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杀青
医院，放眼尽是白色。
赵凡已经呆呆地坐在长椅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手术室的灯一直都亮着，这代表里面的医生和护士们都仍在紧张地抢救着。
“赵凡。”声音颤巍巍的，正是高晓婧的妈妈到了。
赵凡站起身来：“阿姨。”
“好孩子。”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她。”赵凡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不怪你，不怪你。”高妈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手术室的那盏灯。
不大会工夫，高家的人陆续都赶到了。
而那盏灯，终究还是灭了。
穿着绿色手术衣的护士推开门走了出来。
赵凡和高家的人一齐围了过来。
“手术很成功，人很快就能醒。只是……”护士摇了摇头。
赵凡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护士指的是高晓婧的癌症。
病房里。
高晓婧幽幽醒转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赵凡。
“你醒啦？”赵凡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你肯定是饿晕的，对不对？可吓死我了！”
“嗯。我当时只感觉很饿很饿。”高晓婧点点头，然后视线里忽然发现了妈妈：“妈，你怎么来了？”
“傻孩子，我接到电话就赶紧过来了。”高妈妈握着高晓婧的手，满脸的担忧。
赵凡悄悄退了出去，因为高家的人已经围住了高晓婧，不住地嘘寒问暖。
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高晓婧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估计她活不过半年了。
走出医生办公室，赵凡站在走廊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怅然若失。
他却不知道，病房里，高晓婧看了一圈，都没看见赵凡的人影，忍不住有些焦急。
“你在找赵凡吗？”高小靓心细如发。
“姐夫刚才出去了。”高小松说。
……
高家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毕竟，高家的生意超级忙，他们不可能留下来照顾高晓婧太久的。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赵凡和高晓婧两个人。
“他们这么不爱我，哼！”高晓婧还在那里发脾气。
赵凡哑然失笑，把剥好的香蕉递了过来：“来，吃点东西。”
“不吃，饿死算了！”高晓婧撅嘴。
“饿不死的，医生给你挂着点滴，里面的营养物质足够保证你不饿的了。”赵凡笑着将香蕉递到了高晓婧的嘴边。
高晓婧最终还是乖乖吃了。
“医生怎么说？”高晓婧忍不住问。
“说是要化疗，不然你身体里的肿瘤控制不住。”赵凡叹气。
高晓婧也沉默了：“是不是需要剃光头？”
“不剃也会掉光的，化疗就是这样。哪怕是最先进的化疗药，也会掉。”赵凡转述了医生的原话。
“你不要离开我，可以吗？”高晓婧拉住了赵凡的手，并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害怕。
还有无助。
还有迷茫。
还有……
反正，只有赵凡才能让她安心。
哪怕，她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女总裁！
哪怕，她曾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妞！
可现在，在生命面前，她害怕了。
她不知道前方的路该怎么走。
生命之重，她感觉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不离开你。”赵凡柔声安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凡发现高晓婧已经再度沉沉睡去，这才轻轻挣开了她的胳膊。
梦呓中，高晓婧轻轻地说：“赵凡，别走，我害怕。”
“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赵凡说。
窗外，月光皎洁。
高晓婧很快就出院了。
只是，再次出现在剧组的她，戴了一顶帽子。
她的戏份已经全部杀青了，所以她只会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赵凡在那里拍戏。
看赵凡在那里跟演员们讲戏，讲走位。
看赵凡在那里亲自演戏，看他嬉笑怒骂。
看赵凡的朋友们在镜头前耍宝，看他们各种神来之笔的表演！
“好！不错！”赵凡喊，然后凑到了监测器面前看了一眼：“不错！我宣布！杀青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跟着一齐欢呼了起来！
经历了一共四个半月的拍摄，《大话西游》上下两部电影，到今天为止，终于全部拍完了！
“太不容易了！”王允雪直接哭了出来。
作为一名最专业最厉害的演员，王允雪也感受到了赵凡对于电影拍摄的严苛！
“你这家伙！简直太折磨人了！”王允雪直接扑到了赵凡怀里，两只小拳头不住地捶着赵凡的胸口。
赵凡一动不动，满脸微笑地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撒娇。
只不过，赵凡的眼睛，却望着端端正正坐在远处椅子里的高晓婧。
此时的高晓婧，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她最近几天，总是喊冷。
甚至连一点点风都会吵吵着难受。
“太难了，早知道你的戏这么难拍，我就接别的导演的戏了。”邹玉金并不是没拍过戏，只不过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拍戏也能拍成赵凡要求的这么严格！
“真难！估计业内都没有导演会像你拍戏这么严格了。”秦明摇着头，走过来拍拍赵凡的肩。
“真严格，所以我期待成片后的效果。”聂廷说。
“敬请期待。”赵凡笑着挥手，跟一众演员们告别。
曲终人散，所有人员全都散场之后，偌大个片场，只剩下了赵凡跟高晓婧。
挠了挠头，赵凡走过来，扶起高晓婧：“咱们也走吧。”
“好，你扶我。”高晓婧轻轻地说。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他俩踽踽而行，就像一对银发老夫妻一样。
你拉着我的手，我看着你的眼，一路走一路笑，将回忆放飞在金灿灿太阳的余晖中。
“或许，下次你就该用轮椅推着我走了呢。”高晓婧站在“家”的楼下，轻轻地说。
“那我就推着你走。”赵凡笑，然后轻轻地拉着她，向家走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凡忽然又忙了起来。
“秦明导师说他帮我报了一个去外国参加比赛的名，说是为国争光。”赵凡跟高晓婧轻轻商量。
“那就去呗！”高晓婧轻轻地笑，眼底却有一丝留恋：“家和国，只能有一个的话，你选哪个？”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赵凡看着她。
“我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有幸拥有了你。”高晓婧笑：“那么，你可不可以带着我去参加比赛？”
赵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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