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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蟒雀吞龙 > 第二百零一章 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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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主角

慈云寺。

紫衫年轻人自那夜来了之后便一直不走。

不仅他不走,他身边那个同样来历不明的戴天珠的家伙也是不走。

这两个家伙不仅不走,不经意间暴露出的对于慈云寺的态度也令人心里发毛。

寺庙里其实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的意见是很大的。须知这慈云寺不比西来寺,慈云寺内的龙象就是本地赫赫有名的武僧,麾下还有一支小规模的武僧团“金刚堂”。有这些修士在,很快就能发现这两人身上的不俗之处。譬如知客僧了一这两日来就不止一次对龙树龙象表达过担忧。包括了一在内的武僧们都能看出这二人的修为高深莫测,隔着重重院落,那两股令人不安的威压就仿佛是星河倒挂般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如此明显的释放威压,显然这两个家伙不仅修为高超,还都对慈云寺没有多少好感。

这样的两个不速之客,自然赶紧送走才是正理。可他们执意不走,能有什么办法?

用强?

龙象已经是“金刚堂”的最强者了,可他在那戴天珠的家伙手里也走不出一个照面。龙象可是正经罡境的高阶修士,他都这样,其他人呢?

而且……那个紫衫年轻人之前还发过话,按他的说法是:他们在等一个人,这人来了,他们马上也就会离开。

等人?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托辞,但没准还真不是胡诌。龙树和尚还记得自这位年轻人来的那晚以后,慈云寺似乎就变得热闹起来。

别的不说,就光看跟紫衫年轻人并排坐的那个戴天珠的汉子,那一身打扮分明就是唐古坨王庭的大官儿——这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龙树和尚如此判断。事实上,他的判断是没问题的。

具体的表现,就在于这慈云寺目前的处境了。

这两日来慈云寺似乎是与外界脱节了。山门外是重重的胡儿兵把守,香客通通不许进;除却胡儿兵外,一些穿着红袍的觉士也开始在此游荡,那些人看向慈云寺的眼神就仿佛大漠上常见的“黄袍怪”,带着点怯懦,又带着点凶狠,却偏偏不敢上前撕咬。

龙树和尚不知道这俩人的来历,但老和尚觉着紫衫年轻人可能就是灭了西来寺满门的幕后指使。

可是这紫衫年轻人居然与一个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唐古坨王庭的大官呆在一起……

而且这明显是唐古坨王庭的大官驾临,瓜州本地的镇守使洛桑群培既然没有亲自来迎,又怎么会调动麾下的兵马将慈云寺团团围住呢?

洛桑群培和这大官不是一派?或者洛桑群培被架空了?

老和尚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这两日与外界切断联系实在是糟糕透顶,许多的信息都被封锁住了,慈云寺在事实上成为了一座孤岛。

那位来历不明的紫衫年轻人似乎并不在意主人们对他的看法。他依旧端坐,身子挺得笔直,随意地嘱咐龙树道:“大师,劳烦上三副茶,贵客将至。”

戴天珠的家伙冷哼了一声,虽未表露出什么,但面色却绝谈不上好看。

紫衫年轻人横了他一眼:“我惯着你了?在这唧唧歪歪的!”

扭过头,紫衫年轻人冲龙树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脸:“大师,两副茶。”

戴天珠的家伙眼睛眯了眯,毒蛇般盯住年轻人。于是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香案上的贡品、香腊噼里啪啦的爆开,好似一场烟花。

紫衫年轻人咧开了嘴,雪白的牙齿上闪烁出剑一般的寒芒:“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白龙观那件事发生时,我被你拖住,没法出手,我现在也一肚子火,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摆脸色!”

戴天珠的人再次哼了一声:“无论怎么说,瓜州都是我王庭的领土,你办完了事赶紧滚,别掺合!”

紫衫年轻人冷笑:“错。陇右是我大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们杀我大夏子民,这笔账一定要算。”

戴天珠的人愣了一下,旋即吹了声口哨,嘲弄地看了他一眼。

二人的短暂交锋就此而终。

年轻人看向龙树:“两副茶,谢谢。”

好么,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

龙树叹了口气,连忙吩咐了一下去备茶。

吩咐完这件事后,龙树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师弟龙象,索性走过去坐在一起了。

龙象的神色高度紧张,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其实知道自己对这二人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可他不在这里又应该在哪里?他是“金刚堂”首座,武僧的领袖,他若退了,莫非还能让那些年轻人顶着?

很快,了一托着托盘,强自镇定地给两位恶客上了茶,剩下那一副依旧摆了,退出了房门。

戴天珠的人端起了茶杯就往唇上送,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只手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啪嚓!

茶碗摔了个粉碎。

戴天珠的人立刻大怒,这等小孩子恶作剧一般的手段实在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光恶心人。那年轻人分明是世上最顶级的高手,却偏偏做这等孩子气的举动,着实是令他恼怒。

再一细看,那年轻人坐在这座寺里,分明只是俗世中人,却似乎久已不在尘世,一脸的心平气和。

年轻人扭过头,朝他笑了笑:“和尚们给你面子,我不用。我说是两副茶便是两副,说到做到。”

戴天珠的人大怒,然而还未有所行动,原本平静的空间仿佛被投了石子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下一刻,一个穿着黄色僧袍的觉士迈出,满脸的慈悲。

“来了?”紫衫年轻人笑了笑,朝龙树龙象一咧嘴,“两位回避吧,这老东西不好相与,你看他满脸慈悲,其实是个狠人。”

一边说,他一边起身走了过去,对着两个和尚轻轻一推。

两个和尚还未来得及反对,忽地就觉周遭空间不断扭曲变换,光怪陆离,脑袋昏昏沉沉的,接着就感到浑身猛地一凉,好一似陡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再一细看,哪里还是先前的房间?已在慈云寺的门口站着了。

两个老和尚面面相觑,忽然看见面前一个穿着大红袍的觉士,朝他们冷笑。

龙树认得此人,他叫阿沛丹增彭措。

龙象不动声色地朝前一步,挡在自己师兄的身前,面色平静地看阿沛丹增彭措。

而他身后的龙树,思绪却飘向了先前的那位紫衫年轻人那里。

他在思考,那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年轻人,你的来历。”黄袍觉士也不见外,端起茶碗就喝了一口。他有着一口空洞的嗓音,眼神幽深而静谧,仿佛是两个空空的悠长隧道。

紫衫年轻人笑了起来:“免贵姓韦,尊号名传。”

“韦名传。”黄袍觉士的嘴角动了动,犹如卖力咀嚼,“我记得你是剑南道的节度使……来我‘德勒府’的领地上坐坐,所求何事?”

黄袍觉士的话语虽然温和,其中蕴含的意味却颇为令人玩味。显然,他的确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慈和,或许恰恰相反。

所求何事?

紫衫年轻人再次笑了。

“德勒府”的领地?

戴天珠的人吹了口口哨,率先发难:“原来摄政觉士老爷是为了瓜州而来……好手段,瓜州现在的确是你们的了。”

顿了顿,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可是洛桑群培你们不该杀!”

黄袍的摄政觉士温和的微笑,满脸的褶皱里却一点点渗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味:“土登格勒,你们‘吞巴府’与王庭还是同类么?”

戴天珠的土登格勒面色如常,依旧一脸的阴沉:“王庭既不属于‘吞巴府’,也非‘德勒府’独享。王庭若要获得长足的发展,必定需要吸纳外部的血液。这点来说,我不认为我府的略西衮做错了。”

土登格勒解释的自然是周昊阳与尚略西衮的口头协议了。

不过如此一来,他的气势自然也就弱了一截下去。

深吸了口气后,土登格勒阴沉着脸问:“我的事情说完了。摄政觉士就没有要说的?你一心为了王庭,要这瓜州是为什么?你想要介入我与论灵顷的事?”

哟呵,打明牌了?

紫衫年轻人乐得看戏,他听出来了许多的东西。两个老王八蛋一见面就互掐,很显然唐古坨王庭内部的争斗逐步呈现出白热化的趋势。

摄政觉士温和地说出霸道无比的话语:“论灵顷是讲传统的。对于王庭来说,区别于大夏的血脉,才是我们的独立之本。土登,你们一向与各族合作,看看你们‘吞巴府’的子弟罢,他们哪里还像一个唐古坨人?”

摄政觉士说着闭上了眼:“王庭不需要与外族媾和。”

土登格勒据理力争:“没有这一说!王庭若想发展,自然要效仿大夏,宽容并包,海纳百川。依你的意思,王庭还是要重启战端——只靠王庭的那点底蕴,过刚易折!”

摄政觉士的眼中忽地绽放出金色的花朵,空气中不知何时传来梵音阵阵:“你这是在摧毁王庭的独立性!”

土登格勒手腕上的天珠九眼一发亮起,皱着眉头反驳:“你这是在虚耗王庭的国力!”

“当着我这外人的面这么撕,你们两个老东西越活越回去。”紫衫年轻人口吐芬芳,“不行就赶紧滚回你们高原上去食雪,明确跟你们说,我未婚妻莫名其妙出现在你们的地盘上,这事情怎么解决?”

他这段话狂得没边,似乎根本就没把摄政觉士和吞巴府的大老爷放在心上。

“你想要什么?”摄政觉士看向韦名传。

韦名传耸了耸肩:“我想要公道。”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地说:“别拿你们几个府的名头吓唬我!我的未婚妻出现在你们的地盘上,我亲至之后,大夏的子民也依旧被你们杀害!欺人太甚!是你们想要战争!”

韦名传冷笑着一指摄政觉士,之间剑芒欢悦:“土登格勒和我在一起,洛桑群培也是他的部下,白龙观的事不是他做的。不是他,那就是你。我已经来了,你还是这样的做派,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替白龙观死难的百姓讨个公道!”

摄政觉士咧开了嘴:“阿沛丹增彭措是我觉士会的部下,的确是他做的。至于你说的那些人,他们也是我唐古坨子民,轮不到你一外人来管!”

“战争?”土登格勒也夸张的笑了笑,“凭你们剑南道?还是凭姓周的那两父子?你与长歌城里的那个老疯子考虑好了么?你们还有多余的军队么?”

摄政觉士朝土登格勒说道:“瓜州终究还是我们两府之间的事。”

韦名传面色一变,随即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总觉得你们就是主角?或者真正的主角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

“另外。”韦名传顿了顿,指着摄政觉士,“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单独逮着你,否则我肯定要砍死你。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

“有件事你们说得不错,我们大夏的确是没有多余的军队。起义的那两父子也被你们束缚住了。那么打个赌吧,没有我们这些人,他们一样可以赢得战争。”

说着他随手并成剑指,锋锐的剑气轻轻戳破了无穷的空间,他们得以窥探到远处的风景。

那是一派的黄沙,单调而且乏味,是陇右随处可见的雷同风景。

组成黄沙的细小沙砾被大风扬得到处都是,卑微的他们总是身不由己。

但,万事总会有些例外。

在三位世上最顶级的强者的注视下,一老一少正骑着马悠悠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