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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安正在好奇,突然感觉到身上有只手到处乱摸,还有几下抓的她生疼。

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她牙关紧咬,用力闭着眼睛,恨不能一刀砍死眼前这个冒犯自己的蠢货,让他血溅当场。恼怒中浑身颤抖,她逼着自己在那个蠢人令人作呕的笑声中睁眼。

随着一阵白光照入房内,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她又把眼睛闭上。

“饭做好了,两位老大是要在这里吃,还是……”

又进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

“老子当然出去吃,不然能有什么好的留下。”

那个该死的蠢货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蠢话。

谢从安在心里默默诅咒他吃饭噎死,被下毒毒死。反正只要等到她能够逃离此处,必然就是这蠢货的死期。

“老二去不去?”

“去。带上刀。”

又是一阵响动,有脚步声逐渐远去。

那对斗嘴兄弟显然是走了,但这屋里还有人。

似是碗盘的声音,还关上了门。

谢从安再次紧张起来,勉强着睁开了眼睛,可惜依旧是无法看清。眼睛周围的脏污和着眼泪,糊的她十分难受。

“姑娘,春影姑娘。”

随着影子的靠近,忽然被唤起的四字旧称似是柄利刃瞬间刺入胸口。

谢从安再次闭紧了双眼,疯狂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声音主人。

心口猛然乱跳,已经失了节拍。

究竟是谁会知道她的这个身份,又是谁还会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

*

“姑娘。春影姑娘。你醒醒。快醒醒。”

再次恢复清醒的瞬间,谢从安感觉仿佛回到了刚到赏春阁的那段日子。身体依旧不适,但那种病中的虚弱感却明显有着不同,提醒着她如今身在何处。

“你是谁?”她又努力试了一次,最终还是放弃了睁开眼睛。

“是我,”对方似是犹豫了一下,等了等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小四。”

“你怎么会在这里?”谢从安实在是太惊讶了。甚至这时才记起当初跟樱桃的对话里没有提起过这两兄弟的下落。“小五呢,他也在这里吗?”

对方没有回答,却反过来问道:“他们说你是夏家的小姐?”

谢从安突然记起,自己从赏春阁离开当夜被他拿走了一支金钗,于是没有反驳,直接应了下来。“嗯。”

“你不是被一个公子带走了吗?”小四果然问了起来。

“对。然后我被寻来的家人发现,救回家去了。”

“那姑娘可要好生谢一谢我。”

虽然看不见对方表情,谢从安却敏锐觉察到了这语气里的古怪。

不知这小子身上发生了何事,竟让她觉得有些危险。

不过当下还是应该先顺应而为。

她口中急迫的讨好:“你若能帮我逃出去,我家人定会好生谢你,还要连着上次你帮我送信的事一起重谢。”

不料对方听了这话却没了反应。

谢从安心知不对,只怕是方才哪一句说错了。

又过了半晌,对方才慢吞吞的问了句:“姑娘怎么知道我与那些山贼不是一伙儿的?”话音带笑,却莫名有些瘆人。

“你是小四啊,怎么会是山贼?”谢从安继续装傻。

对方这才笑得正常了些,“正是说,小的这是问了个什么傻话。”

对方扶她起来,又为她松开了膝盖间的束缚,端了碗水过来,送至嘴边。

谢从安怕水里有东西,沾了下嘴唇就推开了。

小四见她也不肯吃东西,知道是心有顾忌,索性自己抓起那饼子咬了一大口,边嚼边问:“可是因为姑娘入了赏春阁,你家里人才将你送去夏家躲避的?”

谢从安才要点头,猛地反应过来,皱着眉道:“为何是送去夏家,我就是这家的人啊?”

对方冷哼一声,将手里的饼子扔下,又用脏兮兮的袖子狠狠抹了把嘴。“我去过县城。可是见到人喊你林姑娘。”

谢从安一下子通体冰凉。

房中静默许久,能听到外头似乎很远的地方有人声隐隐。她鼓足勇气再次开口,略带怯懦的问道:“这地方,很大吗?”

“大。”小四靠在桌上,一只脚踩着凳子,冷眼瞧她。

连夜被困了赶上蓬山来,折腾了一路,应当是狼狈不堪的,眼下的她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也不知怎得,一直闭着。让人看着就心生不忍。

当真是娇花一朵。怪不得那时等了许久的贵人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手下留情,反而害得华娘子落得个横死的下场。

谢从安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反应,慌忙唤了起来,问他还在不在。

小四这才冷笑着道:“还有个很大的地牢。”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话里更添了些阴阳古怪,“姑娘是个好命的,没被关进去,不然这样的夜里,很可能会被冻死吧?”

说话的声音忽然之间凑近到耳畔,谢从安吓的大叫一声朝后退去,手上没能撑住。虽然是摔在一层稻草上,还是疼得她直吸冷气,已经不知自己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痛到极致的那一刹,空白一片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她对于痛觉的容忍程度好像变低了?

“我若帮着你逃跑,你的家人真能对我重谢?”

听这语气,小四对此事怀疑的很。

谢从安继续佯装:“你这是帮我保住性命,又帮我家人保住钱财,如何不该重谢于你?更何况当日在赏春阁里,你和小五也对我和樱桃十分照顾呢。”

“对了。樱桃是不是也在你身边?”小四皱着眉,想起那些山匪曾经提起说有个丫头随侍,好像也是叫樱桃这个名字,只可惜自己没机会见到,也不知身材样貌,无法确认。

“正是她。”谢从安抓住了机会,连连点头,“姐姐知道她帮我许多,平素里待我也好,所以把她也留了下来,收做了贴身丫头。我们都当她是亲妹妹呢。”

小四打量着谢从安,神色间仍有疑虑未消,“你家里人就不担心你身处烟花地的事情被人知道吗?”

这下子谢从安总算明白了他的不安所在,松了口气道:“你该知道,我都是跟着我姐姐的。她也不是那种一直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更何况我们家中没有长辈,总要出去帮忙打理家中生意,怎会在意这些虚名礼节。况且,”她特意摆出一副骄傲嘴脸,道:“姐姐常说,世人都是围着银子打转。只要我们夏家的钱够多,谁还在意那些闲话啰嗦。口水闲话再多,有银钱就能撑的过去。谁能将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

“这话才是道理。”小四应当是被说动了,手上狠狠拍了下桌子。

谢从安才觉得心里安定些,只听对方又道:“我若救了你,你不会转手就将我交去官府吧?”

她瞬间委屈起来,语气里还带上了不甘,“小四你可是今日才认得我的?从前在赏春阁里,我是如何待你和小五的?可是那种会一日三变,面甜心苦的害人精?且不说樱桃如今也与我在一处,同吃同住,都是小姐一样的食用穿戴。若是我能把你这救命恩人都害了,夏家以后还怎么在陵化城里做生意,姐姐和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这一副娇嗔模样让小四挠了挠头,脸上也有了些不好意思,语气随之软了下来,“毕竟也是逃命出来的,我需得谨慎小心。”

谢从安见好就收,继续半嗔半叹:“我也是吃过这种苦的人,怎会不知道你的心。但你实在不该疑我的。”

还是要感激当日种下的因果。

她在赏春阁中虽少露面,却也从不欺负下人,还没少借着樱桃的手对这两个小厮讨好收买。如今这几句半真半假的话,倒也将小四的疑心打消了大半。

“行,你先待着。我去看看他们那里如何了。”

听他要走,谢从安忙道:“你打算怎么救我,还没说呢?”

小四道:“消息早在带你回来时就送去夏宅了。之后不论是送赎金还是救人,那也都是晚上的事。等等我去劝厨房做些好肉庆祝,到时再往前头送些好酒,自然会有机会送你出去。”

说到重要之处,谢从安忍不住提醒:“这座山的地型如何?若是夜里,只靠我们两个人,逃得出去吗?”

对方道:“你只管等我安排就是。”跟着又是一阵响动,门被锁上了。

听着脚步声远了,谢从安借着袖子蹭去了眼上的脏污,终于能将这间屋子看了个明白。

就是个简陋的土屋,空荡荡的,靠窗摆着一张桌子,一只长条凳,她身后是个茅草堆,角落里堆着不少木头和杂物,正是那古怪气味的源头。

她用牙齿咬开了手上的束缚,又解开了脚上的绳子,跑去趴在桌上,透过窗缝往外看。

到处都是黄土的院子,怪不得满屋子的尘土腥气。

这一圈屋子木头搭的,也有几间看上去似是窑洞。

陵化靠南,雨季厉害的时候,没人敢住窑洞。所以这个屋子才会空着,只摆了些杂物。

但是小四说这里有地牢。现在的天气,山上本就冷一些。地牢之中必然更冷。

那入口,应该就是在这几间窑洞里?

当年在湖心岛上被迫进入狭壁探险的记忆突然袭来。

谢从安狠狠的做了个呼吸。

若是此次再犯险境,还会有哑小子来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