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邱默也张开手臂，温楠还他个白眼：“好好照顾文文，否则我饶不了你。”
对此，邱默只是笑笑。
邱默：“自己走？”
温楠：“嗯，自己走。”
邱默：“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下次……下次……下次？回去再说。”
邱默撇了撇嘴：“该不会这次回去，又玩号码换掉那一套！”
“从来就没有换掉好吗？”温楠强调着。
“哦，所以……”他盯着她鞋尖瞧，“你下次什么时间回来？”
“邱默，你真的很啰嗦哎！”
飞往A市的航班开始检票，温楠朝两人挥手：“走啦！”
邱默抬起手，脑中闪过些画面，那人异常激动。
阿衡对我很好，所以我信任他，我觉着日子一直这样过也挺好，可是温楠出现，她要抢走薛衡。阿衡要为了她离开，那是背叛，至于柳晓晓，她怎么可以和温楠是朋友。他们都该死，可她死时，我居然有些难过，比阿衡走时更难过。
认罪后，薛皓只提了一句：我想见一见她。
见到柳晓晓时，他泣不成声，叫她别怕，很快他就可以去陪她了。他说他杀了那么多人，是要死的。
最后他转过头，托齐声讲与温楠。
我看见阿衡了，帮我找找他。
仅此一句。
邱默从齐声处得知，薛仲谋入了院，目前情形不大好。至于薛仲谋，目前虽没有证据直接指向证明他有罪，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齐声说那句话看似是希望，怕是要用一辈子来找，薛皓从来没想过放过温楠。对此邱默不能改变什么，便不讲与温楠。
瞧背影越来越远，身旁罗文文似乎讲了一句什么，邱默不自觉喊道：“温楠！”
五秒后，邱默才听清罗文文那句话，她问，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是谁。
手中捻着机票，温楠长呼一口气，那都是大学时的事，一切都会慢慢过去，时间在变，人也是。
想得出神，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温楠心想：估计又是邱默，又有事情要交代。
“又怎么啦。”她笑着转过身.
眼前场景格外熟悉，是那天，是无论重来多少次都来不及的那天。她刚想试着叫他的名字，话音还未出口，一群人忽至。
又回来了，许久都未曾见到的人。
这一次，她不要他是那样的结局。温楠什么都顾不上，疯了一样跑过去，挡在他身前，子弹透过她的身体。
“薛衡。”
温楠放声痛哭，瞧着当年愣在那的自己，温楠痛哭。又闻枪声，警笛声至，任凭他讲什么，温楠听不清。
她跪坐在那，手上沾满他的血，在闻声而来的人群前，央求着。她大喊求人救救他，求赶来的医生救救他。
他才二十岁。
温楠只觉得月光格外刺眼，她在房间惊醒，睁开眼尽是白色。总是确认自己醒着，求救时的感觉迟迟未退，却没有人救得了他，她也不行。
“一直都这样？”男人冰冷嗓音询问着。
温楠迟迟无法回身，直至那人站直面前，一身白大褂，才深吸一口气：“有时候吧，总会做噩梦，梦里听见一声枪响。”
“枪响？是遇到过恐怖袭击？”
她还是不习惯将他说成已死之人，温楠依稀想起来，这里是心理诊室。没错，是同事推荐的地方，说她每次失恋了都来这里，说医生长得很帅，温楠只觉得花拳绣腿。
还有两个月就三十一了，若不是邱默说还不错，她才不来。
瞧着挂牌上的名字，薛禾，温楠愣了一下：“薛医生，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费用的话，我转给你。”
那人走过来，似乎觉得有些无厘头。
“真是没见过像温小姐这样的……”或许是病人说不出，又或许是温楠突然抬起头瞧他，止了话。
果然是张清俊的脸。
“貌似，也不是头一回了。”
身后那声音就像过去那个人，温楠强压着情绪，安慰自己，这么多年遇见过像他的人也不少，都只是巧合而已。
“席医生。”
“薛医生看来医术不佳，还需精进。”
“席钧岳。”
上一刻的清俊消失不见，薛禾换了副面孔。
温楠转过身，瞧见那张熟悉的脸，穿了身白大褂，笑容格外干净。
“是，席钧岳。”他一字一顿，指了指自己的挂牌。
本以为他是在向薛禾说，下一秒他伸出手，和温楠记忆里那双一样好看。
“温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
出心理诊室，手机响了声，十分文件，罗文文发来的。搞哪门子鬼？温楠好奇点开。
是份……
额。
她皱了眉。
个人信息。
席钧岳的。
“算计我。”温楠顺着号码拨过去，“你们在哪？”
位置是今年新开售的楼盘，有朋友住在这也算熟路，按着楼号摸过去，一路上遍布整体蓝色的树，偶尔开出蓝色的小花。温楠没见过，估计是什么新研究产品。
摸到门口，开门的是邱默。
他貌似……不大高兴。
脸上挂着气，温楠背着双手，微微调侃：“初次拜访，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温楠！”
罗文文尖叫着跑过来，许久未见，两人拥在一起。
“哇哦，女主人哦！”
邱默没否认。
也没承认。
“说吧！谁的注意。”
温楠拿出资料准备兴师问罪，罗文文抿起唇，邱默端了水果过来：“客人要有客人的样子。”
客人？
这话从邱默口里说出来，温楠听了不舒服，准确说是不习惯，他从不这样。
“这么快就撇清关系，效率还真是高。”
邱默坐下来，捡了个苹果削皮，嘴巴念叨着：“是，和你当年不声不响离开效率一样高，每一周人就没影，换所有联系方式，就像人间蒸发。”
我没换。
这话温楠不敢说。
毕竟当年的事，理亏。
这都前几年的事，大约……
十一年前。
“记性这么好。”
那么久的事，温楠没想过邱默还记得清楚，还旧事重提，以为他不会在意，聊几句就可过了。如今重提，温楠静默。他这是在怪她这次回来没联系他吗？
她嘴上吐槽着：“这都过去多久了，邱默，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念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