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里，周时引抱着姜允暮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而陈起则坐在了副驾驶上。
陈起揉了揉发疼的肚子，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姜允暮的身上。
此时姜允暮已然靠在周时引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周时引抚在姜允暮的手轻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哄慰。
姜允暮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之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熟睡了过去，呼吸均匀绵长。
陈起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失落。
“谢谢。”周时引清冷的嗓音打破了车上的寂静。
陈起愣了一下，没想到周时引居然会和他说谢谢。
周时引说完这两个字之后没有再开口说话。
车上的气氛再度陷入了安静当中。
良久，陈起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悔意。
“是我告诉了钱董，周夫人自杀的场面。”
李管家当年不知道的是，陈起当时躲在了树丛里，亲眼目睹了周时引见到周夫人自杀的场景。
陈起抬手捂住脸，无地自容，声音哽咽。
“也是我，把假山的秘密透露了出去。”
“周时引，虽然一切都已经迟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对不起……”
陈起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看向他，眼神坚定：“无论你怎么处置，我通通都接受。”
周时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车慢慢靠边停了下来。
开车的保镖出声提醒：“陈先生的住处到了。”
“谢谢。”陈起认真道谢之后，打开了车门。
在他下车的那一刻，周时引倏然出声：“要谢的话，就谢王董吧。”
闻言，陈起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怔了一下。
几秒过后。
“我知道了。”陈起站在外面对周时引鞠了一躬后，关上了车门。
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向后移动。
周时引抬手替姜允暮撩起垂在她额前的碎发。
深色的车窗上，倒映出了医院病房的景象。
“周总想要我百分之五的股份，要付出的价格可不低。”
王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端起桌面的咖啡喝了一口。
“没关系，我不缺钱。”周时引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在签字之前，王董的笔停顿了一下：“我还有一个条件。”
对于王董忽然提出要增加条件，周时引脸上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澜：“王董请说。”
“事情结束之后，陈起……”王董定定地看着周时引，“别动他。”
……
窗外逐渐出现了周时引家的别墅。
车一停下来，姜允暮就像是感知到了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睡醒了？”周时引温柔的声音响起。
“嗯。”姜允暮伸了个懒腰。
保镖下车为周时引开了门。
“那我们回家吧。”周时引看着她。
姜允暮朝他伸出了双手，嘟囔道：“脚疼。”
周时引低眉轻笑，径直将她拦腰抱下了车。
皎洁的月光，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院子里繁茂的枝叶静静地泻在地上，将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
周时引轻松松松地抱着姜允暮，踩在那一片细碎的月华之间。
“周时引……”姜允暮抬手环上了他的脖颈，一双眼睛深深注视着他，“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吗？”
“嗯。”周时引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低醇清润的嗓音，就像是和缓的大提琴，在这个凉风徐徐的夜里，尤其的温暖，让人心安。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