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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人来到一个姑且能说是服装店的地方。

尽管只是个镇子,但是店中衣服却无比精良,不仅有绣着各色花朵的纱衣,大袖衫,棉丝缝制的袄裙,还有女子专用的抹胸,不过男子服饰则泛善可陈,只有寥寥几种,这里的衣服大多用竹架撑着。

归猗徜徉在“花海”之中,一时迷了眼。

她拿起一件裙摆处绣着牡丹花的袄裙,贴在身上,兴奋说道:“怎么样?好看吗?”

“我觉得还可以。”

白杨撑着头说道。

“还可以?那就是不好看喽,那我再换一件。”

她对白杨的反应不太满意。

又或许是她不适合这件衣服。

一番挑选,她选中一套淡紫色的纱衣和一套绣着暗紫色兰花的内衬。

“那这条呢?你觉得怎么样?”

白杨摊手,“我觉得这条更好看。”

归猗瘪了下嘴,白杨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其实是白羊对这些衣服没有什么感觉,他觉得归猗穿着任意一套都不错,除了那些艳俗的红衣。

他觉得那些只有风尘女子才穿。

最终,归猗还是选中了第二套,也就是那身紫色的衣服。

待归猗换衣服的时间,白杨也选中一套玄色的长衫。

“白杨,我好看吗?”

归猗从门后探出头,“你一定不能骗我,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这样的衣服。”

“当然。”白杨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挠了下头,“可能有吧,但是我也忘了。”

归猗似乎是得了信心,缓缓从门后走出。

一瞬间,白杨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半拍,脑中的思想统统被清光。

那是一朵生长在在幽谷中的紫色兰花,她如此动人的盛放,并不是留于皮肉之相的短暂的美丽,而是仿佛刻在骨子中的幽怜气质。

他缓缓拍着手掌,不断加快速度。

“很美,归猗。”白杨赞叹道。

“是吗?”她的脸有点红,轻轻撩起头发。

“现在的白杨没有说谎。”他肯定道,“就选这套吧,或者你还想买其他的衣服吗?”

诡异闻言,轻轻捏着衣服的边角,“不了,就这一套吧,我还想留些时间去放花灯。”

“嗯,我也挺期待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放过花灯呢,走吧,我已经付过钱了。”他朝归猗伸出手。

归猗轻轻点头。

“除了放花灯,我还知道猜灯谜,套圈,绘制画像……很多很多,不过这里我没有看到。”

“猜灯谜?是和猜谜语差不多吗?”

·

大理石筑成的河岸附近两两三三聚集着人,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有许多花灯漂浮其上,就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河。

“真美啊,可惜今天没有多少星星。”她轻柔放下花灯。

清水流动,花灯缓缓飘向远方。

“是的,天空中只能见到一轮明月,而且这轮月亮亮的有点过头了吧。”白杨蹙着眉,仰视着天空正中的月亮。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轮月亮的位置许久都没有动过了,而且,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还是夜晚?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一念至此,他的胸臆莫名浮现焦躁的情绪,就好像心中有火在烧。

为什么我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是有人蒙蔽了我的感知?

他瞥向四周,然而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那次疏忽之后,白杨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以及归猗陷入危险的境地。

那么此时,便必须快点离开!

他低声说道:“不能在这里停留了,归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直到摆脱夜晚。”

目光还留在花灯之上的归猗显然没有听清,她转过头,疑惑问道:“怎么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白杨重复了一遍,他的皮肤上已经隐隐出现细小的疙瘩。

就好像这里充斥着无尽的恶孽和痛苦,就潜藏在这片平静的伪装之下,一旦既定的时间到达,所有的所有便会以无法想象的方式爆发,而后吞噬一切。

“可是。”她嗫嚅着嘴唇,站起身,指向远方的道观,“我想去那里取个愿,听这里的人说,那里信奉的神很灵的。”

“什么愿望?向神灵祈涛,将飘渺的愿望寄托于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灵,这样真的有效吗?”

“不。

他们说这里真的很灵的,而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愿望,我发誓,我许完愿望就离开,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她急忙说道。

看着她期待的神情,白杨知道非去不可了。

“那好,由我来背着你,这样速度能快一些,一旦出现危险,我们就迅速离开!”

“好。”

紧接着,他就背起归猗,循着指示一路前进。

直到到了一座古朴的院落,他才放下归猗。

红木门旁并没有人看守,从门缝处散发熏香和火烛的气味,气味算不上刺鼻。

虽然这里离街道并不远,但是白杨却没有见到人来这里祈福。

这明显不正常。

“听着,你跟在我身后,一旦有危险我却没有发现,你就拍我的背。”

听见归猗的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手一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应声而开。

红门后是宽敞的院落,地面上没有一片落叶,仿佛刚刚才被打扫过。

直对着门的是一只插满巨大香烛的炉鼎,炉鼎旁边有一颗系满红丝带的银杏树。

尽管热闹的街道离这仅仅几十米,但这个道观却是诡异的静谧,不说人声,甚至连鸟兽的声音都听不见。

但是这里又有属于人的气息,似乎他们刚刚离开。

“目前没有危险,你去祈福,我在附近看守,有问题,尤其是感觉不对劲的的时候,呼唤我。”

白杨再度重复。

虽然他知道归猗掌握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是到目前看来,她并没有掌握那种力量,更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才能激发出这样的力量。

在这之前,她就只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普通人而已。

“好,别担心,不会有——”

白杨捂住她的嘴,避免立flag,同时缓缓抬头。

根据他前世观看的影视剧品来看,立flag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归猗一头雾水,不知道白杨做这样的动作到底有什么含义。

但是既然是他,那就肯定有做的必要……归猗心里想着。

就这样,她不断走着,直到推开大殿的大门。

门后是一座几乎占据大殿二分之一的巨大悲悯神像,辨别不出性别,或者说,所有的神都是没有性别之分的,祂双手合一,精工雕刻的眼睛仿佛是活着的,平静凝视着信徒。

归猗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杂乱的心绪,然后跪在神像前的蒲团上。

“无所不能的神,期望您赐福于我。”

她垂下头,合上手掌,“我希望我所爱的着的人能有拥有美好的未来,即使是面对巨大的困难,无论多么艰辛,他都不许放弃,经过磨难之后,他会得到成长,渡过难关。

他拥有知心之交,使他不在孤独,在他迷茫时能有人指引他,在他深陷深渊中,能有人向他伸出援手,在他犯下罪恶时,能够有人救赎他。”

她说完心中最想说的话,松了一口气。

人们都说在这里许愿很灵验,所以一定能够实现。

一定会实现。

她并没有从蒲团上起身,思考着是否要给自己许几个愿望。

就在这时,在她看不见的高处,充满悲悯之情的神像眼中却蓦地流出血泪,悲悯之色改变,仿佛过了数百年风吹雨打,表面涂抹的金粉迅速暗淡。

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仁慈的神像便死气沉沉,表情扭曲,无比狰狞,如同坠入地狱的恶鬼。

“归猗,迅速出来,迅速!”

白杨在大殿前的空地上高声呼喊,同时注视着在地面上匍匐着前进的黑泥。

然而在片刻之前,他们全部都是活生生的人,拥有喜怒哀乐和自己的思想。

此时的他们却已经成为只知道发出凄厉尖叫,毫无理智可言的怪物。

刺出的金羽对于这些怪物来说全然无用,甚至那些金羽也在逐渐腐朽,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难道是那个怪老头又出现了?他还没死?

鉴于金羽也被融化,他并没有鲁莽巨大化手臂打击这些怪物。

“归猗,归猗!

你能听到吗?归猗!”

觉得不对劲的他手臂迅速浮现出金属色泽,猛地涨大,随后迅速拍击大门,试图将其击碎。

门只是发出巨大声响,木质结构的门微丝未动。

但是以白杨此时的臂力,就算是一块特制合金板,也应该扭曲才是。

里面出问题了……

而且怪物越来越多了……

白杨神色警惕,手中挥洒出上千度的高温火焰。

断绝其塑形之能,将绝大部分力量专注于毁灭之上,如此,火焰才变得如血般赤红。

如果将其用于生物,那么他将被迅速焚尽,连灵魂都将在这火焰之下归于虚与。

“嗤嗤嗤——”

顿时,烂泥与火焰交接之处发出尖锐的声响,冒出浓密的黑烟。

有效!

白杨眼中闪过兴奋的光,下一刻,光芒消失。

那些升腾的黑烟在天空中盘旋,形成诡异的风暴,又奇迹般下沉,重新回到那些蠕动着的泥团中。

明明这火焰能够灼烧灵魂,这些怪物却没有死。

除非它们在变成怪物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灵魂,或者,成为这样的怪物的前提就是交付自己的灵魂。

到底是谁的力量?又是什么人想要杀死我们?!

·

“啊啊啊,到了精彩的部分!”艾恒的四肢皆用附上光明之祝愿的咒枷束缚,与咒枷束缚的皮肉不断被灼烧,直至露出白骨。

“究竟会怎样!

结局为何来得如此之慢!我已经迫不及待!”

剧烈的痛苦没有让他有半分动容,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涣散,全神贯注地凝视沙盘中的场景。

“直到最终,力量被激发到至极……”

他没有说话,因为一只恶魔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尼勒举着高脚杯,本是黑色的山羊横瞳已然血红,透漏着狰狞的杀意。

艾恒不想知道这只恶魔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也对他前来的目的毫无兴趣。

“喝点酒吗?”

尼勒举着手中的盛放的血酒,问道。

艾恒没有回应。

“说实话,我并不想碰你这个脏东西。

你知道的,恶魔对深空一族是相当厌恶的,它们比愚蠢的深海利维坦更加让人作呕。

而你身为它们的受赐者,同样在我的厌恶名单之间。”

尼勒细长的尾巴不断拍击着地面,“真的不回答我吗?

艾恒。

你的妻子和儿女的灵体全部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你还不回答,我将在你的面前,吃掉他们。”

“妻子儿女?”艾恒的眼睛重新聚焦,看着面前英俊的恶魔,发出阵阵讥笑,“你以为,主动投身深渊的人还会在乎那些可有可无的人吗?

她们只是累赘,是追求更高的,阻碍我的绊脚石!”

“所以说,和你这样的疯子交谈才会如此艰难。”尼勒微笑着拿出一只古朴的深灰色袋子。

“那么,你自己吃吧,我对他们没什么兴趣了。”

他动作轻柔,解开袋子,抽出三道透明的灵体。

一位女人,两位幼童,她们的面庞僵硬,只是看着艾恒的眼睛,微光流转,带着些许温柔。

“还记得她吗?卡珊德拉,是你亲手割掉她的头颅的,艾薇,你将其投入河中,艾源,你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尼勒细数着他的罪恶。

“你没有一丝愧疚吗?

看着你的亲人死在你的面前,你只是微笑,这很好,我也亲手杀死我的不少表兄,他们天生坏种,带着天生的恶孽,不应存活于世。

如今也该你领受一下她们的感觉了,只是一个人的畅快,是自私的。”

于是,环绕着尼勒的汹涌恶意便犹如实质,瞬间将三人的灵体吞没,将其融化成漆黑的丸体。

“请品尝你的罪恶,以及我的怒火。”

他捏起一枚魂丸,一手捏住艾恒的嘴,将其放入他的口腔。

魂丸瞬间融化,变为细密的黑雾,渗透进艾恒的身体甚至魂灵之中。

在千分之秒中,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令他体验着杀死曾经挚爱的那一份“美好”,看着鲜血缓缓从胸膛流出!

无边的噩梦将他层层包裹,令他无法挣扎,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此刻的你,欢欣吗?”

数不尽的黑色洪流自艾恒痉挛的身体涌出,贯穿噩梦的包裹,熔断咒枷,充斥这片狭小的房间。

“此刻的你,快乐吗?”

嘲弄的声音在洪流之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