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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我可以封神 > 第三百零八章 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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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岁月

以前师兄回山时常跟她讲,山下人绝境下爆发的求生欲极其强烈,往往那一瞬间所爆发的力量也是最强的。

可斛山月并没有感觉。

难不成他还没到绝境,要不要再吓唬他一下?

斛山月清澈的眼眸没有变化,但深处那时不时隐藏的狡黠光芒又要冒出来的时候。

远处一声癫狂的兽吼传来。

接着就是李不言惊慌的呼喊声。

“有老虎!!!”烟尘渐渐消散,李不言缩在斛山月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望着紧紧跟随他身后的一只老虎。

这老虎高壮如牛,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形白斑,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胸腹部和四肢内侧有几片白色毛斑,那厚厚的黑黄相间的毛似件大绵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

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白嘴巴上还长着长须,威武雄壮。

奔跑的体态呈流线型,肌肉结实健美,充满了无穷的力感。

苏星远见这老虎的样子,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妖气,这老虎分明也要成妖了!

不知何时,苏星远也偷偷溜在了斛山月背后。

瞧这老虎身上的血腥气,苏星远可不敢打赌这老虎不敢吃自己。

相比这两人,斛山月却是平静看着朝自己挥爪呲牙的老虎,然后在这短短一瞬间,身上隐藏的气息猛然绽放出来。

扑通。

苏星远一下子腿软坐在了地上。

乖乖。

他苏星远是怎么这么不长眼睛?苏星远望着这滔天凝聚成实质的妖气,心中的懊恼与悔恨已经无法言说。

这么厉害的妖怎么才渡劫?

而本都已经跑到斛山月面前的老虎,就连虎爪都快已经抓到斛山月的脸庞时,突然感受到这股妖气,蓦然轻叫一声。

“嗷呜……”

老虎唯诺的样子活生生像一只小猫,怯糯糯收回自己的虎爪,然后老老实实俯首坐在斛山月面前,时不时还用毛茸茸脑袋蹭一蹭斛山月的大腿。

斛山月身上绽放的妖气转瞬即逝,李不言只觉得刚才自己的心脏好像骤停了一息,只是这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

所以李不言并不确定这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好奇这头老虎为什么突然一下子乖溜溜坐在斛山月的面前。

刚才李不言甚至都看到这老虎血盆大口里流出来的腥臭馋水。

“这是驯兽吗?”李不言从斛山月身后走出来,紧贴着斛山月的手臂,小心揉了揉老虎的脑袋。

毛绒绒的,像是地毯一样。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刚才还凶狠狠追着自己的老虎,转眼之间就变成可供自己揉捏的小猫咪。

“不是。”斛山月平静说道,然后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李不言只感觉身旁一空,接着一直揉捏的毛绒绒脑袋,忽然变得有些硬。

李不言低头一看,几乎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正握着这老虎尖利的獠牙。

“这老虎为什么老追着我不放?”李不言顿时松开手,再度躲在斛山月的身后,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地元乳液对于你来说是补品,对于它们来讲也是,更何况你喝了这么多地元乳液的人。”斛山月平静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李不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斛山月问道。

“你跑出去了。”斛山月侧头看着李不言,清澈的目光传达出她并没有故意的意思。

“那我家怎么成这样子呢?!”

李不言这回紧紧盯着斛山月的目光,用手指了指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的竹屋,他现在感觉这斛山月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单纯清澈。

“这件事你需要问我身后坐在地上的人。”斛山月平静看着李不言说道。

李不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苏星远,忍住不悦的心情,再问道,“那远斛山又怎么没了?你总不可能说还是他的原因吧?”

“这件事你需要问我师兄。”斛山月平静说道。

“那你师兄在哪?”李不言问道。

“不知。”斛山月平静说道。

“等等?!你还有师兄?!你是有门派的?!你不是野生的妖怪?!”

一直坐着听李不言与斛山月对话的苏星远突然意识到不对,慌忙从地上坐起身望着斛山月惊讶问道。

斛山月点点头。

“该不会也是……”苏星远突然意识到斛山月能如此熟练破开自己的符箓法诀也有些怪异。

“旁门左道罢。”斛山月平静摇头说道。

“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厉害的妖现在才渡劫,想来是你师尊传你一些法门躲劫了。”

苏星远悲惨嚎叫,耗费了他这么多法力,这么多符箓,结果弄了一个半入家门的人。

“你从未问过。”

斛山月依旧平静说道,语句中仍然坦坦荡荡,并且直直白白。

李不言在一旁听着这对话,怎么听都觉得熟悉,他觉得这斛山月有些腹黑。

因为从一开始斛山月就拿了度牒知道苏星远的身份,结果现在这样子明显是忽悠了苏星远再出手。

苏星远也不像个傻子,明知实力差距有着巨大鸿沟,还顶着硬上。

“你故意的?”李不言没有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斛山月回头看着李不言。

这回,李不言终于在斛山月清澈的眼眸底下看到了那抹狡黠。

李不言无奈一拍脑袋。

原以为斛山月还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怎么没想到她内心还有这一面。

“我所说的都是实话。”斛山月看着李不言这个动作,自然明白李不言发现了,她语气依旧平静说道。

千年以前,斛山月也是个顽皮的小妖精,方才撞到了师尊,入得师尊眼缘,入门为徒。

在山上千年,仰首抬眸便是师尊,俯首低眸便是戏弄自己的师兄。斛山月顽皮的性子早就变得古井无波,一心只朝着修行路上而去。

师尊本来让斛山月下山跟随这个少年时,斛山月心中是不太明白,甚至不乐意的。

但师尊之令,斛山月不会反抗。

斛山月在一番交流后,知道这少年真的什么都不懂时,本想着以后略施神通就让这少年知难而退时。

少年忽然给她起了个名字。

斛山月。

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让斛山月古井无波的心泛起了一丝丝波澜。如同当初师尊赐法号给她的时候,那种心情难以言喻。

于是,斛山月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

所以稍微释放了一点本性。

李不言本来想反驳斛山月这一句话,李不言张张嘴,却发现斛山月似乎说的都是实话,许多事都是他没先问。

可这不是诡辩吗?!

“你以后遇到这些事可不可以先帮我解释清楚。”李不言无奈望着已经是废墟一片的屋子,弯腰在这断木残垣中寻找着某样东西说道。

“你不打断我的话,可以的。”斛山月平静说道。

借着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亮,李不言依稀从这一片漆黑的竹木中翻找到了那块属于自己的玉佩。

温润的玉佩泛着微微光亮,玉佩上没有篆刻着什么花纹,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嚯,想不到你这臭小子家中还有好东西。”李不言低眸望着手掌心的玉佩,耳中突然传来苏星远的惊讶声音,李不言微微回头。

“这玉佩可是羊脂白玉,杂质几乎都没看到,称得上完美无瑕。这是你从哪处捡来的?”

苏星远自从知道这大妖不是敌人后,苏星远悬着的心已经彻底放下来了,他站在李不言旁边,望着李不言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李不言淡淡说道,将这枚玉佩放入自己怀中,开始收拾着脚下的断木废墟。

“你自己的?这穷凶僻壤之处难不成还有一个和田玉矿脉?不应当。”

苏星远听到李不言的回答更加疑惑了,倘若真有和田玉矿脉,朝廷不可能对此处充耳不闻,早就有山水师堪舆此处了。

更何况刚才短暂一眼,苏星远能明显发现这玉佩上的字,不似普通的字,像是出自某位名家大师之手。

苏星远微微皱起眉头,出自谁之手他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

若是苏星远没有在古丰山上待这么多年,还是在家中的话,或许苏星远还能记起来一点。毕竟苏星远家中名家字画可不少。

“你把我家弄成这样,不知道帮忙清理一下吗?”

比起苏星远原地站着思忖,李不言望着房梁断木焦黑的痕迹,不免有些生气转头望着毫无动弹意思的苏星远质问道。

“这可又不是我一个人弄的......”

苏星远本来还有些理直气壮,但望着斛山月看向这边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蝇。

“亏你长得一副人样,做的全不是人事。”

李不言对待苏星远可没有那么留情面了,虽说他现在烧伤好了,但是李不言可是很记仇的,说话的语气冷嘲热讽道。

“呵!我苏星远云游山川,世人对我的赞誉不绝于口!”

苏星远挺起胸膛,沉声说道。

但李不言似乎没有理会苏星远的意思,一旁看向这边的斛山月目光也早就移开,望向天空了。

苏星远见状嘟囔了几句,犹豫了一会,还是弯下腰卷起衣裳,帮忙李不言清理着这废墟上的残渣。

李不言轻叹了口气,搬起一个稍大的横木丢在一旁,心中咒骂。

狗日的这两家伙,没一个打算用法力帮我的吗?就硬生生望着我用体力清理这里,特别这个俊朗男子,就知道帮我清理点碎竹木,也不知道用法力?!

苏星远看着李不言望着自己,苏星远象征性微微一笑,擦拭着脸上汗滴,将手中一块碎竹丢了出去。

看来他已经收获了这个少年的好感。

苏星远心中如此想道。

不管如何,废墟上的两人忙碌着清理残渣,而斛山月在一旁微微闭目,鼻尖缓缓吸气,吸食朝露。

天色渐明。

左丘莺有些哭笑不得望着站在废墟里,然后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少年。她着实没想到这个少年一晚上的功夫,能把自己的竹屋糟蹋成这样。

自相公从田野里捡回这个被遗弃的孩子时,左丘莺心中其实是不太愿意的。

若是家中无恙,左丘莺对于这个孩子倒也无太大感触。问题偏偏在于,家中已经有了一个有问题的孩子。

左丘莺实在难以分神。

但相公之坚韧让左丘莺一度觉得诧异,甚至觉得这个田野里被遗弃的孩子会不会是相公的私生子。

不过左丘莺仔细一想,就明白这种想法来得太没依据。

她与相公自都城来到此处已有了二十年有余,期间相公罕有外出。而她也与相公融入村庄之中,她也有了一个名字。

王婶。

这个名字略带土气,最开始被人叫的时候,左丘莺并不开心,甚至还有些恼火。

她左丘莺就是左丘莺,何须冠以夫姓?

那段时间,左丘莺几乎天天寻自家相公麻烦。王白苏也似乎心有愧疚,一直避让着左丘莺,没有与左丘莺争吵。

吵架一事,少个人终归是无聊的。

后来,左丘莺也接受了这个称呼。

一个能融入村庄的名字,怎么都比自己这个左丘莺不引人瞩目,再加上有些事的确不是自己相公的错。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左丘莺对于村庄里的生活并不排斥,偶尔也会在梦中回到都城里,那些鲜衣怒马的时候之中。

但已经回不去了。

当左丘莺看见自己的孩子出生时,她才在这些年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明白了这件事。

已经回不去了。

正如这诅咒一样,无论她左丘莺跑到哪里,诅咒如蛆附骨一样,紧紧跟随着她。

哪怕王白苏帮她驱逐了诅咒,也会落在她的孩子身上。

无论左丘莺如何求神拜佛,神不应,佛不灵,自己孩子自出生起就开始岌岌可危,用无数珍贵的药材吊命,却只能看到自己孩子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

左丘莺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但自家相公心思仿佛没有在这上面,依旧每半年出一次远门,回来时也在与那位被遗弃在田野孩子的对话。

是的,他也熬不住了。

左丘莺已经没有了与自己相公争吵的心思了,望着他满头华发,曾经名誉都城的麒麟子,如今落得这般田地。

全是她的错。

就在左丘莺万念俱灰的时候,王白苏忽然在某天拉着左丘莺走出了屋子。

走出那间见不到半点阳光的屋子。

熏眼的阳光让左丘莺微微眯着眼,一向灵活轻快的步伐也变得有些迟钝,引以为傲的身材也有些臃肿。

岁月催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