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黑太子(八)
……
现如今，讲演的房间之中。
“随着克隆技术的实现，人们开始恐惧自己拥有了神的力量，但也有人发出踢翻上帝宝座的誓言。”
“God'sinhisheaven，all'srightwiththeworld.”
“上帝在祂的天堂，一切真理在人间。”陈明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就是祝福啊，科学就是人的力量。”
“因为，我借此得到了幸福，所以这就是祝福的技术。”
“我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女儿的，陈雯雯是我的养女，而生活在这里的她，时常死在诸多的因素之下。”
“所以我克隆了她，并且让她们在明面上叫做陈雯雯，实际上却作为区分，给了她们独立的名字。”
“有了她们的爱，我就是永生的。”
楚子航沉吟了两秒，同样提问道：“为什么？”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毫无感情，只有绝对的理性，那么他说不定不会感到任何的可怕。
因为就算杀死他，他也仍然只是一个极端的人而已，但楚子航居然从这种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情。
“因为就算我死了，只要我的女儿们能够记住我，那我就会永远享有活着的喜悦。”
“不是这个。”
楚子航摇了摇头。
陈明疑问地看着楚子航此时的表情，迟钝片刻，顿时恍然大悟。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会无条件的把善意给予我的养女么？”
楚子航点了点头。
看到对方的正面反馈，陈明伸出右手：“只有血脉相连才能称之为家人吗？我并不这么认为。”
“两个人的相遇，以及彼此关爱的心，形成了一个温暖的家庭，血缘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同时也在逐渐变动，显得狂热。
“是爱将一切联系了起来。”陈明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路明非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能看见许多鲜血淋漓惨案出现在自己那双手上。
他不想说什么伤感的话，只是重复自己的前一个问题，用平静地缓声道：“你对死亡的定义是什么？”
“当然是肉体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只有精神活着的时候算是死亡。”
陈明道：“四大龙王所谓的永生，不过是精神上承载了些许自身的意志，扭曲了一个活着的人本来想法。”
“无论活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因为那都是你本人啊。”
“这样……”
路明非点了点头，觉得陈明的话有几分道理。
“路明非，你不会认同这家伙的价值观吧？”凯撒不解。
“既然这样，把你的脸撕下来，我看看。”
路明非保持着一贯冷冽地气场，道：“你的种族改变了，加上疯狂的思想，真的会有人能接受吗？”
“堕情……你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走不长这条路，王的道路上必然充满荆棘与血腥！”
陈明听闻后没有犹豫，整个身体瞬间暴起，面部的肌肉进行一阵扭转，竟然已经全是非人状态。
“是啊。”
路明非道：“我还是一个放不开人类身份的衰仔。”
当一个堕落者，肆无忌惮的获知消息，渴求力量，追寻记忆，残忍虐杀这些人，看看最后会发生什么……也许这个青春舞台剧早谢幕了。
什么卡塞尔学院、龙王，杀就是了，谁在乎。
在路明非答话的一瞬，陈明撕开脸庞，暴露出在里面不断蠕动的鳞片，无数低沉的嘶吼在里面向着外面传递。
“这就是，祝福啊。”陈明的语气低沉，不知是为现如今自己的身躯而自傲还是自悲。
原来皮肉已经是这具身体里最微不足道的事物，他的核心已经只剩下头部中央的一群小蛇了。
“因为科学的技术，别人将我的基因与尼德霍格的基因融合，进行无性克隆，变成了我如今的身躯。”
“既然你我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为什么宁愿死去，却也不肯将黑色皇帝的力量给我呢？”
看着眼前一群蠕动着组成声带开始说出人类语言的小黑蛇群，凯撒、楚子航同时忍俊不禁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这家伙脑袋里面长蛆了。』
“所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路明非还是平淡询问，“继续出演你的反派，还是朝我扑过来？”
“给你看一出魔术。”
蛆虫黑蛇组合的声带发音，让凯撒、楚子航两人开始防备。
随后他取下手中的怀表，大量血液爆出冲刷在LoVE上，令人难以想象内部积攒的压力进发。
随着怀表的几近损坏的终结，陈明的身体再次一次迅速生长。
他长回了肉体，但已经基本上是鸟类或者其他生物的混淆，就连人类基本的骨架都不能维持。
看情况，像只白垩纪的带翅恐鸟。
陈明拾起地面上的怀表，擦了擦表面。
随后，他打开里面的衣服。
只见里面密密麻麻挂着的，竟然有数十只都是怀表。
“你的底牌？”路明非询问。
“当然。”陈明笑得很恐怖，难得有人对得上他的思维。
“很有意义不是吗？这些怀表是有灵魂的，她们每一根指针的动静，都可以通过摩斯密码的形式传递讯号。”
楚子航听闻后，稍作思考，想到一种可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楞住一瞬，随后替凯撒解惑道：““你爱你的女儿，所以你就把她们做成帮你保命的玩意是吧？”
摩丝密码，通过点划点点，划划划，点点点划，点。L.o.V.E。
凯撒观看着陈明挲摩着每一个指针跳动的字符，看懂了其中的意思。
多么畸形的爱啊，令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却毫无违和感。
“只要有你女儿的爱，你就是不死的，这就是你刚才话语的原意……你还有多少底牌？做了什么事。”
饶是以凯撒的见识，也忍不住开始头皮发麻。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扭曲的人，疯狂到极致。
究竟是理性到了极致，还是以感性伪装自己？
凯撒觉得是前者。
“你的女儿之前说过，只要这些员工还在这里，那么黑太子集团就不会灭亡。”
路明非道：“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是不是这些员工，都可以成为你的载体？”
“……”
小蛇们一动不动，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在秒表停止在12与0的时间交汇处，我将献上我的权给至高的王。”
陈明开始叙述起了一个谜语，“诸神之中，奥丁将走出它的宫殿，你将迎来的一场夺权的审判，金碧辉煌的环形长廊的尽头，那是命运的交汇点，等待你的将是过去、现在、未来的编织。”
“你究竟是超越古今的火种，还是带来黄昏的存在呢？”
陈明说完这段话，便听到在背景之中，似乎有人正夹带着念诵的英文腾身飞出，从背后猛然飞上了天花板。
“推动时钟的奴仆们，服从我的言语，我将是权杖，我将是主人。”
“言灵·时间零！”
在视野之中，对方逐渐摘下了员工的头套，并且脱下了厚重的衣服，赫然是一张戴着眼镜的面孔。
“昂热校长。”
恺撒不禁庆幸，校长终于会出现在这里解救他们三个了。
言灵·时间零五十倍神经加速斩击！
这回暂停时间更加持久，除路明非外所有人均被禁止行动，眼皮都动不了。
昂热冷冽着脸庞，眼中充满杀意，在陈明说出一个口语给予路明非观察过后，举起长刀，爆发出来。
白光闪过，秒表四散而飞，在昂热略带疑惑的目光下，陈明配合着自爆。
半边灼烧的火焰、上空飞旋的烟尘，竟然是让他的死亡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如果这是一幅画的话，毫无疑问昂热会将其买下来收藏。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目光低沉着，心里有一股感觉难以发泄。
陈明在说这句无声的话语时候，他的眼神始终盯着路明非，这种眼神里饱含着歉意。
抱歉，就像风中残烛，我的时间快要走到尽头，没法守护子航，对你说更多的话。
但如果你真的是零号的话，今年就是你的33岁生日了吧？
蜡油即将燃尽，油化作的凝固块又可以被捡起来，扔进火里燃烧。
就看是谁捡起他了……赫尔佐格的目的是成为与黑王冠位相当的白王，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计划很快就能实现。
也许你的人生上，又要多一个遗憾了。
被冈格尼尔贯穿一百个世界线的陈墨瞳，死在2012年，不存在蕾塔娜与楚子航的世界。
无论缺了哪一个，又或者多了哪些人，你都是不快乐的，且孤独的。
呵，什么黑王的权能，无非是血之哀起始。
言灵·时间零解除。
……
昂热看着自己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沉思起太子为何对路明非态度如此之好。
这世界线，到底混乱在哪？
昂热自认是个白痴，不懂某些人，或者说世界餐桌中拥有龙王血统流传的世界线说法。
卡塞尔学院一直都对龙王知之甚少。
“你们有什么疑惑，想要答案的可以问我。”
昂热从怀中拿出一个老旧的腕表，道：“时间不多，你们应该记得自己的第二要务，打捞散落的青铜炼金器具。”
“外面的人已经在替你们解围了，目前应该能够进去了……我相信你们，如果有龙的话，对着它使用言灵吧。”
老狮子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他一直观察路明非动向，可对方保持着平静，纹丝不动，却让他犯难。
陈明并不是忠于组织的人，倒不如说世界餐桌一直都在竞争，铲除同类和培养同类都是职责。
如果世界最后只能有一尊王，排除掉他自己的名额以外，他倒更是希望能被这些年轻人中的一个继承。
但绝对不是路明非，他必须得去死。
“那我的父亲还活着吗？”楚子航凑上去询问，“我刚见过他的脸，像是饱经风霜般的岁月刻痕不像骗人的。”
“不知道。”昂热道：“你别急，我知道，但他目前还在失踪专员的搜救名单上。”
楚子航听后，失落起来。
同往常般，狮心会的前任会长的回答永远是这样。
凯撒沉思了片刻，才有点疑问的开口道：“校长，这个组织名字是什么？”
“世界餐桌。”
昂热校长道：“一个邪恶的组织，与卡塞尔是敌对状态，组织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方巨擎，从A开头一直到Z编号，世界餐桌有着二十六位成员。”
“卡塞尔学院的屠龙事业并不是很顺利，这一点教科书上是有指出，并且明确标注的。”
昂热顿了顿，继续诉说道：“当然，我要说的不止这些，也有一些外部的敌人，比如龙族的古代残党之类，他们在现代社会学习了几千年，拥有数之不尽的知识与力量，但却始终不肯加入、理会我们的意见，一同拯救世界。”
“这背后的利益牵扯太大，并非是你一个人凭借一腔热血能够处理的……在你继承家族的权力之后，可以尝试了解一点，再看看感不感兴趣。”
老狮子故作叹息的怂肩，“这些事情很麻烦，很多贵族持节自庸，会很容易形成丝线缠绕住手脚，听他们说教就很烦，即便占理，他们还是会反抗。”
恺撒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相信昂热，道：“我明白了。”
“路明非，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昂热特意提点一句，闪烁的黄金瞳注视着他想要从其平静、冷冽的气场中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我以专员形态能去日本度假么，在提前放假的情况下。”
路明非回应，“我想去见我的一个日本朋友，顺带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
“当然可以。”
昂热不假思索道：“只要你的学业满分加上完整打捞有功，提前一个月放假没有问题……我是校长，卡塞尔学院我说的大部分话语都算数。”
“那就好……我觉得这个学院真自由。”
路明非默默想着，从陈明最后的唇语中读出了几个字。
『橘政宗。』
——
作者的话。
我其实蛮想打断陈明的装逼。
读档的话，语句会有改变。
“长廊的后庭花园中，我会等待你的到来，若抵达王座前，你没有见到我，请贯穿时间线，寻找有我的存在。”
第三次是：“王也许不需要我，夺权的火种燃烧，焚烧诸神，最终燃尽王座之上的存在。”
最近吧，总对写书没有热情，觉得路明非的故事不应该这样。
我应该融入更多元素，毕竟是交了版权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