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
连聿写着报告,看着池念咬着笔头,似乎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
他走过去扫了一眼,说出答案。
池念一怔,豁然开朗,“连老师你好厉害。”
“实践出真理。”
他们这一行理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实践,实践结合理论才能获得更为丰富知识。
池念笑着点头,对于这一点她不否认。
虽然她来这里没多久,但跟着连聿的这段时间,她学习了很多。
连聿将整理好的报告合上,“下午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学校一趟,我听说你们学校那边好像又请了教授讲课。”
池念一愣,摇头失笑,“那真是太好了,只希望不要再碰上上次的事了。”
李敏的案子已经落幕,就等着上法庭,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
“我送你过去。”
池念一愣,“不用了吧。”
学校的路又不难走,她又不是什么大小姐,不用别人护送。
连聿解开工作服,不疾不徐的说,“那是我老师,正好有事情问他。”
“哦。”
两人一同出了警局,刚到校门口就跟封司严撞见。
她笑着看向封司严,“公司事不忙吗?怎么有时间来学校了?”
封司严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公司的事?”
“你小舅舅说得。”
封司严挠挠头,外公外婆做出那样的事,小舅舅还不计前嫌的帮他,他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他看向池念,郑重的承诺,“小念你放心,我会好好弄完这次的合作,一定不会让你和小舅舅失望。”
池念自然不担心,她拍了拍封司严的肩膀,“不要有压力,放手去做,就算失败了就当是积累经验。”
这次合作不过是沈绝给封司严练手,她不希望封司严有太大的压力。
封司严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会尽量的给小舅舅满意的答卷。”
他眸光像是讨好的小狗,湿漉漉的看着池念,“也会让你满意。”
连聿眸光微眯,站在他们身边,冷不丁的开口,“演讲要开始了。”
池念回神,“好,我这就过去。”
她刚走没两步,就又回过身,对着封司严道,“这件事你可以去找秦潇帮忙。”
秦家在江城实力不可小觑,如果封司严得秦家帮助就等于说是打通了人脉。
封司严皱着眉,有点为难,“可是我跟秦小姐只是逢场作戏。”
这想法就很短浅了。
池念不疾不徐的开口,“逢场作戏又怎么了?你现在就是她男朋友,哪怕是假的,你有这个名头秦家也会愿意帮你一把。”
这就是上流圈子的行事手法,利益为上。
如果封司严同秦潇没有关系,他肯定搭不上这条线,偏偏他和秦潇是“男女朋友”,那就可以着借秦家的势力壮大自己,这么好的人脉要懂得利用才行。
封司严还是有点犹豫,“可是……”
池念摇摇头,提议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白嫖,我推荐你跟秦潇合作,到时候分给她股份。”
秦潇那么喜欢钱,一定会答应他。
闻言,封司严眸中一亮,连连点头,“好,我这就跟她商量。”
如果哪天他们“分手”了,这个公司也会是他跟秦家人联系的砝码。
池念走到连聿的身边,歉然一笑,“连老师让你等久了。”
连聿并没有不耐烦,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鬼主意?”
借着秦家帮封司严造势,封司严今后的路会顺利很多。
池念拧起眉头,有点不解,“这不是豪门教育小孩的手段吗?”
虽然她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孩子,但吴家那点事她还是耳濡目染了很多年。
该学的,没少学。
“你看得这么透彻怎么不去学金融,反倒来学医?”
“因为……”
忽然一阵风吹过,头顶的大树簌簌响着,没过多久,一片树叶飘飘然然落在她的肩头。
她一愣,拾起一转,“我讨厌算计人心。”
她讨厌算计人心,一心想要从吴家脱身,这些东西她之所以学得炉火纯青,只是想有个防身的本领。
连聿黝黑的瞳孔里闪过丝异样的情绪,他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明明是从小泡在染缸里的人,怎么还可以拥有比谁都纯净的心呢?
他不明白,所以更想剖开她的心看看。
两人前往礼堂,里面的教室已经开始演讲,听着演讲,池念将笔记翻出来认真记着。
连聿坐在她身边,递给她一颗糖。
“这演讲很枯燥,吃颗糖缓解一下。”
池念接过,拨开糖纸放进嘴里。
连聿见她毫不犹豫吃他给的糖果,神情怔住,她对他难道连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吗?
不久前,他曾对她喜欢的人下过杀手。
池念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不解的转过头,“连老师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连聿移开视线,竟有一丝不自在,“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他袒露心里的疑惑,“你就不怕我哪天杀心又起,用你威胁沈绝吗?”
说出这句话,他都觉得滑稽可笑。
果不其然,他听到她轻笑出声,“不会的。”
她眉眼弯弯,笑容如同冬日里温柔和煦的暖阳,将他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扫尽,温暖且明亮。
“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转着钢笔,一字一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沈绝下杀手,但那天你并没有将我交给那些人,说明你根本不想与我为敌。”
那天他有意放她,无论如何她都该感谢。
“呵。”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蔑的笑,故意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放了你,而不是通过这种手段谋条生路。”
毕竟当时沈绝很快就解决了麻烦。
池念摇头,“你不是。”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池念歪着头,声线轻软,“我就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她接触过连聿,尽管他说他们不是朋友,但她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老师和好友。
连聿垂眸,没再提问。
他不知是说她天真还是愚蠢,以她那脑子估计早就猜出他是奉命行事,却还继续说相信他。
怎么会有这么……
他心里顿了一下,却不想说她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