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求证
“张凡，你来了。”
看到张凡朝前走来，云家老祖仍然面色平静，他抬起溢散着腐朽之息、有些憔悴的黑眸，淡然的眸光中，似乎隐约藏有一种解脱之感。
他注视着大踏步朝前走来的张凡，又看了一眼在他身侧的苏夜，苍老不堪、颜色深褐的面皮微微一扯，像是枯草逢春般，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来了……”
察觉到张凡赶来，白发青年则是眸光微冷，右掌上绽放出的银辉，也逐渐消散，陷入了沉寂，接着在心中轻语道。
在他的计划中，无论是天宝阁和云家，还是那暗中藏匿的黑莲教，一直都未曾令他多有重视，只有登上血榜前列、实力难测、被冠以天刀之称的张凡，令他一直心生忌惮。
他虽然在武道境界上，比张凡高上一筹，然而登上血榜的存在，每个人都不可小觑，实力颇为强大，若是仗着境界优势，因此狂妄大意、目中无人，可能最终死去的那人，会是他自己。
“该走了……”
转瞬间，白发青年心思疾动，他简短思索后，身上忽然绽放出细碎的、朦胧的白光，决定先行离去。
那件东西出了一些问题，至今都还没有出世，现在若是与实力难测的张凡对上，有些不智。
他可没忘记，暗中，还有一群隐匿的鼠蛇、凶狼，此时恐怕就等着他和张凡激烈交锋、拼杀血斗，从而在乱中得利。
然而，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散时，张凡却将眸光放在了他身上。
随后，张凡迅疾掠身，转瞬间便来到他身侧！
紧接着，张凡顺势抬起缭绕银辉、威势骇人的右掌，朝着白发青年的面庞悍然拍去！
“玄星掌……”
白发青年面色微变，心中有些惊讶，他亦是抬起银辉闪耀、气息惊人的的右掌，与张凡悍然对拼。
两掌急触，猛然相撞！
刹那间，汹涌澎湃的银色气浪，如刮起的飓风般席卷八方，一时间，玉桌炸裂、碎片横飞，旁边笔直伫立的银白玉柱上，都布满了细密可见的裂纹，一直蔓延到玉柱顶端，而阁楼四周的各色草木，也在剧烈飞扬、随风飘洒，在银色气旋的绞杀下，迅速崩解、化作飞灰。
云家老祖仍然面色平静的坐在木椅上，猛然席卷过来的银色气浪，令他穿着的白袍剧烈响动，也吹拂其他那挂在肩上、颜色泛银的缕缕发丝。
“后生可畏啊！”
他看着激烈交锋的两人，深褐色的、被鲜红浸染的唇角微张，发出一声轻叹。
他眼界不凡，见识颇广，自身的修为也高，在外游历时，也接触过一些绝强之辈，在两人交手那一刻，他便察觉到这两位后辈，即便是放在天骄汇聚、人才并驱的天洲，都是天才中的佼佼者，堪称人中龙凤、不可多见。
此二人，无论是才情，还是综合实力，都比他年轻时候，要强出一筹。
“又是那种玄妙的掌法……”
苏夜此时将目光落在张凡的右掌上，心思一动。
轰！
下一刻，激烈对拼的两人纷纷收手，白发青年目光微沉，心中震动，张凡与他对视，目光含笑。
片刻后，白发青年发丝披肩，神色平静下来，下一刻，他体内似乎撑开了一座气息磅礴、威压如狱的青色天门，紧接着，他浑身也开始溢散出一股浓郁的青色气旋，气息暴涨至巅峰！
“来战。”
他目光如炬，轻语一声，而张凡神色平静，浑身气息，亦是尽数爆发，锋利如刃、锐不可当的银色气旋，剧烈翻涌、激溅澎湃。
两人迅疾闪身，来到阁楼之外的宽敞庭院中，再次激烈交手数招，宽敞明亮的庭院被余威波及，震碎了大片地方，激溅起一块块色彩斑驳的银色玉石，肆意横飞！
最终两人悍然对轰一掌，纷纷后退，面色平静的缓缓收手。
“我们……还会再见的。”
白发青年忽然间露出了笑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凡，随后纵身离去，消失在了远方。
“此人，莫非是哪个古老家族的传人？”
张凡没有动身追逐，他原地伫立，随后抬起右掌，看着掌心位置，被撕裂开的一道深青色的伤口，喃喃轻语。
在他的伤口处，不断喷薄着青色的光辉，这种神秘的青光，似乎拥有灵智，正在不断的朝四周疯狂蔓延，摧毁着掌心的血肉，更想撕裂开他的指骨。
而这种神奇的手段，他曾在那些古老家族的传人身上见到过，所以心中才会有些怀疑。
“也罢，想必不久之后，还有交手的机会。”
张凡凝望着那人离去的方位，心中沉吟，随后便迈步朝着阁楼内走去。
在那处奇异之地，他凭借着手中刀刃，斩杀过几位古老家族的传人，其中有一人动用的手段，与这位白发青年，有些相似。
在那处奇异之地，至今还有一些生灵，脑海中留存着张凡的身影，以及那一刀的璀璨。
他的威名，以凡心与天刀崭露，以鲜血与战火铸就。
此时，张凡来到云家老祖身侧，随后神色坦然的，坐在了那张白发青年之前端坐的木椅上，而苏夜也来到了张凡右侧，他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云家老祖身上。
“此人，没几日可活了。”
云家老祖身上溢散出来的腐朽气息，几乎都要实质化了，很明显，他的寿命，要到头了。
“你又变强了。”
看着眼前尚且年轻、正值巅峰的张凡，云家老祖和煦一笑。
“一直朝前走，自然会进步。”
张凡也露出了笑容，缓缓开口。
很难想象，这两位对立交锋数十年的敌人，再次见面时，竟然都露出了笑容，没有针锋相对。
“这位少年，应该便是天刀阁的那位后起之秀吧。”
云家老祖紧接着将目光放在了苏夜身上，他环顾一圈后，接着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天资与心性，尽皆上佳，是个难得的天骄人杰。”
苏夜伫立一旁，面色平静，宠辱不惊，见此，云家老祖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禁再次拔高了一截。
他虽然蹉跎一生，但心中清楚，修行武道，天赋当为首选，其次便是机缘，再次便是心性。
若是三者皆具，必如潜龙出渊，啸动九天十地。
“我知道，你想来求证那件事情。”
云家老祖沉默了片刻，随后慨叹一声。
他那怅然若失的面庞上，荡漾起了曾经斑驳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