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孜七坐在房间的阳台上，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夜和星星，难得有时间一个人安静的坐着，自从春节以来，虽然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身边却发生了很多事情，好像一直在被什么追赶着，自己快一点，对方就快一点，自己停下来，对方就隐藏在黑暗里，无论多么认真的观察，到最后都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开门的声音想起来，伍思凯拎着一瓶酒走了进来，“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你有点心不在焉，是为了照片吧？故意不说，是熟人吗？”
苏孜七去拿了两个杯子，这几天喝酒多了些，反而觉得睡眠好了，那些光怪陆离的噩梦都不见了。“伍哥，你体会过被熟人下刀子的感觉吧？”
“哼。”伍思凯轻笑了一声，坐了下来，用一种苏孜七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的悲怆的声音说到：“我这个赫克托家族的羞耻，怎么会没见过。这么多年了，我身边的人，连哈里斯都拒绝见我，要不然也不会……”
苏孜七觉得自己找错了话题，掏出了手机，打开全息投影，几张翻拍的照片投射了出来，每张照片里的人物有一大半都是一样的，只是看着高了些，几个像小鸟一样挤在一起的孩子里，有一个女孩特别显眼，她不光长的漂亮，一身灰头土脸的打扮也没有影响身上出尘的气质，特别是眼睛里的光，闪闪的亮亮的，这是洛雁，那个拼尽一切恨自己的人。
在洛雁的旁边，几个男孩子和女孩子其实苏孜七都不太认得，但是前排坐着的几个老师里面，最中间的一个男人儒雅和蔼，40岁左右的年纪，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华总！”伍思凯有点惊讶，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前些年你没有发现卢大龙和华文澜的关系？”苏孜七喝了几口酒，脸颊微微的红了。
“哈里斯不见我的那20多年，我也一直在追查全阳杀手，忽略了很多东西。”
“有没有可能，卢大龙遇见华文澜，并不是偶然的？”苏孜七打量着伍思凯，突然又不太理解，自己对他的那种安全感又是从何而来。
“小七，你怎么了？”伍思凯的脸色有些黯淡了下去。
“这几张照片，是你放的吧？”苏孜七关掉了投影，又猛喝了一大口酒，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半晌后，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看着面色煞白的伍思凯，说到：“伍哥，我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本来已经准备把华总作为所有事情的关键连接点去考虑了，这确实说的通。但是，今天李老师的状态，她隐瞒了很多，华秋时已经事先联系过了，为什么还要把照片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其实最近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好好思考，先说照片的事情吧，是给我看的还是给秋时看的？”
伍思凯少见的手在微微的发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秋时看到，也会告诉你，我是怕你不相信我。”
“昨天给我吃了什么？”苏孜七抬起了眼睛，使劲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其实我怀疑了司马和黑泽，根本没有怀疑你，是为了我的血吗？”
“小七，对不起，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和九丫。”伍思凯想伸出手擦一下苏孜七脸上的眼泪，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伸出去。
“仔细想一下，从我们认识开始，你没告诉我的一直很多，每次都是我发现，你才会不得不说。”苏孜七随意的抹了抹眼泪，又笑了笑，“其实九丫和你也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