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孩子
楚歌喝了一口浓郁的拉面汤，香味冲进鼻腔，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不等上杉越仔细询问，继续说道：
“可惜，两兄弟相互残杀，你的女儿更是堪称最强的鬼，拥有堪比次代种的强大破坏力，但身体状态比正常人还要脆弱，注定活不长久。”
上杉越呆住了，一瞬间脑海彻底空白，街上喧闹的风声也远离了他，他孤独这么多年，本以为与这个世界再无牵连，这时候却突然冒出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紧接着又听说两个儿子相互残杀，女儿也命不长久，老人的心突然慌了，哪怕知道面前的青年真身是龙王，他也不曾真正害怕。
昂热不会畏惧龙王，是因为昂热是个纯粹的复仇者，向龙族复仇就是他生存的唯一动力。
而上杉越不惧龙王，则是因为他并不贪恋这条生命，他活了这么多年，做过无数的错事，曾经犯下过弥天大错，就连妈妈死前也在诅咒着他，对于这个世界，上杉越再没有珍视的事与人，即便明天就是他的死期，他也能坦然接受。
可楚歌忽然告诉他还有三个子女，这让他感觉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又深了，上杉越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轻信一个陌生龙王，但理智告诉他，对方没有理由欺骗他这个失去一切的老人，更何况，亲子的关系很容易证明，龙王要想欺骗他有更好的选择。
“是......由衣生的吗？”上杉越声音有点颤抖。
楚歌抽了抽嘴，没想到这位前黑道至尊退休后的生活玩得还挺花，也是，按照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容貌，如今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年轻恐怕也是帅到了极点，兼具阴柔和妩媚。
“你年轻时向德国捐过基因样本，对吗？”
上杉越一愣，在记忆里追寻好久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当年他被接回家族，每天沉醉于吃喝享乐，做过许多荒唐的事，但那次捐献基因样本他还有点印象，劝说他的神官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屁话，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要向世界证明他们是最优秀的人种。
“的确有这一件事。”上杉越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楚歌打了个响指，“你的基因样本保存了很久，最后转移到某个秘密的实验基地，在那里依靠你的基因样本制造出了......三个试管婴儿，又由于某些缘故，他们被人带到日本，哥哥和妹妹在蛇岐八家，弟弟则在猛鬼众。”
楚歌算是嘴上留情了，他都没告诉上杉越，当初黑天鹅港的试管婴儿岂止三个，只是如今存活下来的只有三兄妹而已。
上杉越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双眼闪过期冀的光，但又很快黯淡下来，随后目光再次凝聚，憋着一股怒火。
“把他们带到这的那家伙是谁？”上杉越站起身问道。
他又不傻，作为过去的黑道至尊，当然看得出来幕后主使是故意如此安排的，两兄弟分别进入蛇岐八家和猛鬼众，难怪会相互残杀，自己的子女被人愚弄，没有任何一个父亲能忍住怒火。
“赫尔佐格。”
楚歌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幕后黑手的名字，“他的身份有很多，猛鬼众的王将，如今蛇岐八家的大家长都是他，他有很多傀儡，真身藏在哪连我都不知道。”
上杉越惊了，两大组织的领袖竟然都是同一个人，楚歌先前称呼这人是个野心家，果然没错，也难怪自己的子女会被当成棋子愚弄，跟这样的野心家比起来，无论他们有没有继承皇的力量，在心计上恐怕相当于小白兔和大灰狼的区别。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上杉越急切地问。
“哥哥源稚生，弟弟源稚女，唯一继承你姓氏的是妹妹，上杉绘梨衣。”楚歌回答，“而现任大家长姓‘橘’，这样的安排，其含义不用我多说了吧。”
“重新恢复上三家，尽管每家只剩一人，也能令其他五家的权力被大大削弱，而源家和上杉家的继承者都还年幼，那么权力将会集中在橘家家主手上。”上杉越沉声说。
楚歌点头认可这一回答，并且补充道：“成长起来的源家家主和上杉家家主，都会无比信任橘家家主，也就是如今的大家长。另外，我要告诉你，你的三个子女都继承了你的皇血，都是以一敌百的超级混血种。”
上杉越怔了一下，半响后才说道：“那还真是不幸啊。”
“你有他们的照片吗？”上杉越追问，内心完全被突然拥有子女的喜悦和担忧占据，一时间都快忘了楚歌龙王的身份。
“很抱歉，不管哥哥还是弟弟，都是各自组织的二当家，形象绝对不能被公开，至于妹妹绘梨衣，她的身份更加敏感，是蛇岐八家深藏的秘密武器。”
“这样么......”
上杉越眼神中难掩失望，如果他更年轻一点，此刻已经提着刀找上门去了，可他如今老了，实力早已不复当年，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三个孩子。
倘若这三个孩子知道有这么一个父亲，恐怕也不会接受他吧。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楚歌有些不满，“我大老远过来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反应？兄弟相残，妹妹危在旦夕，你不该做点什么吗？”
“我现在只是个命不久矣的老头，既然有阁下在，又何必我出手呢。”
上杉越叹息一声，缓缓解释道：“阁下若真是白王的继承者，应当能看出来我的身体状况，我全身的器官都已经衰竭，脑神经血管正在封闭，而这种衰竭足足持续了三十年，我还没死，完全是靠龙血延续我的生命，但每晚我都能听见死神来敲门，也许今晚，也许明天，我就会突然死去。”
砰！
楚歌猛拍了下桌子，右手指着上杉越的鼻子骂道：“你特么怕个屁，明知道自己孩子身处危险境地，还无动于衷，居然指望我帮忙，本大爷又不是他们父亲，真当本大爷闲得没事做啊。”
上杉越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楚歌终于要出手干掉他，没想到被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他也是头一次接触龙王，难道龙王的情感都这么丰富吗？
“您之前不是还自称我们白王血裔的祖宗吗？”上杉越的脸皮很厚，“我的三个孩子既然继承了皇血，血统上理应和您比较亲近，以龙王的本领，将他们解救应该很轻松不是么。”
楚歌笑了笑，敢情上杉越在这跟他玩心眼，这也正常，就算上杉越真有和三兄妹相认的想法，恐怕也不会把计划随意透露给他。
“今天就先聊到这，另外再给你提供一个情报。”楚歌站起身往外走，同时回头说道：“那个野心家想要掌握的不止是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他最终目的是想要获得白王的遗产，他想要进化成白王，而你的女儿便是他选择的容器。”
上杉越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冲了出去想要寻找楚歌的身影，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小街，黑暗中像是藏着窥伺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