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正好看到两个女孩从门口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女孩，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对珍珠耳坠在行走间若隐若现。
阳光打在女孩光瓷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瑕疵。
女孩停下步伐，白色的裙摆往前簇了一下，也随之停下。
“是叶晓茵！”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叶晓茵走进门之后停下步子，看向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孙静莹，道：“孙小姐，你可是觉得我叶家家风有问题？”
被叶家人当面质疑，孙静莹也难免有些心慌，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
“叶小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不待叶晓茵开口，她旁边的张芸芸便抢先开了口。
孙静莹面色不耐地扫了张芸芸一眼，“玉兰堂能得叶家青睐，自然是有它的过人之处的。”
“孙小姐的话不是自相矛盾吗？恐怕连你自己的逻辑都难以自洽了吧。”张芸芸看向孙静莹的眼神，比孙静莹看她的还多了几分不屑。
其他围观的人不敢出声。
这可是神仙打架。
两个人都不是那么好惹的。
孙静莹扬了扬头，眉眼间带着一股傲气：“玉兰堂的画到底是不是有问题，找人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季砚礼过几天回国，我孙家特地请了他来孙家的山梧画室讲课，到时候可以请他帮忙鉴别。”
人群中传来骚动：
“天哪！是季砚礼啊！”
“季砚礼的课真的是一票难求，孙家居然请得动他来上课！”
这些人开始簇拥着孙静莹：“孙小姐，怎么样才能去孙家画室上季砚礼的课啊？”
“是啊孙小姐，我们可不可以也去听一听啊？”
叶晓茵蹙着眉看着这些反复摇摆的人。
张芸芸见了，刚想开口，却被叶晓茵拦下，冲着她摇了摇头。
孙静莹看着人群，十分为难地开了口：“季砚礼真的很难请，要不是看了孙家的面子，那可真是多少钱都请不到的。”
她的脸上带了丝淡淡的愁容，可还是难以掩盖话中的优越感：“抱歉，这次的名额已经满了，可能没法让大家都去了……”
众人纷纷露出遗憾的神情。
好不容易有这种机遇，看来只是运气好也不行啊。
孙静莹抬起头，看向叶晓茵：“叶家在画坛向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让叶小姐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让叶家也跟季砚礼约一次课，把听课的名额增加一些，这样大家也就都有机会去听课了。
如果叶家没有渠道找到季砚礼的话，需不需要我回去让他们帮你们引荐一下？”
孙家这几年靠着孙书瑞孙老，在画坛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可叶家到底是世家大族，根深叶茂，地位不是一个孙家就可以撼动的。
偏偏有人看不清楚这一点，以为孙家如今的地位，已经马上就要超过叶家了。孙家一些像是孙静莹这样的旁系，也跟着开始飘飘然。
甚至觉得叶家的地位人脉都开始不如孙家。
叶晓茵却没有像孙静莹想象中那样恼羞成怒，还是如之前一样淡然：“叶家的事，就不劳孙小姐挂心了。”
“叶小姐不肯吗？”孙静莹的脸上换上一副惋惜至极的神色：“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说完，她的视线便向不远处扫去，刚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林司乔。
此刻林司乔正用一只胳膊搭靠在楼梯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林司乔，孙静莹明显一愣，又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看叶晓茵。
这两个人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看到林司乔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孙静莹心下有些不悦，特地提高了些音量：“请问那边的是玉兰堂的负责人吗？”
众人纷纷循着孙静莹的目光看去。
林司乔想看热闹，但是可不想自己变成热闹，对孙静莹的行为也有些不满。
“倒也算不上玉兰堂的负责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司乔的声音一出，孙静莹就有些恍然。
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
她做出惊讶的样子掩住嘴巴，诧异道：“你就是昨天打电话职责我的那个人吗？”
众人哗然。
本来有些人还觉得玉兰堂无辜，但是特地打电话指责别人的话，这种事未免有点太没品了。
见状，林司乔挑了挑眉，“孙小姐带动舆论的本事果然有一套。画作的事都还没有定论，现在又想拿电话的事做文章。敢问孙小姐是和玉兰堂有什么宿怨吗？
还是说……孙家对玉兰堂有什么不满？”
林司乔边说边朝着人群走过来。
不就是扣帽子吗，谁不会呢。
听林司乔牵扯到孙家，孙静莹有了些顾虑。她毕竟是旁系，若是真的给孙家惹上什么麻烦，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玉兰堂也有百年历史，只是现任主理人不善经营，才逐渐有些没落。
“这位小姐不用把话说得这么严重，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既然知道就事论事，就不要随意攀咬。如果孙小姐对我玉兰堂的态度友好，我玉兰堂自然会同等的对待孙小姐。”
说完，林司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反之亦然。”
孙静莹面色不虞：“这位小姐既然能为玉兰堂说这么多话，想必在玉兰堂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玉兰堂收藏的画作向来眼光独到，每个工作人员也都对画有着十分的了解。不知道这位小姐画技如何，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林司乔歪着头，不紧不慢地道“和我这种小透明来切磋画技，孙小姐不怕被人笑话吗？还是说，孙小姐就喜欢享受这种降维打击带来的快感？”
孙静莹还想再开口的时候，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叶先生来了！”
这边的热闹瞬间变得没那么重要，大部分人开始往讲座的地方移动过去。
孙静莹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做纠缠，随着人流一起离开。
张芸芸走了几步，发现叶晓茵没有跟上。
一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看着林司乔的背影出神。