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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与神的第一次对话(上)

荷拉德古娜战死英灵殿,虽然解除了当前危机,却带来更麻烦的连锁反应。

瓦尔基里失去生命时,其印记返回卢恩之皿,遗迹之力则离开女武神遗骸,注入水晶棺,这份感知将传递给其他瓦尔基里。

诺恩斯、诗嘉古尔、萝塔,身处英灵殿内的三人,都强烈感知到了水晶棺的颤动。同样希露德也会感知到,相信这位失去最忠诚部下的瓦尔基里银冠,很快便会返回尸厩笼。

“即便依靠共生螺旋,也无法轻易打败希露德。”诗嘉古尔没有把始终沉默不语的萝塔计算在内,她很清楚紫发瓦尔基里的人格——坚韧,代表着无论面对何种现实状况,萝塔都不会放弃信条,更不会与银冠兵刃相见。

“难道希露徳就无懈可击吗?”

“不,只要拥有更多力量,就可以对抗卢恩符文圣骑。跟我来。”

诺恩斯跟随师姐来到尸厩笼中央,透明半圆型器皿内,几枚古代文字形状的符文漂浮游荡,不断向外溢出遗迹之力。

它们是卢恩符文,从诗蔻蒂第一纪元起便存在于诗蔻蒂,是遗迹之力最初的形态。符文本应该随文明一起毁灭,却保留在了星球上,直到第四纪元时成为瓦尔基里独有的力量。

“蓓露丹迪神赐予诗蔻蒂星球十二种和总数十六枚符文:圣骑、耀晶、狂猎、怪火、引斥、权眼、无常、赤鬼、魔影、结印、晓月、断舍。”诗嘉古尔一一复述十二枚符文的名称,“其中狂猎、魔影、断舍、结印各有两枚。”

诺恩斯伸长脖子,近距离观察卢恩之皿。罗伊娜和希格德莉法也凑了过来,如今在透明器皿内,已经只剩下了一枚符文。

“九名瓦尔基里拥有九枚印记,当瓦尔基里死亡时,印记会通过送灵仪式,追随遗迹之力返回水晶棺。若干年后,符文才会从水晶棺当中剥离出来,归位卢恩之皿。虽然不知为何,但遗迹之力确实暗中保护着这些远古时代的力量。”

“荷瑞丝特的赤鬼、斯薇法的无常、希格露恩的结印、荷拉德古娜的怪火,这四枚印记如今封印在了水晶棺内,剩下十二枚的话...”

“我所拥有的引斥、亚尔薇特传承给你的狂猎、萝塔的权眼、希露德的圣骑与耀晶,这五枚依然留在最后四位瓦尔基里身上。另外,布伦希尔德拥有魔影与断舍,以及第二枚狂猎和结印。”

“还有三枚...”

“剩下就是前任主教密斯特偷走的第二枚魔影和断舍。如今魔影在你身上,至于断舍...”

“断舍在托尔手中,当中的过程就不累赘了。”

“原来如此,所以卢恩之皿里只剩下最后的符文——晓月。”

“最后的卢恩符文晓月...”诺恩斯紧紧盯着漂浮的古代文字,它形状类似月牙,确实与这个名字极其吻合。

“破坏卢恩之皿,拿走最后的符文吧,这样才能对抗希露德!”

“破坏!?”

对于诗嘉古尔的建议,诺恩斯显然有些始料未及。毕竟如果失去卢恩之皿,也就意味着符文再也没有了归宿,一旦印记拥有者死亡,卢恩符文也会追随其一起消亡。

“既然想好要打破命运枷锁,又何必如此恋旧呢?”

诗嘉古尔举起银剑,毫不犹豫地砍碎了器皿。符文如同应激反应般闪烁着耀眼白光,九具水晶棺随之与其相呼应。

诺恩斯接过晓月,犹豫地摆在身前,思考着是否要通过这场全新的试炼。

“去吧,在你进入融合临界这段时间,我会负责守护命运圣女!”诗嘉古尔笑道。

萝塔独自离开英灵殿去往芬布尔堡,虽然没有对荷拉德古娜施以援手,也并不意味着紫发瓦尔基里彻底站在了教会对立面。她选择把迷茫抛之脑后,继续坚守信条,支持最高主教洛基。

诗嘉古尔则留在尸厩笼,与训练生希格德莉法一起守护着命运圣女。两位圣心宗教徒终于能够告别隐忍身份的任务,堂而皇之地与洛基为敌。

瓦尔基里们各奔东西,站在不同立场,即将展开最后的决战。

“那个...虽然有些晚,但是请接受我的感谢。”罗伊娜向身材高大的棕发瓦尔基里致意,“之前在瓦尔哈拉月海,曾经...”

“那些都过去了,蓓露丹迪赐予我隐忍的人格,所以并不会因误解而感到任何不悦。”

“隐忍的人格...这么说来,刚才荷拉德古娜也曾提及无情、坚韧、忠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其实...”

就在诗嘉古尔犹豫之际,尸厩笼陷入到剧烈晃动中。一匹白色战马载着主人,雷霆万钧般入侵到英灵殿中。

瓦尔基里银冠希露德,如约而至。

无数枚黑色晶石,如雨水般从天而降,撞击到卢恩符文引斥的【绝对领域】(1)。它们被阻挡在半空中,因为巨大斥力而摩擦出火花。

即便消耗了大量遗迹之力,诗嘉古尔却不能停止印记,一旦斥力消失,这些晶石就会变成利刃,贯穿她和身后两位少女的躯体。耀晶是十二种卢恩符文中物理攻击最强的一枚,同时又归属最为好战的瓦尔基里。

“为什么希露德前辈可以同时激活两枚印记?”

瓦尔基里训练生希格德莉法躲藏在绝对领域的保护罩下,她不久前才上过教官海芙约特的符文课,学习到了关于印记的秘密。可面前银冠希露德,却驾驭着白色战马,一边控制着黑色晶石。

“因为圣骑是十二种符文中最特殊的一种,它并非和瓦尔基里签订契约,而是一种合作关系。所以只有银冠,才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印记!”

诗嘉古尔很庆幸自己有引斥护体,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她有信心把所有晶石抵挡在领域之外。

“哈哈哈!”此时,希露德却游刃有余地露出笑容,“没用的,诗嘉古尔。你太弱了,无论是被水晶棺赋予的人格,还是本来就有的天赋,都太弱了!”

希露德背后再次出现新的晶石,它们没有直接入侵绝对领域,而是与之前的晶石融合,变成体积更大、冲击力更强的大晶石。大晶石轻松在斥力面前撕出一道“缺口”,划破诗嘉古尔小腿部位的铠甲。

“这是...【双重晶石】(2)...没想到你居然学会了这招...”

高阶能力绝对领域完全失效后,这些大晶石不断撞击铠甲,在坚硬的齐格露秘银表面留下数不清的小洞。诗嘉古尔遭到重创,连站立都变得异常困难。

“这就是力量的天壤之别。我乃瓦尔基里银冠,取代布伦希尔德者。靠的并非洛基主教施舍,而是真正强者的实力!”

所有悬浮于空的黑色晶石,在主人召唤下融合为一,它变成一支黑色长枪,突破卢恩符文引斥最后的防线,直取对手心脏。

诗嘉古尔知道自己无力抵抗最终形态的耀晶,她放弃挣扎,准备迎接死亡时,一股暖黄色光芒瞬间包围在身前。

光芒抵挡了黑色长枪,最终将其重新瓦解成无数颗碎片落向地面,噼里啪啦声鸣响于整座英灵殿。

“命运圣女...”希露德不悦地咋舌,高阶能力双重晶石被抵消后,她短时间内无法重新施展印记的力量。

“额...”全新的白斑从左手腕处破皮而出,灰发少女痛苦地低吟,却不能把柔弱展现给面前咄咄逼人的对手。为了对抗耀晶,罗伊娜释放了最大程度的千焱,以致于初任阳衍埃达净化的白斑再次浮现。

“很疼吧,白斑!”

“不...只要能阻止末日黄昏,一切疼痛都值得!”

“为何要阻止蓓露丹迪神对诗蔻蒂的重生,希芙之女罗伊娜?”

希露德瞥了眼遭到破坏的卢恩之皿以及尸厩笼里九枚水晶棺,瞳孔里映照出恨意。她拉起白色战马的缰绳,随时准备跃起马蹄。

“这不是重生,而是枷锁...蓓露丹迪神以黄昏为名,一次次为诗蔻蒂套上命运枷锁,陷入轮回的诅咒。如果我们不反抗,就将和这个世界一起走向终焉!”

“反抗有何意义?这个世界难道还拥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罗伊娜没想到好战的瓦尔基里银冠竟然会说出如此言论。

“知道为什么这座宫殿名为尸厩笼吗?”

“住口,希露德!这些事情和瓦尔基里以外的任何人都无关!”诗嘉古尔愤怒地咆哮后,鲜血从口腔里溢出来,咳嗽不止。

“不是有瓦尔基里训练时在吗~她有必要知道真相。”希露德嗤笑起来,看向不置可否的两位少女,“知道为什么这座宫殿名为尸厩笼吗,命运圣女?”

罗伊娜曾经听诺恩斯叙述过关于英灵殿的故事,也对几座宫殿略知一二。

“这里埋葬着英灵殿中亡故的历代瓦尔基里,所以名为尸厩笼...”

“哈哈哈!诗蔻蒂星球果然是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到处都是骗子!”希露德举起银剑,指向被破坏的其中一枚水晶棺,“这棺木中除了雷瓦汀之剑空无一物,何来亡故的历任瓦尔基里!?”

“...!”

“尸厩笼里埋葬的并非遗骸,而是瓦尔基里被剥夺的人格!”

希露德说出了唯有英灵殿瓦尔基里才可知晓,其他任何人、包括最高主教在内都不允许触碰的秘密。

注释:

1、绝对领域:卢恩符文引斥的高阶能力,在瓦尔基里身体周围创造斥力空间,任何物体都无法靠近。

2、双重晶石:卢恩符文耀晶的高阶技能,可以将晶石和晶石相互融合,制造出锋利无比的黑色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