他们还是不是现在的加图索，所以昂热笃定对方听到了自己的死讯绝对不会那么镇定。
“现在你们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个是试图联系你们认识的罗西，一个是把我的死讯发布出去，他们很有可能会因此露出破绽，这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方末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加图索家族的确是个好面子的家族。”
“但不管他们藏在哪里，你们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只要找到了他们就可以在听证会彻底的占据主动权，谁也不知道他们除了那个实验体之外还藏着什么，乖乖等到听证会开启，估计这个世界都已经被他们占领了。”
“你觉得他们很强？”芬格尔问。
“他们不是强，是藏得很深，就像是一滩死水，表面看去也就几米深，可当你靠近的时候却会发现这滩死水深不见底，这才是最可怕的。”
芬格尔吃了一惊，“怪不得你不亲自出手让我们去，这是让我们当炮灰啊！”
“说是炮灰什么的不是太见外了么？要说我这才是真正想相信你们，也只有你们这群人才能杀进加图索家族的秘密基地，难道你让我们两个老家伙给你们开路？那样也太残忍了吧！再说搞事情不是你们的强项么。”昂热看向了方末，挑了挑眉，“做完这一票你们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决生死。”
芬格尔还想说些什么，昂热却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
“做完这一票，大家就各奔东西，自求多福。不能亲手把你们都抓住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可我又没有你们那么强的手段和身份，就是个普通的混血种，能力有限。”昂热说，“但我不会放弃抓你们的，为了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卡塞尔学院的精英们，我是个校长不是么？我总要为他们报仇。”
“我很期待。”方末一脸平静的说。
副校长连忙跟了上去，两个男人肩并着肩，沉默着下楼，直到走到路边便利店的时候，副校长才打破了沉默：
“真的要这么做？”
“不然你以为呢？”昂热淡淡的问。
“我以为你会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直接退休，要知道你经常唠叨退休的事情，那样我就有机会成为卡塞尔学院真正的校长了，结果你居然还要复仇？”
昂热站住了，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弗拉梅尔，你了解我不是么？无论是梅涅克也好，还是死在方末他们手里的学生也罢，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尽管有些人可能不认可我这种说法，但我还是要为他们复仇，我当不了高高在上的将军，我就是个战场上的士兵。”
副校长一愣。
他知道昂热刚刚说的将军和士兵是什么意思。
当年昂热年轻的时候还在圣三一学院求学，老师们说掌握着权力的人要站在更高处的地方看历史，就像是站在山上俯瞰着一场战争，像个将军一样看着脚下那些蚂蚁一样的人互相踩踏着互相死去。
但将军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那些蚂蚁距离你太远了。
将军风度翩翩，甚至连衣袖都不用沾染一滴鲜血，站在高高的山顶俯瞰着他们的生死，简直酷毙了！
然而昂热反驳说自己不是将军。
他说他就在那个战场上，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到那些士兵在自己的身边死去。
那些人的疼痛围绕着自己，包裹着自己，自己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的血和肉，他们断裂的身体，每一张脸都是自己熟悉的，都是自己的伙伴…
副校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昂热一直都是一个不好猜的人，他的心思从来不摆在脸上。
“当年梅涅克说过，说我是一个混血种的天才，他说我会引领着混血种走向一个全新的时代，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他是在鼓励我还是真的这么觉得，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作为混血种的领袖难道不应该为他们的死负责么？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群龙王，我的责任就是让他们下地狱。”
昂热说完就快步离开了这里，连头都没回，夹着卷烟的手朝着身后的方向挥了挥，谁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