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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年人不知道金丝雀堡到底是怎么个结构,跟随着箭头沿着一路向上,顺着昏暗的旋转楼梯转了好几圈——中间金丝雀堡还贴心地把楼梯从左转转向右转以防邵年人感到眩晕。终于走到了楼梯尽头。

一扇木质门挡在了邵年人的面前。透过门上的毛玻璃,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邵年人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陆柒武的声音响起。

邵年人推门而入。

怪不得,原来门后是天台,确实要是露台还真说不清是问号还是句号。

来自热带的热风在深夜和冰雪融水的清洗下变得凉爽宜人,一举带走了盛夏的暑气,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点,给远方的雪山披上了薄纱。

一个身穿浴袍的女人坐在露台边缘的围墙上,一条腿沉在墙外,另一条腿踩在墙上,摆出了颇为豪迈的姿势。

群星、雪山、苍林,美人醉卧。

邵年人走到陆柒武身边,两手费力一撑,背向而坐。

“这么晚了不睡?”邵年人问道。

“呵呵,”陆柒武斜睨着邵年人,“你好意思说我?”

“哈哈哈……”邵年人有些接不上话,很久以前他就不太会和女生讲话,更不要说这种初次见面的成熟女性了。

陆柒武递给他一瓶冰凉的香槟。

邵年人接过瓶子,对瓶喝了几口。不善饮酒的他差点呛死,爆发了一阵咳嗽。

看着邵年人的样子陆柒武一阵大笑,接过瓶子一阵豪饮,“不能喝就别喝啊,不要浪费了酒。”

邵年人尴尬了几秒,对着金丝雀堡吼了一声,“劳烦别让我掉下去!”

旋即向围墙外倒去。

墙外是金丝雀堡的内城,落差有几十米,倒下去的一瞬间,邵年人是有点慌的,但是很快,轻巧的护盾接住了他,让他仰靠在护盾上,下半身还牢牢坐在墙头。

邵年人把两手枕在脑后,对着陆柒武笑着说,“我就知道这偷窥狂在看着。”

陆柒武看了看邵年人状态,又伸出手摸了摸他身后的护盾,“你挺会玩的嘛。”

“那是,现学的。”邵年人和她讲述自己在飞舰上看到的情侣。

陆柒武笑着摇头,“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会玩。”

“你呢?”邵年人问道,“这地方……”

陆柒武扬起头,她眼中好像有银河一般,似与星光不分彼此,“我啊,累了,这地方挺好的不是吗?”她偏着头看向邵年人。

一阵大风袭来,掀开了陆柒武的衣襟,她竟没有系上浴袍的带子,风直接将垂落的衣襟吹起,露出了隐藏在浴袍下的身躯,窈窕身段上残留的水珠在风的吹拂下滚滚而落。

邵年人赶忙移开眼睛,不敢唐突。

可那惊鸿一瞥依然在眼中存留。

“这……”邵年人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这突然袭击确实让他感觉到颇为窘迫。

陆柒武表现得十分自然,大方地没有理会自己的衣襟,任由它随风飞舞,只是理了理头发,“怎么?没见过?”

邵年人笑了笑,“那倒不是,只是这个场景确实少见。”

陆柒武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拎起酒瓶喝起来,可能是喝得有点猛,陆柒武也呛咳了几声,酒滴顺着光洁的下巴滑落,“这玩意儿喝猛了确实呛得慌啊……”她把酒递给邵年人,“再试试?”

眼前的美景邵年人没敢多看,接过酒瓶猛灌一口,冰凉的酒冲散了火气,大量气泡在胃里翻腾。“嗝……”邵年人不雅地打了个酒嗝,打了个冷颤,“唔……凉快。”

陆柒武接过酒瓶,指甲在瓶身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东西,解暑专用,中暑的时候比法术好使。”

邵年人看她大大方方的样子反而自己感觉很不适应,他没接酒的话题,指指陆柒武的浴袍,没说话。

陆柒武大笑起来,脸上带着酒醉的微红,“瞅你那样,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邵年人看着这个女人的样子,内心一阵羡慕,这得是内心多强大的人才能如此洒脱。

在陆柒武面前,他这般在意,反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索性也不再纠结于此,“我说,你有没有办法把这玩意儿切开?我看李启文干这个挺轻松的。”邵年人指着瓶子如是说。

“干嘛?这可是收藏级。”陆柒武抱着瓶子不撒手。

“这么喝不方便呀,我可懒得拿杯子。”邵年人伸手抢陆柒武怀中的瓶子,中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肌肤。

“净扯淡!这东西就是抢着喝好喝!”陆柒武死活也不撒手,“别瞎打主意嗷,门儿都没有!”

这俩人似乎忘记了其实只需要说一声就会有酒杯送来,而金丝雀堡似乎也干脆地“拒绝”了某些不合时宜的服务。

夜色下,两人争抢着酒瓶谈天说地,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邵年人对于聊天的记忆渐渐模糊,也不知道陆柒武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的脸似乎笑僵了的脸和好像听不完的笑话。

还有陆柒武爽朗的笑声。

一瓶酒毕竟容量有限,墙头上,一男一女对着仅剩的一个瓶底你争我夺起来,最后邵年人一个手滑,酒瓶从城墙滑落。直挺挺地砸在内城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两人面面相觑。瓶子的破碎声似乎敲醒了两人,场面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气氛也似乎旖旎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陆柒武大笑起来,打破了安静,脸上的红晕越发浓重。

邵年人看不到自己的脸,估计也不比陆柒武强多少,看着陆柒武大笑不止,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嘿……呵呵呵呵……”

正待他想说没酒了今儿就到这儿的时候,陆柒武摆了摆手堵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在城墙边摸了摸,抠出了一根细细的丝线,她抓着丝线慢慢往上提,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瓶酒被丝线“钓”了上来。

“看!”她献宝似的把酒瓶给邵年人显摆,“老娘早有准备!”她把酒瓶丢给邵年人,“这下面是一口井,我把酒提前镇到里面了!”

邵年人竖起大拇指,“优秀!果然是妙人……”

陆柒武的眼睛清澈了一秒,“你也是个妙人哪。”

……

这瓶酒比上一瓶要小上不少,装饰华丽,一副价格不菲的样子,但是在俩醉鬼眼里,是酒,温度合适,就已经到了对这个瓶子里的东西的最高要求。

邵年人看着酒瓶,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有一些不受控制,“这……这哪够喝……”

陆柒武俏皮地皱起了鼻子,罕见地露出了少女的风情,把手掌摊开给邵年人看,“呵!”

邵年人对着白嫩的手掌聚了好一会儿焦,才看清,她手里提着一撮丝线,起码有二十根。

“少年!”她甩着酒瓶踢着脚,一把搂住邵年人的肩膀,“夜,还长着呢!”

热带难得的凉风下,两个身影在城堡的城头上对着一个又一个瓶子展开了一轮又一轮争夺。

天色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