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整个汴梁城都乱成了一锅粥
奔袭汴梁的过程，比姜河想象当中要顺利得多。
确切地说，有点顺利过头了。
一路上，不仅没有遇到任何阻挠，还有百姓自发走出家门，举起火把为他们照亮前路，加油助威。
姜河人都傻了：虽说天下苦贾久已，但这次行动是皇帝密诏啊，怎么闹得人尽皆知了呢？
不等他想出答案，军队就已经来到了汴梁城西门前。
放眼望去，只见城门大开，灯火通明，城楼上却没有一个站岗的监门军。
而在远处，夜空已被火光染红，应该是姜府那边打起来了。
尽管心里着急得很，姜河此时也不敢进城，生怕里面有埋伏。
“大将军勿虑！”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腰悬三尺长剑的中年男子从城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对着姜河抱拳行礼道：
“在下乃禄王麾下谋士，马不前是也，今夜特奉我家王爷之命，在此恭候大将军多时了！”
众所周知，穿长衫打架的人都是怪物。
比如老莫，平时弯着腰，驮着背，走两步都大喘气，乍一看，还以为他快要入土了。
可一旦穿上长衫，拿起巨阙剑，他就像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强大。
再看这马不前，一脸富态，人高马大，修为高深莫测，气场令人窒息，很明显不是个善茬。
因此，姜河完全不敢放松警惕，抓紧手中湛金枪，缓缓开口试探道：“若我所记不错，你应该是青龙堂的人吧？手上血债累累，教我如何信你？”
马不前笑着摇摇头：“实不相瞒，在下虽是天道盟的成员，但并非青龙堂中人，而是盟主座下信使，盟主见石猛囚父犯上，多行不义，便派我潜入青龙堂卧底，搜集罪证。
直到数月前，石猛又派我来汴梁城打探消息，我见禄王殿下忠正纯良，礼贤下士，遂弃暗投明，为其效力，如今我已将功折罪，协助您除掉了胡家与青龙堂，难道您还不肯相信我吗？”
说完，他故作悲伤地叹了两口气，似乎在埋怨姜河的疑神疑鬼。
其实对于他这番话，姜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禄王要是忠正纯良，礼贤下士，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只可惜，姜河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来确认马不前的真实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撕破脸，戳穿对方的场面话，只能选择暂时相信对方。
“禄王殿下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吗？”他低声问道。
马不前微微颔首：“禄王殿下本想亲自出城迎接您，奈何皇上有旨，不许他私自出府，所以只能派我前来，向您禀明城中情况。
就在此刻，皇上已经命令虎贲军严守宫门，隔岸观火，各位官员也骑墙观望，不愿管事。
太子则命令东宫卫率，控制城中各条要道，与东、北、南三大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而贾家府兵联合观星派、玉蟾宫、金山寺、桃花庵四大门派，已经将贵府团团围住。
禄王殿下担心您的家人出事，当即命令监门军，清理了由此门通往贵府后门的道路，只因四大派掌门武功高强，而不得近前。
好在贵府中有一位用剑的大宗师突然现身，暂时压制住了四大掌门。
目前吏部尚书贾亭南已亲临现场，正在喊话劝降。
可以说，整个汴梁城都乱成了一锅粥啊！
只待您亲自出马，扫除贾氏逆党，还汴梁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在下虽不才，也有三分胆气，愿与您一同前往迎敌。
日后若在下有难，还请大将军念在今夜并肩作战的份上出手相助，不知您意下如何？”
姜河努力消化完这些情报之后，只觉得敌强我弱，难以抗衡。
同时又很好奇禄王的四万监门军，为什么战斗力忽高忽低？
四方城门被太子轻易夺去三方也就罢了，偏偏保全的西门，刚好对着长安城方向，难道只是巧合吗？
于是乎，姜河大胆做出猜测：“其实禄王已经把监门军撤走了，这西城门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对吧？”
马不前哈哈大笑，拍手称赞道：“大将军果然机智过人，只恨那禄王匹夫不听我言，否则早已拿下太子与贾氏逆党，哪里还用等到您回来呢？
事已至此，我就与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欲摒弃禄王，再携三份大礼，转投于您，不知您是否愿意？”
“哪三份大礼啊？”姜河问道。
马不前收敛笑容，正色道：“其一，是四大派掌门的人头；其二，是禄王一家老小的性命；其三，是天道盟盟主的下落。”
姜河只觉得可笑，面露不屑道：“空口无凭，你有何本事，能做到这三点？”
话音刚落，马不前身上便爆发出强大的宗师气场，直接把姜河后面所有士兵都吓晕了过去。
一时间，马蹄狂奔声、兵器砸地声、人体摔倒声响成一片。
纵使姜河胯下宝马久经沙场，此时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天道盟盟主的下落，我已经交给您了，请您速做决断吧！”马不前冷冷道。
“有点意思。”
姜河的心脏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疯狂跳动，手掌也开始不断出汗，但面上仍故作镇定：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乃盟主座下信使吗？怎么这么快又改口了。”
马不前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我的身份有很多，盟主也好，信使也罢，您愿意相信哪个，我就是哪个。”
姜河好奇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身份呢？”
马不前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喂，你不是要投靠我吗？怎么走了？”姜河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马不前顿住脚步，却不回头：“燕飞快撑不住了，你还是先回去救人吧，若他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希望到那时，你已经集齐四本名册了。”
话音传入姜河耳朵的那一刻，马不前便“噌”的一声凭空消失在原地。
“唉……”
姜河长叹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地上东倒西歪的士兵们，忍不住破口大骂：
“草，你特么把我的人都打晕了，叫我怎么回去救人啊？”
话虽如此，但他并没有驻足不前，抬手一挥长枪，策马奔进了城中。
结果确实如马不前所说，从西城大门到姜府后门的路上，太子的东宫卫率倒成一片，但胸口处仍有起伏，应该只是受伤晕倒，并不致命。
至于大名鼎鼎的天道盟盟主，为什么会心慈手软，姜河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从后门溜进姜府后，径直朝着人声鼎沸的前院赶去。
行至中途，草丛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娇小黑影，瞬间扑进了他的怀里。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刚才那个老伯真的没有骗我！”琥珀激动得热泪盈眶。
姜河轻轻推开她，低声问道：“你说的是哪个老伯？”
琥珀抹掉眼泪，带着点哭腔道：“一个穿长衫的老伯，个头很高，带着把剑，但他没告诉我名字，只说是我爹的老友，还说只要我在这里等一个时辰，就能看到您。”
‘看来他是真货啊！’姜河心中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太嚣张，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琥珀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指着前院说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吧，管家他……”
姜河一边拉着少女的小手往前走，一边心怀担忧地问道：“莫叔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琥珀连连摇头，两条小短腿有点跟不上姜河的步伐：
“他快把那些人打死了！”
“什么？！”
姜河猛地站住脚步，侧耳一听，发现前院确实只有外人的惨叫声，并没有老太君、穆成雪等熟人的声音。
混乱之中，有一个老头的语气最为激动：“燕飞，你……你这个武林败类，居然还活着？！”
“叫我老莫就行，我跟大将军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