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那一剑再现！
纪晨落泪，又一把将自己的泪抹去。
其实他立论所讲的，说的除了是年轻的修炼者之外，又何尝不是每一个年轻人呢？
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
从他踏上修炼路之后，就一直在往里面添加新的元素，新的思路，要走出一条不同于所有人的路来。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的第一流。
纪晨又何尝不知道，很多时候忍一忍，很多时候就顺理成章的走下去，他的修为会短暂的比现在高得多。
可是，那并不是他的目标。
他的目标是十年内斩杀金乌太子，是尽可能在即将到来的人妖大战里能帮助自己在意的人生存下去，也是为了回到自己原本的那个世界里。
为了这个目标，他必须行非人之事，走未明之路。
虽然长路漫漫崎岖难行，可我纪晨，偏要勉强！
在辩论舞台之下，所有的观众的视线，此刻都凝聚在了纪晨这里。
他们的眼神，似乎再也没法离开这个刚刚雄辩涛涛的少年。
纪晨知道，自己的胜机就在这里。
因为这个题目是价值辩，是“年轻修炼者，应该做减法还是加法。”
而不是问你，哪条修炼之路更有助于年轻人攀上高峰。
而年轻修炼者，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应该被投入人妖战争之间的燃料。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人生的尺度，绝不仅仅是怎么才能更好地成为流水线上的工业制品，能够更快修炼到更高。
他们也理所因当拥有自己理想，自己的思维。
即便是在这个全民皆兵的年代，他们至少也有选择自己觉得正确的修炼方式，选择跳出社会范式，追究心中所爱的自由。
这是他们作为人，应该保留的权利。
这一点，才在根源上解决了反方“年轻人容易选择不好，会耽误修炼”的杀招。
因为这个时候，重点已经不再是怎么才能更好的修炼，而是他们想要什么。
辩论五宗中，那位外号“玄黄未分天地乱，人逐黑白我执中”的辩魂，最有名的一场辩论就是“历练辩”，在全场分析学生创业的风险和成功率的场上，斜插一剑，说出了“历练，人生，历练嘛”的名言，去告诉大家，哪怕失败，这场历练也是大学生宝贵的人生财富，从而赢下了比赛。
纪晨也是同理，告诉众人此时重要的不是结果上的修炼速度，而是这些年轻修炼者去摆脱社会枷锁，努力探索新的修炼之路的这个过程。
台下的观众，是那些未曾渡过登楼之辩者的影子，哪怕他们的本体不在这里，纪晨却也希望能把这份价值传递给他们。
哪怕是主流的失败者，也未必不能成功。
人生的道路，绝不止这一条。
想清此事，纪晨只觉得神清气爽，心灵上的灰尘也被擦拭了少许，也愈发知道了为何在“登楼之问”后接的是“登楼之辩”。
这场辩论打完，不仅让他找回了过去的感觉，也让他更明白了自己的本心。
“下面有请在场的评委，投出自己的胜负票。”那道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坐在评审席上的五位评委，都纷纷取下来用来隐藏外貌的兜帽。
第一位，是给纪晨一开始准备投票的少女，大概十几岁的年纪，脸上还点缀着可爱的雀斑。
第二位，是一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一脸福相，面带微笑。
第三位，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纪晨一眼就能看出她有作为大型组织管理者的经验。
第四位，则是一位面色古板的僧侣，关节处的老茧显然是多年搓念珠所导致。
至于最后一位，当他出现的时候，纪晨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是一位四十多岁就已经头发花白，带着猥琐的笑容与黑框眼镜，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正气的中年人。
整个人，纪晨认识！
“周天星斗不识数，玄门好入毅难得”。纪晨轻声念叨着这句话。
眼前之人虽然猥琐，却也是与“辩魂”并列进“辩论五宗”，排名最末的“辩帅”！
可辩帅，已经是三百年之前，旧时代的人物了!
那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看着纪晨所吟诵的诗句，微微笑道：
“看来你是认识我的本体了。”
“不必担心，在这的评审，也只是被从时光长河里拘来的影子，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应的，你也不用和我攀关系，我会秉公投票的。”
纪晨点头，坐在三辩席上，等待着比赛结果的到来。
“一号评委，将决胜票，投给正方。”
那少女站起身来，对纪晨招了招手，纪晨则还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二号评委，将决胜票，投给了，正方。”
纪晨一笑：
“这破声音，居然还学正式比赛停顿一下增加悬念。”
紧接着，三号评委和四号评委，都将票投给了纪晨。
纪晨顿时松了一口气。
已经获得了四票，这样不仅能够成为连章境修士，并且可以直接习得一篇文章，避免了刚刚成为连章境修士却没有招数可用的尴尬。
纪晨感叹。
至于传说中全票的奖励，纪晨知道那只是个笑话，也就没放在心上强求。
坐在第五位的评委“辩帅”似乎是看出了纪晨的想法，笑道：
“喂，你这也太不尊重我了吧，我还没给票呢。”
纪晨连忙心中一凛，抱拳说道：
“抱歉前辈，是小子失礼了。”
辩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个惫懒的笑容：
“无所谓，反正无论你怎么样，这票我都会给你。”
“五号评委，将决胜票投给了正方。”
而当最后一张票唱票完成，纪晨身边与对面的五个黑影，变成了黑烟消散。
但是台下的五位评委，以及观众席上的一千观众，却依旧存在。
纪晨正在好奇时，却发一束暖光照进了自己的体内。
“这，这是？”纪晨皱眉。
似乎是知道纪晨的疑惑，辩帅笑道：
“这是你获得全票的神秘奖励。”
“古往今来，你是第四个拿到这份奖励的人。”
纪晨一愣：
“我不是听说全票的神秘奖励只是个笑话么？居然真的存在？”
“不对啊，历史上明确记载的获得全票者不下百人，但在我之前却只有三个人？”
“是其他人都在说谎，还是想获得特殊奖励必须要遇到您这样的辩论五宗？”
辩帅摆了摆手，答道：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获得的奖励也与我无关。”
“我只需要稍稍点拨，你就会明白了。”
纪晨连忙抱拳：
“请前辈示下。”
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照射进自己身体的那道暖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辩帅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只说了一句话：
“五票，并不是全票。”
纪晨悚然一惊！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底下那乌泱泱的黑影，没有消失。
“原来，他们也是评委！”
辩帅顿首：
“孺子可教。”
“不错，虽然他们的票型无法决定比赛的胜负，但若想获得全票，你就必须得获得他们所有人的认可。”
“至于全票的奖励，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是那束光，它能让你在连章境能修行文章的数量，从六篇提升到九篇。”
“第二，你获得了在进入不悔阶之后，再次来到这里的机会。相信我，这个好处比第一个更大。”
纪晨听完奖励后，并没有过于激动。
现在更重要的，是赶紧领取四票的奖励，迅速掌握一篇文章。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他现在，还惦记着出去和姬野一战呢！
听完纪晨所讲，辩帅点了点头：
“好，那就现在赋予你。你且告诉我，你想要的修行的文章是哪一篇？四书还是五经？”
“不过我可提醒你啊，那种欠缺了核心篇章的散章在一起，是不能当作一本书算的，会分别占据一个格子，最好不要选择。”
“四书五经里，除了《论语》和《周易》之外，其他的我这都没有全本，想要除非你能提供全本。”
纪晨摇头，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落寞与遗憾的神色：
“前辈，我......并不想学习那两本书，我要学的，是一首词。”
那辩帅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不是吧，我不让你选残章你也没必要这样自暴自弃吧。”
“一首词而已，出去之后，你学习的时间多得是，何必非得挑在现在。要知道，如果你选论语的话，这项奖励可相当于帮你省了一两年时间啊，一首词最多十天半个月！”
纪晨摇头：
“我始终坚持，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见纪晨心意已定，已经在手中写下了那首词，辩帅无奈，只得随着他去。
“反正亏得又不是我。”辩帅嘟囔道。
......
精神世界外，吕家峨眉金顶，比武擂台上。
纪晨睁开了双眼。
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姬野也睁开了双眼。
即便纪晨已经在苦海中经历了登楼之辩，成为连章境的修士，但在外面看起来，也仅是过去了一小会。
二人站起，对视一眼，爆发出来的气势直接将周围的旗杆吹的猎猎作响。
有识货的精英弟子惊讶高呼：
“他们已经是连章境了！”
而两人的眼中，此刻都只有彼此。
“纪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也获得四票了吧。”姬野眼中战意汹汹！
“不错，这么说来，你也获得了一篇文章对吧。也罢，免得太过于无聊了。”纪晨微笑道。
说罢，他举起了当初辛弃疾赠与他的杀贼古剑，全身的精气神都在向手上汇聚。
“姬兄，我今日有一剑，让你见见故人归。”
那把杀贼古剑发出了激动地剑鸣，似乎是见到了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兴奋不已。
“姬兄，这一剑，唤作，‘男儿到死心如铁！’”
一道剑光虚影，直奔姬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