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店老板娘说是要回市里找人收拾墨掉，其实是想单独会会墨掉，才说出那样的话。
牛山林打断她的话说，“你先别打岔，让林先生说完好吗？”
林正义指着脚背上那块印迹接着说，“我一脚踢上去，他既不躲，也不闪，而是让我踢。我也没防备多想，倒要看看谁厉害。”
“你……，”按摩店老板娘忍不住笑道，“就上当受骗中暗器了？”
“我只管铆足了劲，却没想到脚背上有个硬东西顶了一下，像针刺却没那么痛，也就没有多想……。”
按摩店老板娘接过来问道：“像针刺吗？”
牛山林看了她一眼，不许没礼貌打断老人说话。
按摩店老板娘撅着嘴低下头不说话了。
林正义接着说，“当我收腿再次给他一脚的时候，没想到脚背上的肌肉麻木了，也不见红肿，像中了蝮蛇的毒液，心跳急促，头闷眼花，两条腿不听我使唤。”
“那么厉害？”按摩店老板娘忍不问，“他有特意功能？”
“后来你那些朋友见我受了毒，战不过墨先生都走了。”林正义失望地摇摇头说，“人走麦城朋友散。”
“看你都交的什么朋友？”按摩店老板娘看了一眼牛山林说，“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住。”
“还不是见你们两个人在屋里享受，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打架，心里不平衡才溜走的。”
牛山林看了一眼按摩掉老板娘，感到羞愧难当，无限自责。
老板娘以为把责任推到她头上了，于是说道，“看我干嘛，你没享受吗？”
“在我无助无望之时，你在屋里骂娘……。”
“他个狗娘养的就把老娘的墙撞坏了？”
“他一旦听到有人骂娘就要开战，所以才松开夹住我的腿，跑进来打脸。”
说到此，林正义指着脚背上的印迹说：“我这脚现在既不肿也不痛，可就是没有知觉，不晓得那裤裆里藏的是啥暗器。”
“还有新型毒药，”按摩掉老板娘提醒说，“这才是关键。”
“是的，现在我下半身动不得，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下的毒，他就有办法解。”按摩店老板娘站起来说，“我出去把他叫进来？”
牛山林把林正义的脚放在沙发里站起来，“你们在这儿等我，还是我去的好。”
牛山林扶着林正义进入堂屋之后墨掉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到院外观察地形地貌，是否另有阴谋，顺便做好记号，便于常来做客。
当然，他更清楚林正义那条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跑不远。
趁他们在屋子里说话之余墨掉在院外转了几圈，并没有见到可疑的东西，又走进院子里撩开窗幔，检查各房间。
屋里面还算整洁，跟地面世界农村人家的屋子没啥两样，不像盖世高人隐居的仙屋。
这么平凡的地方，怎么培养出牛山林那么大力气的人？身手还那么快，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在一九五八号山庄救走林正义一家三口，今天三五几拳又将墨掉打倒，还是在他身体严重透支的情况下，要是在平时墨掉纵有农民在身，恐怕不是他对手。
墨掉站在洗衣台旁思索的时候，牛山林轻轻走到他身后，距有一腿远，“墨先生，你能跟我进来一下吗？”
墨掉转身见是牛山林心里一惊：“这家伙轻功了得，来无踪去无影，居然无丝毫察觉，要是暗中袭击我，岂不遭殃？”
“我刚才真不知道是你撞坏我的墙另有原因，还跟你动了手。”你山林打断了墨掉的思索，说道，“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大孝子，以后我们不再骂娘，至于其他事好说好商量----。”
墨掉不知道牛山林脑子里卖的啥子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牛山林见他不说，也不跟着走，就走到跟前，弯腰作揖：“对不起。求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干啥子？”
“你跟我进来就晓得了。”
他走在前面，墨掉跟在后面，一前一后来到堂屋里，牛山林站在林正义身边。
按摩店老板娘见墨掉进来，可能是因为点过她的死穴，心里不舒服，不愿看到墨掉，就把脸朝向另一边。
牛山林问道，“你能给他解药吗？”
林正义侧身坐在沙发上，一条腿耷拉着。
墨掉这才晓得求他给林正义解药，于是爽快地应允：“可以。”然后围着桌子走了一圈：“但是，必须答应我说服西门欢。”
“说服他什么？”
“不要去地面世界纠缠冯玉耳。”
“他去不去地面世界找冯玉耳，林先生说了不算！”
“是他父亲哇？”
“不如这样，你先给林先生解药治病，说服西门欢的事再说再商量可行？”
“那不行！”墨掉坚定地说，“他不答应，我就没法给解药！”
林正义听墨掉这么一说，心里那股气就涌上来了：“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冯玉耳是地面世界的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欢欢能出土回到地面世界。”
“他们都承认了。”
“那是被你逼的。”
“我逼了吗？”
“凭你一张嘴是无法让人信服的。所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交往我是不会干涉的。”
“林老先生，既然您这么说那我还说啥子呢？不如这样，等我查清一切情况之后，我们再谈解药治病的事好吗？”
“大不了坐轮椅。”
墨掉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英雄！”然后转身往门口走。
牛山林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拦住：“墨先生，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墨掉回头看了看林正义，意思是主动权在他，而不在他。
林正义见墨掉看自己，就把脸侧到一边。
墨掉只有对牛山林说，“他不答应说服西门欢我就没有办法答应你解药。真的很抱歉。”
墨掉侧身穿过牛山林的身体，走到院门口。
牛山林追到门口说道，“墨先生，求你了。”
墨掉转过身，见牛山林忽然跪在面前：
“墨先生，你能先保住他老人家那条腿吗？至于说服西门欢的事情，向你保证我去说服。”
“你去说服？”
墨掉转而一想，“都是为了他人，何必难为彼此？”赶紧扶起牛山林：
“他凭什么听你的话？”
“请你相信我。”
牛山林乞求道，“还是赶紧给他解药治伤吧，他在地面世界就是个苦命人，如今到了地下世界还受苦，这叫-----。”
“牛先生，你到底是林正义的什么人？”
牛山林回头看了一眼堂屋门，然后低着头说，“我就是西门乐。”
“你是西门欢的孪生哥哥？”
“西门乐！”
“不像！”
“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
“我就这么相信你吗？”
“死鬼中也有好人！就像地面世界还有你一样。”
墨掉沉默了一会儿说，“进屋怎么样？”
牛山林知道墨掉是什么意思，虽然迟疑了几秒，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前面走。”
二人跨入堂屋门，牛山林跪在地上，突然流出眼泪。
按摩店老板娘嗖地站起走来：“怎么啦？”
林正义并没感到诧异，而是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里。
“父亲。”
“你叫谁父亲？”
“父亲，我是西门乐。”
“乐乐？”林正义从沙发里滚下来，流着眼泪爬着来与牛山林相认，“你真是我的乐乐？”
牛山林跪着走到林正义跟前，二人拥抱在一起痛哭。
林正义捧着西门乐的脸看了许久：“时间让爹都认不得你了。”
牛山林叫了一声“父亲”，就把手伸到耳垂下在那里摸了一阵。从脸上揭下一张肉皮一样的东西拿在手里，就像剥开蛋壳。
他说是西门欢，谁敢说是西门乐？
父子二人相认是喜，对于墨掉而言却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