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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太原回到了帝京。巧萍明白了,她母亲并不是有意丢下自己。她只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不管背后有些什么故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和历立在一起,很幸福。

在帝京,这日子过得真的很清闲。

巧萍在帝京,除了曾经的同事们,就只认识孙紫荆和上学的娜扎。巧萍曾经的同事们,当时玩儿的好的几位都离职了,其他人玩儿不到一块儿去。

周末可以带娜扎出去逛逛。平时找孙紫荆,但孙紫荆忙着和她男友创业。

“我哪有你阔太太的好生活呀,一天忙的像孙子一样。”孙紫荆在电话中说。

“不要嘛,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去逛街!一个人真的好无聊!不管你买啥,我买单好吗宝贝?”巧萍开始撒娇了。撒娇女人最好命。

“我现在啥都不缺了,历太太,你上次给我买的三十多万的衣服包包化妆品我有些还没来及拆开呢。”孙紫荆说。

“呜呜你个见色忘友的坏人!”巧萍说。

“我是不畏财权的斗士!”孙紫荆说。

挂了电话,又只剩巧萍一个人在客厅叹气。

“你真的没有什么爱好吗?不弹琴了?”历立从书房出来休息,看见巧萍又在给孙紫荆打电话。

“我已无颜面对简娜了。其他爱好,就爱好钱啊,但现在我无敌了。”巧萍说。

“怪我喽。”历立没好气。他打开电视机,准备关注一下北约东扩的最新动态。

“我去,真打起来了啊!”历立喊出来了。

“打仗了?”巧萍一头雾水,她没关系过近期的国际局势。她也没这个爱好。

“哦。”

巧萍连乌克兰在哪都说不上来。打起来又关她啥事。

“说不定政治要考。”历立并不关心他的资产问题。只关心他的考试。

“嘿,你个大资本家学马克思还挺上头的啊。”巧萍当然学过马哲,她也是大学生呢。

“我本来就是个无产阶级,你生生给我叫成了资本家。”历立狡辩。

“你管世界首富叫无产阶级?离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没有榨取任何人的剩余价值啊,我都是开高工资的,我都是不赚钱的。”

“那请问这位无产阶级同志,你信托基金每季度的收益是哪里来的呢?不是你的资本下的蛋吗?银行家拿你的钱去投资,榨取广大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才付得起给你的利息。”巧萍说。

“哇,没想到你了解这么透彻。干脆你也考研吧平平。——客观事实是,现阶段的生产力不足以支撑起绝对公平的社会,要靠科学技术的提高。所以我才去投资科学,甚至自己去学物理呀。”历立自愧不如,但还是很有想法的。他放弃那么多钱,现在又捐出去那么多钱,至少问心无愧。

“我才不想考试呢。当阔太太多好。”巧萍没大病。

“你看看你这觉悟,不经夸啊!”

不由得巧萍被资本腐蚀。近些天她交了几位有钱朋友——一群阔太太,几乎都是在做头发时认识的。她每天无聊就去做头发。

这几位太太和巧萍年纪相仿,她们都是富商的花瓶夫人。实际上都有各自的造型师了,但还是慕名而来。这个发廊的造型师高德实在是太帅了。

高德是年轻负有盛名的造型师,外貌还是吴彦祖级别的,个子也很高。京圈的太太们都排着队来这里做头发。

“巧小姐,这次要做什么发型呢?”高德问巧萍。

“上周的小卷我不太喜欢,显得太老气。我想拉直了。再者,这个栗色是不是不太配我的肤色?我想尝试一下大胆点的颜色。”

“啧啧,今天是礼拜一呢,巧啊,上周是哪天烫的卷呢?”郑株故意问道。

“哎呀,上周六我做完美容路过,正看见巧儿在做头发呢。”陈珍珍说。

“我也看见了呀,不过那天好像是在拉直,那小卷是哪天烫的呀?”吴芷诗说,还使着眼色。

“姐妹们别说了,看高高都脸红了。巧儿我是周日烫的卷儿呐。”巧萍也故意羞羞高德。

“啧啧,巧儿富婆真正是器重我们高高呢。高高你就从了吧!”吴芷诗坏笑道。

“哎,别和我抢啊,我出年薪百万聘高高做我私人造型师,可是人家不干呐。谁知是这巧儿霸占了高高啊!”陈珍珍说。

高德并不想说话。他的剪发的收费是六千一次,发廊每天毛利润几万块,他的工资每年也有大几十万了。再做些私单,这些钱不在话下。

但是要去做了她的私人造型师,那他积累的名声就没有了。再说他可是和发廊签了合同,违约金他还付不起。

“你这才几个钱,人家高高早有我年薪两百万的报价了。唉,还是不从。巧儿你就死心吧!”郑株说。

“高高啊,你对月薪两百万怎么看呢?”巧萍说话时心脏砰砰狂跳。这种膨胀虚荣的感觉太刺激了。她根本没细算,脑袋充血,就喊了。

“疯了吗?巧儿你这么有钱吗,能不能看看妹妹我,我可以的!”陈珍珍都要尖叫了。

巧萍一下子把价格抬了十二倍,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巧小姐,您别误会……”高德本想拒绝,但话还没说完,巧萍就又加了。

“周薪两百万呢?高高啊,别嫌低,这薪水比我家顶薪的丁丁是要低些的,但也低不多哦,姐姐让你考虑清楚再说话,不然姐姐生气了哦。”

巧萍实际年龄比几位花瓶夫人小呢,但她有钱,有钱就是大姐。

“omg,巧儿姐,收了我吧!我明天就去泰国,哪款丁丁任你选!”吴芷诗惊了。

“巧儿家里还有好多根丁丁吗?真的太幸福了吧!”郑株羡慕道。

“别瞎说,吓到我家高高了。我说的丁丁是德布劳内,你们不看球的当然不懂了。”巧萍看高德脸都红透了,连忙解释。

“巧姐姐是米兰的老板吗?”高德心动了。

“是啊是啊,年前刚从米兰回来呢。小伙子们的肌肉可真不错呢。”巧萍说。

“巧姐姐我是米兰球迷呢!我真的,感谢巧姐姐拯救了米兰!”高德看来是个资深球迷了。

“怎么样,考虑一下我的offer,下次姐姐去米兰带着你哦!”巧萍说。

“我接受,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高德哪里有拒绝的能力。

“唉,高高啊,姐姐跟你商量一下,不交社保可以吗?”巧萍看到说大话了。她这薪资离谱,让历立知道了就不好了。只能从自己私房钱里出这笔钱了。

“哟哟哟,巧儿姐还舍不得几个社保钱了。选巧儿没社保,但选我们姐妹可是有社保的哦,高高你要仔细考虑清楚了,选择不遵守《劳动法》的黑心老板不可取啊!”郑株说道。

几个姐妹都酸酸的。现在她们是真正知道了,巧萍的有钱程度是要高她们一个档次不止的。私房钱就能包养周薪两百万的小奶狗,那她每周的零用钱得多少啊?

“哈哈哈哈哈夺爱了,姐妹们不好意思呦,向你们赔不是呢。”巧萍说。

“要狠狠宰一波巧儿呢,小富婆真的可以流油了。今夜去哪里嗨,姐妹们?”

几人高呼,不由得巧萍不答应。

“好好好,今天姐妹们敞开玩,我买单!”巧萍说。

“高高你也来哦!姐姐给你发工资呢!”

再富的富婆也喜欢免费,这点是不会变的。几人蹬着各自的炫丽超跑,轰鸣着去打了美容针,去买了包包和衣服,去工体夜店嗨了一晚上,这才肯放过巧萍。

从夜店出来,所有人都已经醉醺醺了。高德没有喝酒,他为巧萍代驾那辆粉色的兰博基尼。

“巧儿姐,今天晚上,是要去我那里吗?”高德试探的问道。

“傻高高,送姐姐回家。”巧萍快要睡着了。

“姐姐老公不在家吗?”高德震惊了,她是要三个人吗?是她老公太老不行吗?

“在给我暖床呢。小高高,送我回家!”

和这群花瓶夫人接触了这么久,高德约莫是知道她家的地址的。深夜中灯火通明的大街,几脚油门格外响亮。

巧萍家就在市中心,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区入口识别出了车牌号,证明高德猜得没错。他拿副驾翻出来的遥控器沿路试着,最里面的一家车库门开了。

跑车进入了车库,高德发现里面豪车不少呢。

他馋着巧萍从车库门进入厅堂。历立被轰鸣的小牛吵醒,自楼梯上迎下来。

他早就收到了巧萍说晚点回来的消息,没想到这么晚。

“你是?”高德看见历立,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巧萍老公。谢谢你送她回来。你是她朋友吧,三楼有客房,请自便。”

历立扶过巧萍,回去休息了。

高德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巧萍老公这么年轻。难道巧萍才是有钱的那个?怪不得她这么大方。

太晚了,他住在四环,这里是二环,他干脆就上了三楼。三楼有很多房间,他随便进去一间。里面的卫生间比他来帝京时住的第一个房间还要大。里面有备好的浴袍睡衣,有个大浴缸,甚至还有个小吧台。

高德斟了点酒,关了灯,望向窗外。这便是自己往后的生活吗?

想起初逃票到的帝京,兜里只有十几块钱。喝着自来水,啃着冰馒头,受着寒风,睡着地下通道,躲着城管。他是找遍了大半个帝京城的发廊,才找到他师傅。

然而却被师傅拒之门外。那一尘不染的橱窗内,与流浪了许久的自己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他仿佛是刚到火星的地球人。

他知道了凡事只能靠自己。靠着打零工,他被一家小发廊所接受。直到有天,十分好运的被运营一家高端沙龙的姐姐看中,他才有了自己租房的能力。

曾经他坚持已久的心气被彻底碾碎了。他干脆拉下裤拉链,站在窗户边,对着帝京市中心的光辉,对着料峭的寒风,对着这迷醉的夜空设了。

第二天,历立大早起来就在书房学习了,戴着耳机听课。高德经过这里,看见了伏案的历立和书桌上的考研教程,非常费解。

“难道巧萍老公还是个学生?”

他没着急离开,在屋里盘旋了好一阵,就像在自己家闲逛。从露台逛到地下室,最终在花园边的健身房中跑起步来。

巧萍起来的很晚,这时已经有厨师做好了午饭。她洗了澡,湿着头发,只穿睡衣到了餐厅。听见跑步机的声音,就喊:“莉莉,吃饭啦!”

没想到历立自楼上下来。

“昨夜你的朋友送你回来。”历立说。

巧萍回过神,才勉强想起昨天的事。

“是郑株吗?”巧萍拿着一杯稠密的果蔬汁,去健身房一探究竟。

“高高!你昨夜送我回来?”巧萍惊了,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完蛋,怎么给小奶狗带家里了。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巧儿姐,你醒了?”

高德停下了跑步机,这是二月,但屋内燃气很足,他只穿了短袖,汗水浸透,好身材毕露。

历立也过来了:“吃饭了平平。叫上你的朋友。”

“这位是我老公。这位是我新招的造型师高德。”巧萍给两人介绍起来。

“你好你好。冬天饭菜容易凉,快去吃饭吧。”历立打招呼后,就拥住巧萍,低头望着她眼睛说。

“走走走,别愣着。”巧萍也招呼高德。

“我去冲澡。”高德拿了毛巾,上楼去了。

“莉莉,我错了。我花周薪两百万雇了高德,没跟你商量。”巧萍看高德上楼后,在历立怀里道歉。

“不过是每周两百而已,每季度你不是都有十亿美元的零头么,小钱小钱。”历立不在意钱,他只在意巧萍的心。

“那你是同意了?”巧萍问。

“你出钱又不是我出钱。”历立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比我高还比我帅。”

“喔?莉莉你竟然认输了?高是高一点,但你还是比他帅的。”巧萍说。

“真的吗?”

“真的啊。”

“你别骗我!”

“啊,就一丢丢心动而已,他长得很像张艺兴呢。”

“还有呢?”

“我每周去七次他的发廊,呜呜,真没有了,昨天刚刚答应做我私人造型师的。我错了老公。”

“平平啊平平,我相信你。你好色的样子我最清楚不过了。”

“羞羞。老公我爱你。”

“平平我也爱你。”

俩人相互搂着去吃饭了,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对方,就剩相互喂饭了。

果然,信任与宽容可以给爱情不断添柴续火。

吃完午饭,巧萍给高德开了第一周的工资。

“我只能给你开美元,没问题吧?姐姐不给你包吃包住呦,你要学会自己找吃找住。”巧萍说。

“是,巧姐姐。那您觉得我的器械搬到哪里合适呢?”

“你先搬我家来吧。我要做头发会呼叫你的,高高!”巧萍说。

陆续,巧萍又雇了美容师,营养师,健身教练。不过这些人就没周薪了。

又到了三月十日,这天是历立生日。巧萍知道历立不喜欢有很多生人的派对。

生日派对中,寿星毕竟是主角,历立这样社恐的人放在派对中央,会很不自在。虽说历立早已没有从前的那种社交恐惧,但多少有点社交逃避。

巧萍亲自下厨,忙了一上午,给历立做了一桌菜,还烤了一个丑丑的蛋糕。这手工蛋糕,算是两人生日中的必备品了吧。

对他俩来说,钱能买到的礼物已经很不值钱了。

帝京市区又不准放烟花,无人机也有管制。因此巧萍也没花那些心思。

生日过得很平淡,但也很幸福。

历立开启了他的学术生活。除了清明节回老家给姥爷和父亲上了坟,就没有离开过帝京,一直在埋头学习。

历立老妈带着姥姥,同历立大舅一家,一起出国旅游了。出于对疫情的考虑,她们最终选择了去朝鲜。

巧萍专门回去了一趟,把一行人送到丹东,以及将毛球接到了帝京。巧武因为巧双双正上高中,就没有去哪玩儿。

“妈,妈,见到金珠美导游代我问好!给她多带些好吃的,帮我投喂一下!”巧萍跟丈母娘说。

“啊?你认识朝鲜导游?”赵富兰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嘻嘻,她不认识我而已。”巧萍可闲了,自然是在别人的vlog里看到的,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导游。

“你们好好玩,再见!”巧萍跟丈母娘道别。去朝鲜就是要断网了。虽然如此,但安全问题是绝对有保障的,历立和巧萍也没担心。

周末娜扎也会来这里住。她来了,历立就没有老婆睡了,巧萍就会被娜扎抢走。

不过白天娜扎会很乖的,在书房陪他学习。

五月底,意甲结束了最后一轮的比赛,米兰以微弱的优势赢下了意甲冠军。

崔璐利用假期回国了。隔离了十天后,就来这里探望历立。

“我又不是什么长辈,你来探望我。”历立对崔璐说。

“这不是见不到你,想你了嘛!”

“确定不是来邀功请赏的吗?”

“有点点了,不然还是负荆请罪吗?”崔璐说。

“那廉颇当年可是光着膀子负荆的。”历立忍住了鼻血。

“你喜欢吗?”巧萍眼里冒火了都,恨不得鲨了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