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可真够长的……”
女孩在听完尼德的故事之后，再看向窗外，太阳已经下山，时间来到了夜晚。
“确实挺长，加起来大概有个十几年时间吧。”
尼德则是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已经被冲成白开的茶水。然后咕噜咕噜的喝进肚子里，再把杯子重重的放回桌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女孩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放在了尼德身上。
此刻尼德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一直以来都隐约藏着的压抑，而是十分放松。像是便秘患者将肚子排空，像是天亮后的牲畜被放出笼。
“不过还好只是梦而已，不然那我是不是得郁闷死。”
尼德抬起头，月光透过房顶的几块琉璃瓦片，洒落在桌台中央。
女孩淡淡一笑，起身点亮桌边的烛台，端在手中，一路走到了门口。
然后停下脚步，伸手开了门，回头看向尼德，示意尼德跟上自己，再先一步走出了房间。
尼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如同小贼一般，蹑手蹑脚的走向了门外。
走到外面的沙滩上，尼德看见了踏着浪花的女孩。
亮着蓝黄色火焰的烛台被埋在沙堆里，踏着浪花的女孩跑到尼德身边。
“你感觉今晚的月亮怎么样？”
女孩站到月亮底下，高举双手。尼德便看见了，高悬于夜空中并不完整的月亮，被女孩捧在了手心里。
“很漂亮。”
尼德感慨的说着，倒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月光，还是眼前的姑娘。或者二者都是。
只是忽然感觉这月光很熟悉，像是前世自己坐在嗡嗡响的空调外机旁，看着远方城市里的霓虹灯发呆的时候。
偶尔发呆太久到了深夜，霓虹灯便会一处接着一处的熄灭。
于是自己就变得更加孤单了。
但无论是再漆黑的夜晚，月亮也不会消失。下雨天自己也不会爬上天台，所以便习惯了月亮照着自己前行。可眼前这月光和前世的月亮怎么会一样呢？前世的月亮可没这么大只。
只是错觉而已。
可这感觉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尼德想挠挠头，却突然记起来头发被挠的有些秃了。
“漂亮吗？那就送给你吧！”
女孩扑上前，将捧着月亮的双手放在了尼德胸前。
啊！我被袭胸了？尼德在反应过来后，很想大叫一声雅蠛蝶，或者破喉咙。
可女孩纯真的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的邪念，所以反倒是尼德莫名老脸一红。
“要是中意那份美丽，就用你的眼睛把她拿走，她会在你的记忆中，永远不会老去或消失……”
女孩说着尼德听不懂的话，然后笑着退开，又重新踩进了海浪里，弯腰回眸，笑着朝尼德招手。
“……”
尼德本想离开，因为之前的契约在月亮升起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可身体却鬼使神差的走进了海里，朝着女孩的所在走去。
脚下的沙子软绵细碎，浅浅的海浪从鞋缝渗到脚趾间……是冰冰凉凉的感觉，但并不讨厌。
而在尼德走进海里之后，海岸边的浅水里就亮起了蓝色的微光。
“亮起来了呢。”
女孩看见蓝色微光在海里蔓延开来，脸上是惊喜的表情。
“是啊，不过为什么刚才你走过去不会亮？”
尼德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在前世的话好像叫蓝眼泪来着，受点刺激就发光。
“不知道，我在这里这么久，还是难得看见这种情况……”
女孩的表情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喜悦。
“所以你能让它们更亮一点吗？”
女孩朝着尼德发射了期待的眼神。
“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