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才思敏捷的萧墨尘，此时难得的说不出话来。
他在灵汐心里的信用还要白纸黑字的写下来，这人醉了之后，也太没心没肺了些。
萧墨尘打开门走了出去，烛光映照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他腾出一只手拢了拢陆灵汐身上的披风，目的地是他们两个人的房间。
陆灵汐在寒风中念念有词：“萧墨尘你听我也会写诗。”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陆灵汐喜欢死了萧墨尘，你看那月亮代表我的心。”
萧墨尘：“.....”
“噗——”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第三个人的笑声。
萧墨尘回头一看，隐在夜色中的大江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他那张只有在五月面前才会破功的冷脸，憋笑憋的通红。
他抬头望了望天，今夜没有月亮，只有鹅毛大雪书唰啦啦的下。
“我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就起来了——”
还以为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偷到他们家来了。
那个小贼却是夫人和主子。
大江醒了之后，睡意也消失的差不多了，索性就巡视了一圈。
准备回去的时候，主子带着夫人开了书房，他才隐在了夜色之中，免得撞破两人的约会。
但——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大江有眼色的道歉，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萧墨尘有些无语，他这句话大可以不说的。
陆灵汐背完一大串的词之后，整个人都安静了不少。
萧墨尘舒了一口气,然而事实证明,他这口气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他以为陆灵汐终于折腾累了,才把她放在床上,然后陆灵汐就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手了。
陆灵汐的力气本来就不小,之前还有意隐藏,但两人说开之后,她就放飞自我了。
她死死的拽着,萧墨尘的动作完全的被限制，萧墨尘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是徒劳的。
他索性就着陆灵汐的力道，坐在了她的旁边。
陆灵汐嘟嘟囔囔：“萧墨尘，你可不要当奸臣啊....”
萧墨尘一顿，黑沉的眸子落在床榻上娇小的女子身上，是满满的柔光。
心底压抑着的暴吝在这一刻似乎消退了一些。
在知道灵汐死之后，那些晚了许久的弥补，以及亲自对白若水下了手。
在首辅府里的一处禁地，他囚禁了白若水，那些曾经让灵汐感受到的伤痛，全部加倍的施加在了她的身上。
他冷漠看着白若水从最初的自信贤淑。
“萧墨尘，她那样的一个粗鄙的村姑，根本配不上你，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不是吗？”
到之后的歇斯底里，求他给她一个痛快，再到最后的声声泣血的诅咒。
“我诅咒她来生忘了你，和别人幸福美满。”
直到她咽了气，比灵汐去了之前所感受的痛还要痛百倍。
就连尸骨也被镇压在了院子里的赎罪井里。
尽管白若水死的那么痛苦，可他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这个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陆灵汐了。
而在之后，他发现了灵汐的死，以及陆家的消失，一点也不简单。
之后的他确实搅和的世间一片乱。
那样的他，确实算是大奸臣了吧....
还好灵汐不知道。
他和灵汐坦白了重生的秘密，以及没有她的一些时光。
她从未问过他是怎么死去的，又是怎么回到了和她的新婚夜。
灵汐一贯聪慧，他知道的，灵汐猜到了。
才从来不去问，他不想说的那些过去。
重生归来，她两次都告诉他不要当奸臣啊。
也只有她才会如此简单又热烈的在乎他。
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不是权利附加的萧世子，首辅或者赵大将军的外孙。
他心跳骤然加快，俯身亲了亲陆灵汐的唇角。
“嗯，我记得的。”
“我答应你。”
“你可不要先离开我了，这一次你要和我长长久久。”
“你还欠我好多孩子呢。”
“你要说话算话啊，陆灵汐。你以前说的我都记得呢。”
屋内安静了下来，床榻上的陆灵汐呼吸逐渐均匀，萧墨尘笑了笑。
他轻轻的掰着陆灵汐的手，却听到了陆灵汐的声音。
“我知道，因为月亮代表我的心。”
“月亮在我也在。”
萧墨尘：“......”
今夜是和月亮杠上了是吗？
今夜下大雪，没有月亮。
萧墨尘深吸一口气，方才心里的伤感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陆灵汐是的懂得破坏气氛的。
“灵汐，今夜没有月亮。”
陆灵汐噗嗤一声乐了，“那就明夜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萧墨尘啊，你知不知道，月亮一直挂在天上的，太阳出现的时候月亮也在的，只是变的不亮了，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它不在。”
“像这样的天气，月亮也是在的，只是被雪盖住了，其实它一直在。”
“所以月亮代表我的心，我也一直在的。”
萧墨尘听完灵汐的解释，只觉得自己今夜是喝醉了，明明知道这个醉鬼不会说出什么好话的，她就是在哄自己，喝醉了也在诓自己。
萧墨尘起身，去兑了温水，拿着帕子擦拭着灵汐的脸。
把人简单的洗漱了一波，这才搂着人睡下了。
一大早，灵汐是被热醒的。
她宿醉之后头有点疼，昨夜的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就记得陪萧墨尘喝了酒，然后那酒还不错，比家里的果酒好喝一些。
灵汐知道自己的酒品极好的，大哥和二哥亲自认证的。
大哥和二哥是不会骗她的，若是三哥，她还要质疑质疑真假。
但大哥和二哥是不会撒谎的。
她喝醉之后，只会安安静静的睡觉，绝不像她三哥一样折腾人
因此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只是萧墨尘这人昨夜是去做贼了吗？
陆灵汐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萧墨尘快要和哐哐一个颜色的眼圈了。
“夫人，今夜会有月亮吗？”
陆灵汐才用完早饭，就看到一边的大江纠结万分的问了出来。
陆灵汐：“？？？？”
灵汐望天，一脸疑问，眼里无不是“你脑子没事吧？”“一大早在说些什么胡话？”
“大哥你今日是发烧了吗?”五月心直口快的问道，继而变身温暖贴心妹妹。
“哥哥，你要是发烧了，去找三月姐姐拿药吧。”
天气凉了之后，三月就在摸索风寒的方子，刚好大江是送上门来的小白鼠。
五月对于即将要坑大哥的想法，一点也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