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苔处理不了这种生意，那个电话，最终是打到了赵无夜案头。
五分钟后，一辆特质军车赶来，柳方楚哉二人被带至车上。
“必须要蒙眼吗？”
楚哉疑惑道。
“对不起，这是为了保护首长，目前特殊时期，他的指挥部是最高机密。”
一个大高个一丝不苟地道。
无奈，两人蒙上双眼，坐在黑乎乎的车后座。
这车开得极稳，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出来，因此，两人都是判断不出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一闭眼一睁眼，赵无夜的居室就在自己眼前了。
那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年人，两人看见，他的桌上堆着无数凌乱的文件，每一份文件下都写有批注，批注遒劲有力，带着一派刚硬的风骨。
而赵无夜随意地将一份报告写完，放在桌子一角。
他见众人来，嘿嘿一笑，道：“这里是乱了点，不过等会儿会有秘书来收拾的。”
他合上钢笔笔帽，手掌推揉着疲劳的双眼。
“您这儿活真多啊。”
楚哉轻松地道。
老赵无声地笑了，敢在他书房里吐槽的年轻人，楚哉还是第一个。
“不多，不多，实际上，一天最要紧的报告就那么几份，哪来那么多紧急的事情给你做，其余的报告，看看就得了，下面人有自己处理的方式。”
赵无夜将自身身体趋近书桌，脸上皱纹展开，道：“倒是你们两个，给我增加工作量了呀。”
“那我不卖了？”
楚哉笑着道。
赵无夜将钢笔放下，他稍稍凝视了一会儿楚哉，道：“我记得我们见过面，好像就在前几天，呵呵，这几天，太阳都落不下去了，日子也不好记。”
“确实，您那时候还说，要给我个调查局组长的位置干干呢。”
楚哉不咸不淡地道。
“好像确实，那你干吗？”
“那您有调查局吗？”
赵无夜干笑两声，他算是被这活宝逗乐了。
“得，过几个月，你要是不来，小心你的脑袋。”
气氛轻松起来，三人都明白，交易的基调在这时刻已经确立，两方已经达成了合作的共识。
剩下的，只剩价码了。
“我先提要求吧，这本《万木经》的价值，咱们都清楚，我不跟你多要，十八万生存点，再加两个要求。”
楚哉开始狮子大开口。
“哇，十八万生存点，你还敢要两个要求？”
赵无夜不屑地喝了口茶，仿佛一名听小孩说梦话的家长。
“先听听你俩葫芦里憋得什么屁，说。”
“第一个要求：保护我们三个的生命以及个人财产安全，另外那个人指的是楚宵，就是被赵家祸害的那个女人的女儿，防范赵家对我们的袭击。”
赵无夜呷了口茶，他在思考，这少年提这个是什么目的。
保护他们？保护到什么程度，如果他们不作奸犯科，保护他们自然是法律的义务，而他特意将这一点指出，那就说明，他们与赵家有仇怨。
但是以他们的实力，真的需要保护吗？他们可是全聚居地最强者之二。
赵家，最近确实有些过分。
他们就像施政者池子里养的食肉鱼，是用来激发市场活性，调控社会资源的存在，同时他们也可以作为施政者手中的黑手套，以另外一种视角，作用整个经济市场。
因此，他是在强调赵家的霸权，他在提醒自己。
赵无夜笑了。
“可以，我会保护好你们的，赵家，你们暂时不用担心。”
出于政治上的敏感，老赵不会正面表态，但是一场敲打正在酝酿之中，毕竟，对老赵而言，那个老宗族，最近也确实猖狂了些。
真不知道赵家老二在想什么。
“既然这样，生存点，你们就别要这么多了吧，十万怎么样，一条命的价值。”
赵无夜沉声道。
虽然这几万在他手里没差，可是总要给国家省点嘛，这完全是出于一个老政治家的老谋深算，他明白，对方其实也不太缺几万生存点。
随手砍一刀。
楚哉有些难受，他这一刀，砍到痛点之上了。
他们确实不缺生存点，但是钱，谁会嫌少呢？
“那我们从你们军方货仓支取十万点等值的货物怎样。”
楚哉以退为进，搞到军方特价的货物，跟十八万生存点也没差。
“不行，没那么多资源给你们用，最多三万的货，七万现金，爱要不要，你这玩意也就卖给政府了，传抄一遍就没用的东西，我给你发面锦旗就不错了，还搁这挑三拣四。”
赵无夜说话愈发大胆，揉揉耳朵，他是吃死了眼前两人没有其他买主。
靠。楚哉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这家伙说的全是真话。
还是老一辈狠啊！
三万...就三万，只要我进了你家仓库，我多加钱你还能不卖？
想起上次在叶封那儿看到的好东西，楚哉就忍不住嘴角流水。
“那最后还有一条，在最近两个月内，想办法给我们搞到渠道，把我们送到芝加哥。”
“什么？”
赵无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跑外国干嘛去？”
该死，这两个小赤佬不会被神盾局征召了吧！狗娘养的玫国人，挖角挖到老子手底下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适当提升条件时，楚哉却自认倒霉，把手中的《万木经》原本掏出。
“就是这玩意，你要是答应最后一条我们就交易，不答应我就换个条件。”
赵无夜眼睛一抬，算是排除了这俩货通敌的可能。
“讲明理由，你这么聪明，也应该知道，这种时刻，你这样的人才外流，是组织所不允许的。”
“我们有个内部消息，有一项外国boss的掉落物对我俩个人成长非常重要。”
赵无夜有呷了一口茶，添水。
水汽热腾腾地在屋里回荡。
“有些举动是有政治意义的。”
“你不是要当我的调查组组长么，如果你真的做出类似这种的行为，你可能拿不到这个职位。”
楚哉微微一笑。
“那无所谓。”
“赵爷爷，请容我这么称呼您这位长辈，现在这个世纪是一个充满梦想的世纪，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世纪，有些时候，关键性的抉择，能让你的人生精彩程度大大上升。”
赵无夜听罢，把茶水放下，接过他的书，沉思良久。
若干年后，他这么评价当时的自己。
“我怎么就跟姓楚的这王八蛋一见如故了呢？”
“这小王八羔子是有点魄力的当时。”
“我得承认，他眨巴着大眼睛叫你爷爷的样子，真的有点迷人。”
于是，赵无夜撸了撸自己花白的头发，接受了他的条件。
“二十四小时内，你会得到关于芝加哥怪物的一切消息，但我也有个条件，就是你必须来当我的调查局一组组长，他可以当你的副手，看你自己心情。”
楚哉微笑着道：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